今天是圣诞节,恰逢周末,又是个阳光灿烂的冬日,对于热爱户外又久未磨蹄的驴子来说,这样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日子,不出行实在是件超郁闷的事。
早晨醒来,太阳已经把蓝色的窗帘照得通透,赖在被窝里,想想今天本来是该带孩子们去栾川滑雪的,却因儿子不放假未能成行,正郁闷着呢,电话响起,驴友霞客打来电话,说今天自驾车去陡坡水库休闲游,问我去不去,天哪,我能不去吗?用脚趾头想想,旱地里下了一场及时雨,麦苗儿能不快意吗?
已经八点多了,赶紧穿衣起床,顾不得吃早饭,驱车往驴窝赶。路上遇到一轿的师傅绿灯亮起正要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停下载人,挡住了我的去路和时间,心里那个急呀,使劲地按喇叭,恨不得记下丫的车牌号码投诉去,转念又想,人家挣碗饭吃也不容易,今天又是圣诞节,算了算了!赶到集合地,久违了的天使姐姐已经在等候了,另有两张新面孔,马儿和牛儿——嘿,净吃草的主儿!天下驴子是一家,虽然是新面孔,打个招呼也就熟识和亲切了,稍顷,霞客的车驾到,小小的团队出发了。
陡坡水库,相去南阳约三十五公里,虽然地处闹市不远,但养在深闺人未识,未经雕琢,少有人至,是一处难得幽静的世外桃源,更是驴友们短线休闲的极佳选择。今年春天,驴友们曾去探访过她的樱花烂漫,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没想到在这万木萧瑟的冬日,我们又来了。
车子渐离城市,渐进乡村,冬日田野特有的空旷和辽阔扑面而来。农作物纯粹得好像只剩下了麦苗,长得没有半筷子高,有时竟掩不住馒头一样大的土块,望着这黄土地上参差的绿色,我心中蛮有愧意的,我整日沾沾自喜这样连续晴好的冬天,只是因为我怕冷,怎么就没想到“今年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呢?——久旱的麦苗太需要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了!
褪去叶子的树木裸露在田间地头,越发地从容和虬劲,时有三两只喜鹊在光秃秃的树枝间嬉闹,仿佛点睛之笔,使这冬日沉闷的田野有了灵动的美感。路两边,田埂上,尺余高的枯草连成一片,在太阳底下泛着栗色的光泽,这样的画面竟激起了天使姐姐的“破坏欲”,强烈要求停车燃草,她用火机点燃了干草,火势汹汹,眨眼工夫烧成一片,她说,你们看,小时候的冬天,我就是这样烤手的,呵呵,可爱的、童心未泯的天使姐姐。
路越走越窄,直到仿佛没了路,我们的车驶入一片林海——苍翠蓊郁的松林。在冬天里能看到大片的绿色绝对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我们把车停在看守山林的老王家门口,直接从房后仄入松林。林间松果遍地,树木参天,阳光穿透头顶茂密的针叶罅隙,势不可挡地奔泻而下,打在厚厚的灌木落叶上一片白亮亮的光芒。山不高,起伏也不大,却有巨大的山石错列有致,或状若蟠桃会上成了精的仙桃,或疑似追在妈妈身后亲昵的海豚,或尖耸直立状若朝天一柱,或圆滑卧地疑似千年老龟……这就是出发前老王极力向我们推荐的“石林”了。在山林中拨开挡路的荆棘继续穿行,眼前豁然洞开云天——陡坡水库掀起了她的盖头来!
站在崖壁上悄悄打量,这一面碧玉妆成的湖,环在四周的小山中,掩在苍翠的松林里,粼粼幽幽,长醉人心。阳光投射到水面,湖面上跳跃着不绝的金光,轻风徐来,吹皱了一湖碧水,就那样一层澄绿,一层微蓝,层层晕染,呈现在我们面前的陡坡水库,宛如少女般默默的情怀,眉宇里含了一抹娇羞了。最是让人叹羡的是山林落在水中的倒影,那树与山相依,那山与水相偎,就那样静静地,从水上的世界,过渡到水下的世界,湖水碧峰互为映媚,向我们展示了一幅精美绝伦的山水画卷。自然的美,源自天意,源自纯净,是用文字难以抵达,相信也是画家用色彩难以调和的足以荡涤灵魂的美。
极目远眺,湖面上浮着几点雪一样的白,我们正在猜想那是不是天鹅时,近处水面上,一只野鸭腾空而起,嘴里衔着一条鱼,另一只野鸭紧紧跟随,它们振翅远飞,大抵是要选一安全地面,分享胜利的果实去了。而我们在湖光山色里沉醉已久,天色过午,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水库,钻出山林,折返老王家。老王的媳妇早已为我们擀好了面条,我们拿出带来的蔬菜和肉食,众人齐下厨,烧火的,切菜的,掌勺的,一会儿工夫,四个小菜,一瓶白酒,几听饮料,便摆桌上了。天使姐姐要给大家表演“甩酒”,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只见天使姐姐拿杯子倒了白酒,又兑进碳酸饮料,然后用手掌盖紧杯口,往膝盖上使劲一磕,哈,只见杯内泡沫激涨,牛儿马儿一饮而尽,直说好喝。诱惑得从不喝白酒的我也忍不住品尝了天使姐姐的“手艺”,嘿,味道真不错,原来酒还能这样喝啊,佩服佩服!
吃完午饭,登上老王家的楼顶,可以鸟瞰水库全景。我们搬了桌椅上去,就坐在楼顶晒着太阳,玩起纸牌斗起了地主,规矩是输了刮鼻子,哈哈,我们各自的鼻子可没少替主人遭罪。四五点钟,起程返回,意犹未尽。汽车驶上宽畅整洁的国道时,我往车窗外望去,只见蓝蓝的天上,飘着棉絮样扯得稀薄的白云,而西边的晚霞映红了天边,这样美好的一天,也将随着夜色的降临,慢慢拉上了帷幕。
陡坡的一日,惬意的一日。
2005/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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