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内裤丢了

享乐人生

发现内裤丢了，是刚从宾馆下来准备吃早餐的时候。

常亮一到楼外，初秋的晨风一吹，觉得裤裆里空荡荡的，两腿间很不舒服。他用手从胯骨处摸索，始终没有摸到里面内裤的边。狐疑中返回房间，钻进洗手间，解开一看，果然一览无遗。翻遍房间的所有角落，仍是一无所获。丢了？内裤丢了？真是蹊跷！对着镜子，他看到了自己古怪的表情。

这些年到底丢了多少件贴身的物件，常亮自己也记不清楚。帽子，手套，袜子，手表，钱包，手机……。每次都是酒醉后和女人厮混弄丢的。也不排除是被有意拿走的。但他从不回去找。告诉他他就回去取，不告诉他就知道换了主人，也不怪罪。当然，像袜子什么的，肯定已经被当做恶心物扔掉，显然没有了主人。当然也有被他带走的，如套子。一觉醒来，还在裤裆里逛荡。

经常在外面跑，有时一出来就十多天，为了打发寂寞，他经常找小姐解闷。尤其是在酒醉的时候。和小姐办事，除了刚开始几次觉得有些对不起老婆外，渐渐的就几乎没有心理负担了。没有感情投入的本能渲泄，至少他可以为自己找借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完全是买卖关系。他和小姐在一起时也很开心，可以随便讲黄色段子，可以任意做老婆不喜欢做的动作。

记得有一次，陪他的是一个学中文的大学生，他一边和她玩着、闹着，一边和她仔细探讨“体贴”、“沟通”、“交流”三个词的本意和引申义。把女孩讲的目瞪口呆。

“常哥，你真坏，我以后写情书都不敢用这三个词了。”

他掐了下她圆滑的屁股，“别他妈和我装清纯！”

两人一阵嘻笑。

女孩整的很象，崇拜的看着他：

“常哥，你真有水平，可以当我们教授。有理论有实践。”

“去！我要当你们教授，学校就不叫学校了！”

这次他招惹的不是小姐。

谁拿了我的内裤哪？睡觉时还在。他想到了一个人，昨晚和他同床共枕的人。他记得很清楚，是她帮自己脱下的内裤。

有句流行的嗑儿，叫“战友会战友，就是喝大酒；同学会同学，就是搞破*鞋”。他听了一直不屑。远嫖近赌，和女人胡扯越远越好，越不熟悉越好。不曾想，昨晚他却真的和女同学搞在一起了。

大学的同学会一连进行了三天。

大家从四面八方赶往老班长所在的D市，所有的花销都是老班长一个人担的。老班长下海早，自己有两个公司，生意红火。

同学会上，常亮看到了许多多年没有见到的同学。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故事，使他仿佛又回到了难忘的大学时代，脑海里流淌的都是逝去的校园时光。当然他也见到了齐莉。齐莉是他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十年过去了，她依然迷人。

临别最后的宴会，安排在中午。大家都喝得一塌糊涂。有笑的，有哭的，有闹的，还有打起来的。

常亮在D市有业务要办理。宴会艰难结束后，他谢绝了老班长的挽留。带头离开了闹了三天的酒店，自己找了家宾馆住下。一是不愿意老班长再破费，也想叫老班长早点休息。为了这次聚会，他累坏了。二是自己也想养足精神，明天好办事。这几天身体是超负荷运转，简直废了。

躺在舒适的浴缸里，他很快进入半睡眠状态。

手机声把他吵醒了。他擦了一下手，连号码也没看就接通了。

“喂，那位？”

“齐莉。你住哪儿？我知道你没走。”是的，他和齐莉说过要留在D市办事。

常亮一下子精神了，“海景大酒店，A908。”

“等我！”

还没等他穿戴利落，齐莉就袅袅婷婷的出现在门口。一进门就左右张望。

“看什么？”常亮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

“早就听同学说起过你的德行。我看看是不是金屋藏娇。”

“呵呵，刚来。”

“你损呀！”

齐丽开始脱外衣。

“干吗？”常亮一脸坏笑，“想省宿费？”

“美的你！”她吩咐常亮，“给我放水，我也放松一下。”

玩笑归玩笑，轮到常亮迟疑了。

“在我这儿？你没搞错吧？”

“瞧你那胆儿，兔子似的。我吃不了你！”

听到里面哗啦华哗啦的水声，常亮竟有些紧张。

他打开电视机无目的的换着频道，偶然间翻到宾馆的闭路，正放着一个A片。火爆热烈的场面，顿时撩起了他的欲念。其实，他来这里住潜意识也有这个想法。如果休息好，半夜就叫来一个。这个酒店的老板很有背景，在这里办事安全。每次到D市，他都选择住在这儿。

思绪一放开，心情也轻松起来。他站起身，敲了敲浴室的门。

“女士，需要服务吗？”

里面一片沉寂。

他开心的笑了，一定把齐莉吓着了。

刚回身，一只手拉住了他。

门开了，齐莉一丝不挂站在门口，身上还滴着水珠。

这一夜，他们疯狂的不得了。电视一直开着，电视里和电视外同时上演着活色天香。

两人终于懒散的横卧在床上。

“给了你，我无憾了。”

常亮有些感动。

他们热恋了三年，公认的理想一对。毕业后大家正要准备喝他们的喜酒时，却听到两个人分手的消息。谁也不清楚分手的理由。常亮也调离了原来的城市。

齐莉7岁时，爸就出车祸死了。齐莉的妈成了寡妇，一直没有再嫁，一个人拉扯齐莉。她妈特迷信，知道他们恋爱后，偷偷给两人算了八字。批卦的说，两人相克的厉害。连算了几个都是这样说。

那天，齐莉带着常亮从外地赶回来看妈妈。晚饭后，齐莉被妈妈叫到里屋。

“莉呀，你听妈说件事。你和常亮不能成，你们八字不合。”

“妈，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信这个？”

“莉呀，我就是和你爸八字不合，楞把你爸克死了。你爸多好的人啊！你不能走妈的路呀。你就听妈妈的吧。”

齐莉是个孝顺的闺女，看着妈妈流泪的眼睛，她也留了泪。

齐莉和妈妈一直抵抗了半年，终于还是听从了。

正式分手的那个晚上，在常亮住的宿舍，齐莉坚决要把自己交给常亮。常亮把她反锁在屋里，自己在外走了一夜……

“恨我吗？”抚摩着常亮已经有些发福的肚皮，齐莉柔声的问。

“不，就是后悔当时没办了你。连光着身子啥样也没看到。亏！”

“你缺德呀！一点正经的也没有！”

两人又搂抱在一起。

齐莉走的时候，常亮睡的很死。她要赶早上的火车。

等他早晨醒来，已经没有了齐莉的影子。

只有齐莉留下的味道。

坐在自助餐大厅一隅，他给齐莉发了个短信。

“你拿走了我的东西？‘蓝鸟’。”

“嘻嘻，自由不好吗？”

2005.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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