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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第五章·猪头默示录（1）]
某个腔肠动物偏激地说：这个世界适合用屁眼或屄眼观察。 又说：不死鸟阿拉法特进火化炉时沙龙掉下鳄鱼的眼泪了，小布什的鹰派理论再次强奸白宫了，欠扁的陈水扁欲把“大陆的睾丸”阉割闹独立之心不死，因缺少救援，非洲难民唯一的食物可能只有人肉了，种物高速灭绝，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的大蟒蛇发情找不到配偶了，跳蚤在雅典奥林匹克运动会观众席上咒骂跳高世界冠军了，姚明被ＮＢＡ当宠物搬弄，据说他的价值被高估了，杰士邦避孕套扬言要进军中国农村市场支援中共的计划生育政策了，韩式餐馆当街杀狗被居民指控制造噪声骚扰市民了，抗议建筑商不开工资的民工爬到东方明珠最高层“想”免费“蹦极”了，电视广告播放扮相妖冶的维纳斯跳脱衣舞引诱帅哥的“伟姐”广告了，乞丐在城中行乞了半年回家盖小洋楼娶媳妇了，许多黄色网站ＣＥＯ还没“性致勃勃”多久便被公安机关刈掉了，比尔盖茨对盗版ＸＰ进行休克疗法被无产阶级骂个狗血淋头了，陈天桥的盛大公虱狂吞Ｎ个公司估计很快要闹肚子了，某某声色犬马酒池肉林的巨贪贪污了几十亿被枪决了…… 再说：啊，这个纷乱的时代的各种让人哭笑不得、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的表像的制造者是谁？何人在操作人类的终级欲望与疯狂？梁晓声用《浮城》速写世界末日时人的希望与绝望和欲望的可怕景象，黄孝阳的《浮世绘》从一个侧面证明“泛社会激情”患了疝气，林归鸟用慢性毒药似的《诅咒》对人生与社会以毒攻毒，这三个人，实际在试图解释生存和困惑，但三人均未正确回答在世象被后蠢蠢欲动的斯芬克斯对当代理念、信仰、道德提出的疑问。ＸＸＸ说，如今人需要自己与自己对话，与他人对话，与自然对话，通过对话寻找和谐与信念，恐怖的斯芬克斯的黑色谜语会在寻找过程中迎刃而解；但有波谱艺术情结的伪“时尚特种部队”成员在电脑旁边玩色情拼图一边激情澎湃地说：不要误会了对话的涵义，对话，实际是不同类型的、方式各异的叫床，叫得浪不浪与沟通的深浅成正比，对话的过程，就是性行为的过程，发泄完毕，自会有和谐与平静，至于什么叫信念，我那知道？而上帝，一直在表情阴郁地观察信仰体系的衰落并考虑如何惩诫人类，可能当道德、伦理、社会、自然学家的理论与策略成了蹩脚的、让群体嘲弄、把玩，调侃、唾弃的布娃娃时，上帝就得对人类使出“超必杀”了。 吼吼，家猪的无为而治的逻辑无法解释腔肠动物的朋克式论调，而我——以一头野猪的野性的思维冷静分析可得出一个结冰的结论，并且这个结论能狠狠嵌入人类“繁荣——衰落——繁荣——衰落”的永恒循环。这个结论便是：为了尊严与自由，为了权利和荣光，人类应该规范自己的欲望与感觉。这个结论若让某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弊脚的“自由”、“民主”主义者的抗议，我将默然接受他们的诘问与讽刺，短肥的猪蹄向下文一指，让他们明白我的初衷： 我钟情规范。说小的，潘金莲跟西门庆乱搞男女关系别忘了到法院与武大郎离婚并平分家产是规范；让猫与狗别在居室随地便溺、让心理素质“不错”的公民别随地吐痰，随便找个墙角小便是规范；妻子劝告丈夫别太耽于房事是规范。说大了，利用合理的教育模式与教育投资，培育出无数朝气蓬勃自信、守法的公民是规范，用执行野生动物保护法，约束中国各地民众别滥吃野生动物是规范；美国法律中有禁止总统过份武力扩张的条文并能约束总统的非正义军事行为是规范；中国法律中有针对政府官员贪污腐化进行惩处的、能雷厉风行的条文是规范……教育与法律是人类社会的普遍良心与道德的底线，社会群体如果越过这个底线即意味着国家危机与社会、自然危机，ＳＵＳＴＡＩＮＡＢＬＥ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亦成为一个可笑的概念。当没有规范的时候家猪笑了，而我，野猪却要哭了！家猪笑的时候听到金钱哗哗作响，恶劣权力的邪恶笑声、体系轰然倒塌的“背景音乐”翩然响起，我哭的时候听到无数白蚁啃啮法律、制度、体系的咯咯嚓嚓的、恐怖的轻响。 有痔之士曰：当代社会，是发达的社会，是美好的社会，可是呢？一群清流人物则觉得：这个社会正走向疯狂，服食“金钱伟哥”的亢奋的人类，抽插社会与自然的“阴道”过频过猛过繁，无节制的交媾持续进行，表面上一切都在繁荣地发展，但有人已预见了繁荣背后的面黄肌瘦与疲软无力。而我瞟了社会数眼，举起蹄子，指着我身边那头对我已失去崇拜心理的母獾子说：看，这头失落的、神经质的、瘦弱的、癔症的、情绪反复无常、有点崇拜偶像情结的母獾子，可以作为社会现在或未来的某一小部份的缩影。噢，我无法像五四时期精神巨擎们那样高举新文化旗帜，对当代的“主流”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引导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精神潮汐的涨落，唯一能做的，仅是以一己之力对不幸的化身：獾子付出少许同情与关怀。希望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上帝把獾子转化为“人类”，把我对獾子的善意关怀扩大为对人的善意，把我对獾子的讨厌扩大为对人的拒绝。嘿嘿，我的“迷你乌托邦”式的思维并非一文不值，我相信，世界需要善意，善意是信仰的基础。世界需要拒绝，拒绝是规则的前身。哈，希望我上面的一些浅肤思想，能像一只无形的手，扭转那些麻木不仁地盯着欲望与物质的行尸走肉们的脖颈，让他们看到撑起一个健全世界的两根柱子是什么。 谁要问：你这头野猪的“希望”是不是太不现实了？獾子如何能抽象为人类的某一小部份缩影？ 我回答：不牵强，獾子就是像征。不懂？自己想吧。 当有一天某位读者明白断裂局部对整体的意义时，他会发现我言论中有福柯光彩。 上面扯远了。现在，闲话少述，说说我该何去何从吧。 ——如今獾子把我当成一头不怎么实在的野猪了，估计丫的马上就得离开，像在街边小吃摊那儿吃东西，吃完摇头说不咋样，拍拍屁股走人的食客。如果她那样，就随她去吧，我不会对来得唐突，去得轻佻的家伙有好感、有记忆的。我乐意继续独行，充分享受个性空间，漫无目标地瞎逛，若能遇到野猪们并且野猪们能接受我，我就跟他们厮混，给他们讲我当家猪时所想到的，所看到的一切，相信那时候野猪们肯定会听得津津有味，把我当成至尊宝，至少他们不会视我如无物；如果野猪们拒绝我加入他们的派对，俺就另谋高就。对了，造物主不是给了我穿越时空能力么？我就穿越时空呗，TMD上何处都行；总之，我要找不到接纳我的组织，我就当猪族的徐霞客，游遍五洲四海好了。獾子要是跟定我了，我就接纳她算了——咳，在网上，腾讯的“QQ秀”里，流行给个人形象配宠物，比如，某美眉的形象旁，有只猫啊，狗啊。某某帅哥形象旁，也有猴子啊，虎啊，狮子啊什么的。啧啧，在卡通片中，花木兰身边有木须龙，哪咤有“小浣熊”，对对，獾不是也说过么，《狮子王》里有头野猪身边有个什么什么伴儿；哈哈哈，有的看官读到这儿，对我说：你丫的干脆收容獾子吧，就当与文化潮流接轨好了。 别急，先看獾子咋表现再决定。 獾子笑完，用央求的语气对我说：“你虽然能吹牛，但还是头好野猪，我与你在一块儿挺开心。……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来关心我，谢谢你了。不过……咱俩心境太不一样了，你快乐，我这儿却一团糟，很多时候我不知该做什么，说什么，像中了病毒瘫痪的电脑一样，更变得刻薄偏激，一切都不相信了……我很孤独，在森林里没谁来关心我，笑话我的动物与昆虫太多了，惟有你给了我一点好脸色，我很感动。也许我和你在一块儿，只能给你添麻烦，时间长了你会烦我的。不过……如果你乐意咱们结伴，咱们就一块儿混日子去；如果你希望我快点消失，我就走开。呵，反正怎么过都是一辈子，高兴也好，难过也好，全会过去的。”说完，獾子看着我，等我表态。呵呵，獾子摊牌了，我也就别吊着人家不放下来，干干脆脆答应她一块儿逛荡去就行了！我说：“哈？你认我这个老大了？那好，以后咱们共闯江湖成不？听着哈，我不是什么港片里的黑社会大佬，威风八面，本事通天，小弟跟我能混得爽快无比；我更不是款爷，你别把自己当小蜜往我这儿偎。我的脾气也不咋样，算不上善茬儿，可能今天得罪这个，明天得罪那个，最后四面楚歌，你也跟着遭殃。” 獾子说：“别扯没用的，咱们现在就走，上那儿你说了算。” 靠，獾子干干脆脆、认定我是她的靠山、跟我混能活得滋润的口气，我听了觉得心虚，我知道自己怕了，怕负责任，怕以后照顾不好她没脸向读《诅咒》的筒子们交待，怕这獾子以后成为我最大的累赘。也后悔了，后悔为啥轻佻地答应一个与我无关痛痒的家伙呢？ＴＭＤ，我真佩服江湖豪客，他们啊，一觉投缘便撮土为香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拜完把子，就胆肝相照，铁肩担义，整个感情发展过程痛快无比；而我，口口声声要让自己生存、独立、自由，叫嚣得ＴＭＤ山响，还真能唬肉眼凡胎的看客一阵子，可额外的责任一压到身上，我就瞬间缺钙了，怕了，后悔了。汗，我相信，如果我是男人，獾子是个愤世嫉俗的女巫，我可悲又可耻的心理活动一被她发现，丫的很可能因厌恶我飘移的根性而把我变成一只癞蛤蟆。 ……在《鹿鼎记》中的某间卡拉ＯＫ包间，千胶百霉性感肥肠的大美女陈圆圆一曲《爱你一万年》唱罢，娇滴滴地对韦小宝说：有才气会吟诗著文者，那算是大本事耶？偶仅承认有责任感，敢作敢当的大男人真有才捏……。当时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的韦小宝正翘着二郎腿，手执青烟袅袅的哈瓦那雪茄，含着半口没咽下去的摩卡咖啡幻想剥光陈圆圆的胸衣内裤怎么怎么大肆轻薄，可听到陈圆圆那么说，韦小宝色心瞬间灰飞烟灭，咖啡喷了出来，用严肃庄重的目光盯住陈圆圆，毒毒地点了点头。吼吼，相信不只是韦小宝，哪个饱经沧桑的女人，听了陈圆圆的话都会点头如捣的。也有人说：什么是阳刚？什么是气度？什么是力度？什么是谋略？这些问号，全能在“责任”中找到答案。没坚毅性格，没宽广胸怀，没强大力量，没智慧韬略的家伙，负不了大责任。“责任”二字，最能验证一个男人的优劣，可对一个男人进行百试百灵的质检。有了责任感，男人会撑起家事庭、事业、友情、亲情，把人的社会性与智慧性发挥到极致；而没责任感的软体动物式的男人，自私自利，缩首缩尾，背信弃义，只能被同性与异性一块儿瞧不起。 ——我现在对獾子不想负责任了，想撇下獾子一走了之。 我发现自己实际真的很可怜，一兴奋就好像自己无所不能，而事到临头却怕了，变成缩头乌龟了。 我反复无常。 我逃避责任。 我ＴＭＤ原来是个王八羔子。 吼吼，尽管我可找到无数道具掩饰此刻内心的苍白与虚弱，而我面对自己的时候，我看到心中那份苍白与虚弱像个吊死的家猪似的，站在我面前，表情幽怨又刻毒，伸出长长的舌头，举着如柴的瘦肘胡乱挥舞，对我说：你来认真看看我啊，我操，我才是真正的你啊，看到了没？帅吗？嗯？——“吊死鬼猪”的旁边，是张脱下来的猪的画皮，画皮上缀满“生存”、“自由”、“独立”、“智慧”假冒伪劣徽章，大小不等，闪着无耻虚伪的光芒；啊，我不敢再看自己那付德性了，我的信心动摇了，从前僭越成功积累下来的骄傲也晃荡了，意志宛如扔进沸水里的干硬粉条，变得软软滑滑的了。更要命的是，我发现我的灵魂的价值没那么昂贵，如果我的灵魂被拿到跳蚤市场上叫卖，估计不值几个铜板；我更感到我的性格没那么真实，如果它变成炒票肯定会被验炒机查出是没水印的……咳，我不禁自问：我这付操性还有什么资格去诅咒那些我看不惯的东东？我这张猪嘴猪脑从前说的、想的那些有“人文杀伤力”的“哲理”、“信念”，现变成了没法拿出去卖的臭豆腐串了，我ＴＭＤ好上火啊！喂，喂，喂？各位看官，谁有绳子、敌敌畏、小刀？我没脸混下去啦，你们若有自杀工具，就五毛钱租我用用吧，行吗？ 在观众席上，周星驰看到我想自尽，便笑话我说：“唉哟，猪啊，干什么寻短见呢？我吧，乱弹无厘了一辈子，从星仔混成星爷，我的成功之路也充满了辛酸与汗水，心肠软的看到了，没准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可我一次也没想到死，相反，想着自己的奋斗轨迹，我自豪得不得了。我演了多少小人物，连自己都记不清了，但我惟一忘不了的就是：你要演，就要真假掺半地演下去，别一下子给自己开膛破腹，让花花绿绿的肠肚流出来吓唬着谁，那样有啥子好玩的？人生如戏，岁月如烟，你表演有专业精神是好事哈，但太真实了，遇到点小事儿，就揭自己的老底，还能算演戏么？谁还爱看呢？”厚黑大师李宗吾说：“厚黑的最高境界，乃为对己对人均不动声色，见白的就说是黑的，看黑的就说是白的，且见白不喜，见黑不惊，到最后黑白不分时，你就成仙得道矣。你刚才面对自己被自己的黑暗面吓趴下了，咋行呢？你可以把自己的黑暗面塑身吸脂拉皮，美化一下才成啊？靠，罚你把《厚黑学》关键章节背十遍，回来我再考你，如果你丫要考不及格，就准备去网易文化频道灌水区旮旯边面壁去吧！” ＴＮＮＤ，我真有点晕乎了。周星驰与李宗吾说的正邪难分，或者说，我都没咋听明白俩位大人都说了些啥？活着是演戏还是让厚黑学持续？嗨，我算不上好演员，演不出“大话西游”那股味儿；我的秉性也像根锈迹斑斑的钢管儿，要玩厚黑玩不起哈……还有，我在责任的压力下内省，发现自己没有信仰的时候，我该本着那条原则行动？我靠……《当代》杂志上载过的一篇中篇小说《黑与白》，最后一段说（ＴＮＮＤ我有点记不清了）：谁对人真诚善良，谁就处于不利的地位……你看，你真正对他好的时候吧，他反变得爱理不理的了……最后重要的是听从内心的声音……咳，如果我没遇到獾子，并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NB心态看这段话，我没准会把《黑与白》的作者臭骂一顿，骂他的游世、不负责任的作派，无可救药的轻佻。唉呀，那话儿说得入骨入髓，与人，不，与兽的根性吻合得丝丝入扣。若把这段偏激地翻译一下，就是：“随便吧，不用负什么责任，不若相忘于江湖吧！”还ＴＭＤ是庄子的作风啊。哈哈哈，我应该依着上面的话，本着兽性的“Ｘ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原则放弃獾子，一走了之，还是用宗教精神，勇敢地承担起关怀、陪伴、帮助獾子的责任？根性要我放弃，不必想着诚信、道义、责任随心所欲地生存，宗教精神要我信守承诺，克制自己，与獾子结伴同行，风雨同舟。我，在根性与普遍善意与关怀的化身：宗教精神面前，我该如何选择？ 我不能不信上帝。 我绝对相信上帝的威力。 我也是个悲惨的生命。 我曾被救赎，两次陷入死地，都是造物主——上帝将我救活。 我身受上帝的两重恩。 那么，我就放弃轻佻、自私自利、不想负责任的根性，向宗教精神皈依吧。心念至此，某种无法形容的解脱与快慰的感觉突然涌上我心头，所有纷纷扰扰，让我无法安静的杂乱心绪都随着笑声散去了，灵与肉也像注入了肾上腺素般兴奋起来。我觉得自己变得强壮了，变得心胸开阔了，并且快慰感觉远胜于我身为鸟时，冲出樊笼那一刹那的喜悦。这份喜悦是在我内心深处静悄悄地涌动的、温情脉脉的地下河，又如一缕柔和宽广，以点到面地，慢慢扩大的阳光。我脚下的土地，原来在我飘移不定的时候，变得跟烂棉花絮子一样，踩的时候软绵浮动，可现在，它变得坚实了，我体会到来自大地的雄浑凝重的力量，默默承载万物无怨无悔的执著；咳咳，大地的沉默与坚实，让我莫名地惭愧茫然……而獾子没察觉我内心深处思想与感情的变化，我心潮起伏时，她在旁边静静等我带她走。见獾子一付乖相，我不禁笑了，笑的时候心一酸，好险流下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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