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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引 文/林归鸟 ［序］ 扬州八怪之郑燮者，其诗、书、画并称三绝。郑燮善画兰，竹，石，尤精墨竹，学徐渭，石涛，八大的画法，擅长水墨写意。郑燮论竹有三，为“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燮据此三论所绘之墨竹，情境交融，风骨遒劲，墨色淋漓，让人叹为观止。吾甚钟爱郑燮墨迹，曾阅其画多幅，《竹石图》题“二竿俏竹入云根”之作，深得吾心，观摩近月，觉纤竹与憨石刚柔并济，竹如好女，石如倔夫，竹拥顽石，甚是感人，且卷内可见清朗气象，遒然劲风，抑浊扬清，冶人性情，玩味再三，吾为之颠倒不已。性喜竹石图，兴缘竹石发，是以作长句赞之，并述观画之悟。 ［丹青引］ 郑燮擅绘墨竹石，六分半书题以诗。 笔迹空灵常鲜润，图成顿变万金纸。 偃仰有致抛常径，匠心独运巧构置。 娉婷俏立藏风雨，欲动摇曳百般姿。 竿稀叶茂抱怪岩，纤指轻抚个字点。 危峰如笏立竹侧，铁勾银划皴法健。 大刀阔斧力沉雄，质朴厚重开生面。 刚柔相济绵裹铁，气韵高雅任赏鉴。 超凡巨手写意境，溢彩流光渲染精。 修竹本属四君子，此将胸臆托丹青。 若问板桥石何寓，大巧不工表衷情。 莹洁苍浑神飘逸，邪甜俗赖四病去。 浓中有淡笔应墨，淡中有浓墨应笔。 落幅均衡形如生，观之似与纸脱离。 题跋赞竹入云根，兼推峰峦石势尊。 又语时节三四月，满庭篁筱是儿孙。 龙飞舞凤乱石铺，祖永载入桐阴论。 炬作如挂玉堂中，应感翰墨扬清风。 荡却腥膻存冰雪，铅华消弭一扫空。 乍瞥未知境深远，久视方悟气恢宏。 身无长物物非物，胸有成竹竹为竹。 画魂登临岱宗顶，尔视富贵如云浮。 济贫获罪罢官去，独揣四宝隐江湖。 承传石涛朱耷意，侪身八怪艺业殊。 信笔涂卷夺造化，随手题句火纯青。 卧听萧索竹声响，凝眸枝叶总关情。 竹人何分为彼我，人竹天合数郑卿。 素喜墨竹石，乃咏七言诗。 辞尽绪益涌，句止心更驰。 人笑痴癫犹不觉，正是乐游桃源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