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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隐蔽生活
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 也不愿有人跟随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但不知道我是谁 我越来越会沉默 我越来越装作什么都不明白 我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你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我像位逃避追捕的罪犯,一个人躲在小岛上那间小小的房子里,每天在灯光或阳光下写着已经令我生厌的文字。直到这首十几年前的老歌从电台中传来,我积聚多日的陈旧泪水才第一次变成了液体。
这歌手吟唱的状态,正是我在这个远离家宅的小岛上的心态。我想,这个叛逆又怀旧的歌手一定与我此时的状态一样,处境不佳。
小岛的清淳古朴,使我想起远在云南泸沽湖的里格半岛。在那里,繁华喧闹的现代景象和淳厚自然的原始生态被一条土堤分隔成半岛和岸边。你可以在岸边尽情享受晚会、酒吧、网络、西餐之后,手拿电筒摸黑从岸边往半岛返回……路的一面是陡峭的山坡,路的另一面是冰凉的泸沽湖水,脚下的那条土堤,连接了水和岸也连接了死和生。
每天,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小小的房间里度过的。屋子外有一个很大的阳台,爬墙虎顺着墙壁攀上了房顶,几朵娇艳的小花总是随着太阳的升起在窗口向我展露着俏皮的笑脸……我住的房间在一楼,小岛地处亚热带,潮热黏湿,各种被人类称之为害虫的小动物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飞蛾、蟑螂、蜘蛛、小蜈蚣……我也曾对阳台外一只瘦弱的流浪猫跟踪观察,发现它为了获取我丢弃在阳台垃圾筒里的食物,居然掌握了进出阳台的路线:先是蹦上阳台对面一株三角梅的树墩,再一个腾空跳上阳台的扶栏,最后从扶栏上一跃而下,干脆利落地占领了最好的地势,将垃圾筒里的食物进行挑选后,原路返回……
我不忍心去打扰它,只是在窗帘的缝隙里偷偷用目光迎接它的来访。以至于到后来,每天按时往垃圾筒里扔一些好吃的东西已成了我隐蔽生活的一部分。
我在小岛上的隐蔽生活,渐渐培养了我对事物的专注品质。我不仅观察一只流浪猫每天觅食的过程,蟑螂出没的时间、蜈蚣爬行的姿势、蜘蛛织网的速度……我甚至对光线在墙壁上的缓慢行走、空气湿度与情绪的关系等等都进行了大量的观察和记录。每当我沉迷于这种生活状态的时候,就极容易被人认为是“幽闭症”,可他们大概不知道,那无形的围墙铁栅恰恰是我自己安置的,我对那一层无坚可摧的围栏的依恋,在特定的时候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离开它我想我不可能存活。
我喜欢自己作为一个漂亮女人在小岛的街巷走过,人人觉得我是一个陌生人以及我觉得人人的脸孔都陌生,这种感觉永远让我舒服。我知道,当我出现在这样的小岛上,你们一定能从我的身上看到小岛人的淳朴和善良。我也知道,当我回到都市里,你们又必定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到浮华和虚荣……
某个人来到他所爱的人的门前,敲门。里边一个声音问道:“是谁?” 回答说:“是我。” 里面那个声音说:“这里面小的没有你和我的位置。” 门依然关着…… 在孤独和空虚的长长几年后,这个人又回到他所爱的人门前,敲门。 里面的声音问道:“是谁?” 这个人答:“是你。” 门为他开了。
这就是我现在对于爱情的另一种理解。
我隐蔽在小岛的小屋里生活着,继续着那些又长又烂的文字创作。放在电脑边的手机时常会铃声大作…… 我总会用温柔的口吻接听电话:“是谁……?” “是我。”对方如是说。 我笑着轻轻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太小,装不下“你”和“我”。
我等待着那个回答“是你……”的电话。
2005-10-17/21:00 ※※※※※※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陨落深海,又见珊瑚。珊瑚文集[小重珊文集 ] |
随感觉悠哉悠哉,任性灵飘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