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说书之三：《苦境》

文/一棹扁舟

    自晚明至民国，中国社会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中国文化史进行到这一段，受外来思潮与旧有传统的双重影响，如缓流之遇急瀑，顺势而下，跌宕起伏，亦波澜壮阔。所谓文化，没有准确定义，但主旨是人类文明对后世的教化当无歧义。支撑文化进程的，是全体人类。而在人群中，有一些有较高文化水准、心性孤傲，不为俗务的或为“清流“一派的高洁之士。他们犹如璀灿的明星，虽数量并不多，但他们点缀于苍穹之上，是人类望之可见最亮的几颗。他们与陶潜、王粲等竹林贤才一脉相承。常人眼里，他们是为“怪物”。但他们并不像六朝人士裎裸肌肤、散发冼足之类的偏狭，而在其“心”，面对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他们表达了一副与常人不同的心境。所以，今人用“文化怪杰”这一称谓命名他们，恰到好处。《苦境——中国文化怪杰心录》，正式揭示知识分子内心“苦境”的一部传记集子。

《苦境》选取徐渭、李贽、郑板桥、袁枚、林纾、辜鸿名、章太炎、吴虞、李叔同、黄侃、朱湘共11人，由专人撰写每人一生经历，着重剖析他们的心灵与精神，刻划他们之理想与现实产生巨大差异时内心的苦境，“使人们从庸俗的文化认同中走出，增强一种独立的人生品格，以史为鉴，去创造别一类的生活。”每个人的传记仅仅抓住传主最显著的人格特征下笔，勾勒有序，落墨有声。如写徐渭的《不入牢笼：徐渭的冷眼与热心》，即冷眼权贵而热心自由；写李贽的一章名为《狂叫：李贽的赤子童心》，“他想做的是用自己激愤的声音唤醒这浑浑噩噩的世界和沉睡的众生。”《弃世：朱湘的无选之选》，写的是现代著名诗人朱湘，朱湘自杀警世，应了他“我弃了世界，世界也弃了我”的诗谶．．．．．．

《苦境——中国文化怪杰心录》由孙郁主编，辽宁人民出版社1997年8月版，68万多字，算是大部头了。书前有著名国学大师张中行先生的序。初版时定价已达37.50元，照当时物价，其值不菲，当初购买时确是咬了牙的。自我买到手之后，再也不曾在市面上建国此书，不知后来是否再版。——关于此类作品，河北大学出版社曾出了《影响中国文化的二十大奇才怪杰》，但似乎只注重个人对历史的贡献，而不像《苦境》这般把着重点放在人物的个性品格上。相较之下，《苦境》略升一筹吧——一孔之见。

2005-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