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饼(小说)

文/孔飞

    六十年代，吃食堂的时候。

    一天，大家伙卸完面粉，管理员点验面粉数量后，说少了两袋面粉。

    也几乎所有卸面粉的人，都成了管理员怀疑的对象。在那个定量吃饭的年代里，八十斤面粉，也几乎是四个成年人，一个月的定量粮，问题非同小可。

    这次卸粮的人群中，嫌疑最大的是高鸿英和她的父亲。高鸿英也几乎经常跟父亲拣柴火、拣麦粒。丈夫是兰新线开山工，常年在工地，五个孩子的娘，还有一个老父亲，日子的艰难程度可以想象，粮食不够吃的窘境，也是众所周知。

    管理员和高鸿英也就是前后平房，收工的时候，管理员和高鸿英走在一起，那口吻就象提审人员审查犯人，但又是领导关心职工家属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有伤害到革命群众。

    做饭了。

    管理员走来。

   “鸿英，做什么饭？”疑问的问。

   “烙饼。”很平静的语气。

    第二天作饭的时候，管理员又来检查，但不是检查的样子，绝对是关心职工生活的样子。

    “鸿英，今天做的什么饭。”

    “烙饼。”几乎一些不屑的微笑。

    第三天做饭的时候，管理员又来检查，但检查不说检查，绝对是关心革命群众，又不失怀疑阶级敌人破坏国家粮食政策那样的警觉。

    “鸿英。做什么饭。”

    “烙饼。”几乎有些得意，老百姓和群众斗智都这样。

    “你家咋天天烙饼，那来的那么多面粉。”几乎警惕性高的就要迸发出来，但是依然没有证据。

    高鸿英想，你敢怀疑我，我就天天烙饼，就是不烙饼，也的说烙饼。

    第四天。也是很奇怪，有人发现汽车路过的涵管里有两袋面粉。谁也没有说什么，但可以肯定，那就是食堂的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