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女生”的偶像意义

文/一棹扁舟

今日收到《三联生活周刊》，封面是“超级女生”李宇春的头像，夹页奉送了新“超女”的大幅海报：染成咖啡色的短碎头发、戴了红色边框、镜片呈茶色的太阳镜、飞着线边的牛仔裤、大红色的无袖背心、黑色的长领结．．．．．．在媒体中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封面故事”栏目中则刊出了《一个超级偶像的诞生》和《偶像是这样炼成的》等8篇文章。据说，8月26日超级女生全国总决赛时，李宇春得到了3528308条短信的支持。8月中旬的时候，31岁的朋友给我打电话，我偶然问起她晚上干什么，她说看超级女生；无独有偶，今天中午我去一家叫“金唱片”的碟店，熟悉的老板问我是否听“超级女生”的CD，我说我都什么岁数了，还看超级女生？50来岁的老板说“超女”比赛一场不拉的看过。我没有问过别人为什么看“超级女生”。但海量的统计数字却把“超女”的吸引力表达的一清二楚。湖南卫视和为“超级女生”成立的天娱公司对突如其来的成功显得有点措手不及，虽然这是一次无与伦比的商业运作，但结果超乎发起者和决策者的想象。究其原因，“超级女生”的偶像意义大过关于此次活动的其他收获。

李宇春绝对不是那种最漂亮的女孩，为什么人们会喜欢李宇春？“而不是像机器猫一样可爱的周笔畅，或是声音美妙的性感女神张靓颖？”媒体甚至给出了这样的结论：“和别的姑娘不一样，李宇春究竟代表了美还是丑，是个模糊的界限”。李宇春有一副假小子的面孔，更有一股倔强的脾性。而她曾经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很成熟地说：“我就想唱好自己的歌，让别人认识到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种声音，就够了”，她甚至说：“我就想坚持我自己”。这神态不亚于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绝对不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带有造作气息的、容易被别人左右着的女生。在“玉米”们的眼睛里，她“干净、美好、温柔、帅气、风度翩翩、真诚、妩媚．．．．．．”，是对传统有反叛意味的、颠覆传统审美标准的时尚在里头。最近的年代里，关于生活和娱乐，我们曾经被高仓健、邓丽君、费翔、 “四大天王” 、张含韵主宰过内心的崇拜。而这些让我们崇拜过的和正在崇拜着的偶像中，没有“本土”偶像。我们曾经的那些偶像，都是正襟危坐、不拘言笑的政治制品。从来不曾有谁像李宇春一样，用本土的内涵，表达一种富含现代性的、充满活力的、自主自发的对美丽的向往。李宇春做到了。我曾经认为，超过30岁的人看“超级女生”，是一种浮浅，是在刻意的追求一种做作的童真。但现在细想，在这浮华之上，一定有一种可以让人记住的东西。

李宇春的出现，还表示了一种偶像产生方式的革命。我们不需要主流媒体的导向，我们不需要通过挖掘媒体人物深刻的精神内涵，我们更不需要做一场政治秀。我们只是按照我们自己喜欢的标准，通过手机这种再普通不过的工具选出我们心中的偶像。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扰，客观的表达属于自己的意见，这样的“超女”，也值得“玉米”们尊重和高兴。——这是“超级女生”另外的一个副产。当初，百度论坛里的“玉米”地里曾经有许多人宣誓，要用310万短信把自己的偶像送上冠军的宝座，因为李宇春的生日是3月10日。350多万的短信表明，他们成功了。究竟有多少坚定的“玉米”在地里扎根，无法精确的统计，但通过那些短信，也能知道一个大概。——这350万人，肯定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并取得了应有的实效。这是“超级女生”最大的成功之一。

其实说到人的出名方式，在这个“媒体爆炸”的时代，很不容易找到一条便捷而又有效的途径。“流氓燕”、“木子美”、“芙蓉姐姐”等通过互联网，而一些人甚至通过和名人搭档、或者干脆和名人告状的方式实现自己的理想。用全民公决式的短信投票恐怕是最笨的方式。李宇春通过最笨的方式取得了最大的成功（如果把一个人在青春飞扬时期的出名算作成功的话），不知道还有谁能复制“超级女生”冠军的历程——这首先要复制或者超越偶像的高度才行。

2005-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