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班，秦就吃薄荷糖，糖纸窸窸嗦嗦的响声中，秦一脸担忧：我会不会戒了烟却得了糖尿病？我安慰他：不会，你听说过孩子因为吃糖得糖尿病？

不一会儿，上司进来，秦从厨里拿出了烟灰缸，给他打开了盖，故事开始了……

中午时分，张和代冲上楼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纳闷中，秦问：你们上来干嘛？代嘿嘿：你说呢？边说边去打开还在厨面上的烟灰缸看。秦笑说：我没抽，头儿抽了一支，不信你问她。

我还没搭腔，代胖乎乎的手一挥：咱们怎么定的？ 除了被现场抓获，有第三者证明你抽烟就算，对吧？秦哭笑不得：对，可有个前提，得是我确实抽了。

代眼皮一翻：你意思是你们头儿诬陷你？

秦赶紧否认：不是不是，我没说人家诬陷，只是咱得凭良心。

张笑着不说话，站在秦面前，那意思是代不行了他就上。我适时扔了一句：别提良心，

没用！

    上司闻声过来：怎么，这个问题还有争论的必要？秦一脸苦笑：这玩笑不能开，你快给我正名吧。上司脸一端：你们这破合同漏洞百出，早晚要有人钻空子，也早晚要有人因此受惠，那就让我来受惠吧——老代送我一软包中华，对我的勇于举报行为以示鼓励。

秦大呼：我说嘛，被收买了说谎呀，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啧啧，一落千丈。

上司脸一拉，回头对老代斩钉截铁：行了，我证明，他就是抽烟了，你们可以走了。

秦急中生智指着我道：她能证明我没抽。代又是手一挥：咱们只说第三者证明你抽烟有效，没说第三者证明你没抽烟有效。

代与张下楼去了，走之前交待：十五以前把这事办了，就周六晚吧，恋歌房。

秦意识到解铃还需系铃人，试探着问上司：这样，我回头给你几包中华，你把这事摆平如何？

上司冲我眼睛一亮：哦呦，这话有讲究哈。

我灿烂一笑：是，你就跟那法院似的，吃了原告吃被告。

上司一听便作态：不好吧，反正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已经破坏了，我不能再破坏我在另外两个人心目中的形象。

秦急了：代还没给你吧？我周一就兑现。

我嘿嘿：你们竞标吧，头儿择优录取。

上司掏心窝子的架势拿出来了：依我说，你们这合同必须改，我分析过，这漏洞早晚要出问题，而且你们三个必是应在你身上，既然如此，不如就今天吧，你是躲过初一躲不了十五。那什么，合同规定，你们去恋歌房，都有什么项目？

说到后来，上司竟是眉飞色舞起来。憧憬，让他一脸光辉。

秦忙不迭诚恳接受：马上修改合同，那什么，你先把这事搞定吧。恋歌房的项目合同里还没谈到具体细节。

上司下巴一扬：跟你说吧，没有这次，你们就没有修改合同这一说,尤其是恋歌房里的细节,哼!

秦开始颓废：我请客没关系，但不能是这种名义，总要凭良心嘛。

上司打断他：合同就是合同，法律就是法律，跟良心没关系。

上司出去了，秦问我：你说怎么办吧。

我说：合同是口头的吧，没签字画押是吧，红口白牙你会不会？再说了，人家能诬陷，你不会去上诉？当然——上诉通常是徒劳的。

秦皱眉,满眼的绝望,对人生,对人性。

我一锤定音：有了，你请完客后去撞死，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自古屈打成招，众口一词便是真理，按说这事已成定局。

晚六点，秦打来电话：你看看烟灰缸里最上面白色过滤嘴的烟头有几个？我一听就乐，看来硝烟弥漫到另一个战场上去了。我回道：两个。秦电话里忙说：是不是头儿下午又去抽了一支？我说：是。电话里马上传来代的声音：姊妹，就问你一句，你今天看没看到秦抽烟吧。我说：当我面，他没抽，没当我面，我不知道。

电话挂断了。突然觉得很好笑，秦究竟抽没抽烟很重要吗？

下班时在公司门口，代老远啧啧：你真黑，咋不凭良心说话呢？得，泡汤了。

我大笑：别跟我提良心！

为了如水的人生浅吟低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