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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 的 掌 心 文/卧夫 青莲是我的表妹,很正宗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我是乡下人,她是城里人,本来应该互不搭界的。说起来,还得感谢亲人毛主席,是他老人家英明伟大,当年让城里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青莲随父母下放到我们村时,才五岁。圆圆的脸,红红的唇,白白的皮肤,象个洋娃娃似的,甚是可爱。 虽然那时候不懂什么叫一见钟情,但我敢向毛主席和党中央保证:自打见了青莲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 我很奇怪,为什么古今中外,凡带“莲”字的女人都很迷人:古有潘金莲,今有陈青莲;外国有什么莲什么娜,中国有陈青莲。 为了说明我和青莲的关系,有位古人特意写了一首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莲。同居农村里,两小无嫌猜。” 因为我爸是村上的支书,我妈姓邵;又因为青莲的爸是村上的知青,她妈也姓邵;再因为我大青莲三岁,所以我妈和青莲妈成了姐妹,青莲成了我的表妹。 对农村的小孩来说,带表妹玩是很丢人的事。又不能结婚。 可是青莲总是喜欢屁颠屁颠地跟着我满世界乱跑,怎么也甩不掉。于是,我只能把她带到人看不见的地方哄开她。 到底是城里人,青莲很难哄。 有一次我和同伴抓迷藏,正玩得起劲,青莲来了。小伙伴们起哄:“你的跟屁虫来了!你的小媳妇来了!” 我唬着脸把青莲带到一条没人的弄堂里,却怎么也哄不走她,举了几下手,都不舍得打。正为难时,青莲说:“你送我一个手表,我就走。” 我马上掏出新买的钢笔,“画手心。” 青莲顺从地伸过右手,摊开掌心让我画。 圈还没画拢,同伴来了,“快来看呀,小夫妻在亲热呢。” 一紧张,笔头刺进青莲的掌心,青莲哇地哭了起来。小伙伴吓跑了。 “不能哭!”怕小伙伴听到,我急了,“不要哭。” 青莲依旧哭,而且越哭越大声。 我急了,抓过她的右手,在掌心里亲了一下,“不要哭,不要告我妈。长大我娶你。”说完,也不管她哭不哭,丢开她的手,就跑去继续玩了。 我上初中的时候,青莲全家回城了。从此,我们就很少联系。 高中毕业那年,我当了兵。并在第二年考上了军校。 单调的绿色军营,清一色的小伙子,宿舍——教室——饭堂,三点一线,每天都这样机械而又重复地生活,无聊透顶。军校的生活枯燥又乏味,的确很需要爱情的调剂。我想起了青莲。 那时候,青莲正上高中。收到我的信后,她很快就回了信。 从通信员手里接过信后,我当众撕开,并故意很不小心地让里面的照片掉到地上,公告大家:我在谈恋爱呢。瞧,这是我女朋友照片。 好不容易从战友手中抢回差点撕烂了的照片,我赶紧把它塞到裤袋,一溜小跑到校外的树林里。 都说女大十八变,但青莲的变化有点令我惊讶。早知就不问她要照片了,保存儿时的梦多好。 我依然希望天天都能收到青莲的来信,因为枯燥和乏味。 有时候,我也会闻着信纸的香味,想象着青莲儿时的模样,入睡。 我军校毕业后,分在了家乡的部队。那年青莲高中毕业,在家待业。 部队离城里很近,我几次想去看青莲,可总是抽不出时间。 第二年,我恋爱了。并写信告诉青莲,她没有回信。 又过了一年,我突然收到了青莲寄给我的一张喜贴,请我参加她的婚礼。我打电话说你还小,干嘛这么早就结婚。她没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终于抽出时间,并下决心去看看她。 青莲似乎很忙,忙着筹备婚礼。我很尴尬地坐着,帮不上什么忙。吃饭的时候,我突然对青莲说,我给你看手相吧,刚学的。 “男左女右吗?”青莲伸出右手。 “不是,左手是天生的命运,右手是后天的命运,就是被自己或者别人改变的命运。”我说,“先看左手吧。” 青莲左手掌心的感情线条纹清晰,没有分叉,“你的情感很美满,婚姻很幸福。”我说。 “是吗?”青莲伸出右手,“后天呢?” “怎么会这样?”我很奇怪青莲右手情感线的正中,会有一个蓝黑色胎痣,“这个胎痣,可能会破坏你的婚姻幸福。” “不是胎痣。”青莲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是你给我的。没错,是你破坏了我的婚姻幸福。”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正是我小时候在青莲的掌心画手表时留下的印记。 青莲婚姻真的会不幸福吗?是我破坏了她的幸福吗?我仰望天空,欲问还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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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如水的人生浅吟低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