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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明白
当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发现我爱上了它。
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大记得。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8月,同样是快到中秋的日子,我站在三十二层楼的阳台上,看远处黄昏渐露,一种软弱得无力却又十分温暖的阳光晒在我的身上,照得我和它一样,懒洋洋的。
心里很舒服,看着外面却是一团麻。
我站在阳台上,似梦似醒中不停地梳理着心情,可无论怎么梳理,都和楼下的景象一样总是一团乱麻,我仿佛看见楼下有汽车、有坟墓、有稻草、有废水、甚至有泥土和狗屎之类的。
电话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切断了我柔软的思线。 “喂——” “给你看篇好文章。”对方明显的兴致颇高:“地址我已经发在你QQ里了。”
挂上电话,我打开电脑,寻找到了那条链接地址。
一篇不长的文字,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我佩服朋友对我的洞察力,因为她知道什么样的文字能够打动我,什么样的文字里有我的影子。
在那篇文字里,我发现自己其实是醒着的,因为我的眼睛能够如此生动地摄取一切可以纳入视线的景观:遥远的、或是接近的,真实的、或是虚无的,都牢固地糅合在一起就像一幅奇异的画——我的眼是睁着的,我醒着。
大概是可以注册,似乎还可以亲近,我想起了那段熟悉的诗:
《珊瑚》 你再不用想我说话, 我的心早沉在海水底下; 你再不用向我叫唤: 因为我——我再不能回答!
除非你——除非你也来在 这珊瑚骨环绕的又一世界; 等海风定时的一刻情景, 你我来交互你我的幽叹。
大概我可以叫“珊瑚”,似乎应该“又见”。于是[又见珊瑚]。
我是匆匆的来了,有点慌张也有点嚣张。翻出旧稿新件一篇篇在那焚烧,我想,如果我把它们留在了那里,估计我也就留在了那里. ……
秋天到了,我已经开始洗很热的热水澡。在浴缸里,水汽温热地漂浮在身体四周,笔记本搁置在旁边的木椅子上,边上是一瓶自己爱喝的酒。我用潮湿的右手敲击着键盘,再用潮湿的左手拿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啜着。热辣辣的酒和滚烫烫的水由里到外渗透进我的身体里,让我发现,一个女人的身体,不但可以被男人侵入,还可以被思维侵入,被文字侵入,甚至包括这些液体,洗澡水和酒……
后来,我在浴缸里醉了。
冬天我被冻得缩手缩脚,每天象包粽子一样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江南的冬天彻骨的冷,没有暖气只能靠你自己去抗御。我坐在被窝里,只露出脑袋和一只戴着手套的手艰难地敲着键盘。天气寒冷,敲出的文字都是惨兮兮的。我机械地敲着,因为经过一个秋天,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它了……尽管手指被包在手套里十分的笨拙。
后来,我剪开了手套上的手指洞。
一盼到春天我就开始不停地行走,大漠的孤烟,长河的落日,摩梭的淡湖,武当的朝阳……我不是一个强壮的女人,背负不了太笨重的行李,却每每都背着它走南逛北,它和酒成了我的良伴,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不离不弃。旅途中的酒吧总能结识许多陌生的男人,我对每一个朝我笑的男人都报以公式化的不屑笑意。我常常是一个人歪歪斜斜地回客栈,然后坐在床沿的地板上写东西。
后来,它睡在床上,我睡在地上。
经过热闹纷杂的循环,又到了夏天。一年,似乎就是一生。人生就是在走圈圈,风吹起来过,舞台曾经光彩,掌声依稀可辨……人却又重新回归了孤独。孤独是自由的,孤独也似乎是安全的,它离那些企图想分辨你、分析你,或者是爱你、怨你的感情很远,它能让你的心收藏进冰箱以求恒温,不再经历蹂躏和舔噬。又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响起。“喂——”“给你看篇好文章”对方依然兴致勃勃:“地址我已经发在你的QQ里。”挂上点话,打开电脑点开链接,我无奈地笑了。
因为,那是一篇我的文字. ……
我曾经富有得可以在所有人的文字里找属于自己的影子。 现在却贫穷得只能在自己的文字里寻找自己的安慰。
我不过是它的匆匆过客, 不曾改变她什么, 也不会因为她而改变什么。
只不过,心里的某个角落确实在某个时候被打开过了, 大概再也合不上了。
当我用手中的笔记下了那一个个瞬间,变为永恒, 就算我离开了, 生命中的一部分已经永远留在那里了。
珊瑚
2005-9-6/10:15 ※※※※※※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陨落深海,又见珊瑚。珊瑚文集[小重珊文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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