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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
文/烽烟 画地为牢,你可以理解为人类公有的惰性,而惰性也是一种智慧。最坏的智慧。 智慧出生时总是寒光凛冽的,通过自然界的整理,便又归于温软或谦恭。 早些年,孔夫子卖掉哲学文本为国人买了一块地,然后饿着肚子告诫后世:“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这话的重点不是说祷告没有用处,而是说人不可以得罪上帝。人若得罪了上帝而不悔过,那么,无论你用什么话来巴结上帝都是没有用的。所以,有段时期整个国家跪在上帝面前,不断忏悔。上帝大概假装睡着了(这时他显得多么人性!),乜着眼,让“三年自然灾害”饿死几千万人。死亡者中以良善者居多,反而天不怕地不怕者靠啃食树根树皮树叶之类的东西存活下来,当然还有一点必要的勇气。这是上帝的代理机构自然界的统治智慧轻巧一击。这时候,“运气”显得很重要。不断的悔过加之我们及时在苦难的磨坊内生产了智慧,所以使国人免于“坚壁清野”。 千万别因此沾沾自喜。上帝就是上帝,还留了一手。 远志明在《神州》中说得好:“中国人,你惨就惨在,那坐在京城中央宝座上的,不是上帝,而是一个跟你一模一样、与生带着深刻罪性和有限性的凡人”,但他却握着无限的权力,充当起了“人间的上帝”。这个人间上帝打着哈欠,在自己宝座之外画了一块地。然后坐南朝北,在牢房里将充满淫荡的目光远远送出去,那里,万里长城静悄悄的。蜿蜒着,将国人结结实实地监禁起来。 那是一个更大些的地牢。 只有鸦片引发过地牢的暴动。据说,人间万物皆可掺假,唯鸦片不可。鸦片是个尤物。不但可以令身心“愉悦”,还能对文明进行奇怪的策反。不能说鸦片对现在的“身体写作”是否有帮助,但可以说它对文化革命和文化肃反有过启示性的推波助澜的疗效。相对而说,艺术就显得寒碜了点。虽也算得上“诸侯”之一,学会了画地为牢,并有过骄傲地将浓重的色彩印在大幅招魂幡上的经验。但艺术的悔过来势更猛些。之后,或者讨好地挂在花园小区之外的城墙上;或者委曲地捏着鼻子,低头进入公厕。 画得更细致的地牢是红灯区。从眉毛到嘴唇,从按摩到肉搏。多年的努力,终于使我们不得不承认一点:消费者就是“上帝”,上帝偶尔也来光临,上帝喜欢打折,喜欢将RMB塞进一些特殊的使命。行情看涨的年代不复存在。这是红灯区的特殊悔过方式。 沉默的灯有自己的语言,锁在大街小巷里。是的,生活中有许多假设,就像我这篇散发怪味的东西。而这些假设可能会挡住一些人的去路,或者堵住某个大厦的电梯。那里面铺着红色的地毯,上面站着一群互不相识的同事。 那电梯上上下下,上上下下。就像我们的心,不断地养成悔过的惰性。 生活是目前最大的地牢。悔过还将继续。尽管我们对悔过的程序不熟悉。 我们感觉到了什么,比如秋后的疲倦,或者一直有什么迫切地想挤进我们的生活之内。而这时候,我们仍然能做到一声不吭。显然,如果要把这种程序和经历作为教学方法来推广是不合适的。 因为,人性的惰性是不能推广的。 2004/12/1于深圳退笔堂 ※※※※※※ 因存在而言说。 个人文集:www.fyys.bbs.xilu.com |
为了如水的人生浅吟低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