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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你的声音会是这样好听,纯粹的天籁之音。我醉醉地听你说话,我那个样子一定是暴露了男人奴颜媚骨的所有德性!可是有什么办法,这要在我更年轻的时候,我有一千个理由为此茶饭不思。
你总是轻轻笑,你说你早已不相信爱情。我说你这是掩耳盗铃,草菅人命! 你不时说你要转身,要把我这疯长的莠草拔除并扔进别人稻田。以你的清淡和隐忍,我知道你真能做到。我为此被你吓得心惊肉跳。可以想见的幸福和美好,你踟躇,我自然不能跟着犯错,我是男人,我来做最耐心的坚持,一生想做对这一件事。为一个幽幽别致的女人,我低到底。 一直以来,你在自己身上包裹了坚硬的壳。我牵着你走,你一路噘着小嘴,委屈无辜得像个孩子。传统底蕴与现代文明在你身上交相辉映,折射矛盾又绚美之光。 我素不喜文人的嗲声嗲气和软弱的斯文,我适时也敢与你插科打诨。“呵!呵!我看你大摇大摆了!早晚还要无法无天!”你说我大摇大摆,你这句话让我笑翻了天! 你家境优裕,但你纤毫不染流习。我捉襟见肘,这让我偶感自卑。自卑也不是常有,我相信这不该成为理由——无论对你对我!世事不逮,造化弄人,我早炼成处世不惊。我照样呼呼大睡。 于不经意间,爱情已然滔天。 你说你已然心动。你说你深知心动则满盘皆输。你再次说你要转身。 你不知道你终于也激怒了我的自尊。在那个异乡傍晚刺眼的夕阳下,我戴着草帽,眼里噙了泪,我给你这样一条回信:我知道你们的优裕最终凸显出阶级的裂痕;我知道你最终会是没有革命性的投机人;我知道宽裕与发自内心的幸福不会同时降临到你们这真是上天的英明!我发誓:我将继续奋斗,直到高高在上! 我在楼下喝酒,为这次决绝分手,有点刻意地多要了一瓶啤酒。 你那头很久不见动静。 稍晚我收到你次日南下的通知。 我知道我的这条信息弄痛了你。 我知道此刻你正收拾衣裙。 子夜,我去接你,在北站。 子夜,杭州这边下着小雨。我撑开原为你准备的遮阳伞。 临到时,你又过来一条信息:这次来杭,只为看你,看看西湖,别无它意,你若违我,你便不好。 亲爱的亲爱的,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答应你。 下车,你站在暗里,你望着我笑,黑暗也没能挡住你眼眉的至善至美! 放下包什,我拥抱你,亲爱的,你的气息,恍若几百年前我就熟知,沁入心脾。 没有多少言语,记不清说了什些,也没有想到其它比如吃饭。 坐在你面前,静静盯你看,抚摸你的脸,你忧郁的脸庞两颗乌溜溜的眸子闪烁锦缎般的色泽。 那个西湖的早晨雨一直下。我们终于沦陷。你对我那么好,你声声叫我哥。我拥着你,我突然嚎啕大哭。你用纸巾揩我的眼,你的眼泪也悄悄模糊了一脸。 只因为一切看起来不是早了就是晚。 牛仔的裙子白色无袖的衫,平跟的球鞋染红的马尾辫。我牵着你的手,你乖乖跟我走。下午的西湖,游人不多,细雨不稠。 我心宽宽,我眼舒舒,我看不到风物,我只看到你。 手牵了整个下午一刻不丢;路走了多远也还依稀记得。石凳木椅上坐过几次,我温温将吻落在你面颊。你醉醉酣酣,不迎不让,你看到西湖的水涨,你看到接天的莲叶明艳的莲花在水中央。鲤鱼不时跃出水面,画面安静又饱满,一派平和呈祥。 各色的花草,你皆能叫出姓名。一些苔藓和小草在树干长成行。 苏小小墓前,我牵着你流连。“妾乘油壁车,君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我问你,何处结同心?你只低低笑,却不答。 那一刻雨暂止,我们坐在木椅里。面对西湖,你手放在我手,你静静问我:“我若是残废了,你还要我?” 我认真回答你:“你若是残废了,我把你接回家去,我从此不出远门,为你洗脸洗脚洗身子,为你换四时漂亮衣裳,晚上抱你入睡,别人不知道我们其实很幸福。亲爱的,我只要你活着。”你的手拽紧我的手,你的眼角有泪渗出。 你说你或许相信了有一种爱情可以天长地久。 是夜安睡,早晨你告诉我你曾过来为我几次盖被。 你换上深蓝色套裙,下摆绣有红花点点。我静静盯你看,我轻轻捧你脸,我说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好看?我不曾去想分别就在眼前。 我们吃早餐,你给我添上一碗稀饭,我把肚子装得满满。 雨中送你去北站,一路,手牵了又牵。 载你的车要走,你下来我们站在车头,我最后一次吻你,你说“你走!” 我躲在第二辆车子的背后,目送你的车子开走。我落落走在街头,我又看到你的车子绕过大弯在马路中央开过。你怎么看到的我?你拼命向我挥手,我看到了,亲爱的。 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05年18/7 |
为了如水的人生浅吟低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