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发现自己只是行走在风里的孩子,一直都是.那些记忆的水波里没有倒影,只有往事的波澜,一点一点扩散.

(一)相遇是缘

相遇是缘.
我在贴子里乱侃:一个人的路还有多远.其实不过是一句空洞而有些白痴的话,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就胡乱地写了上去.
第二天却看到回贴:我陪你走.当时心里一愣.明知是网络里无是生非的玩笑,却仍感动.那天,我记下了他的ID:牛.
我相信,茫茫人海,相遇是缘,前生修来的缘.

(二)相爱是错

爱情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来临.当我意识到自己对他的爱恋时,我正躲在一座大山里构想我的<洪七公游野山坡>,笑得姐姐前俯后仰.等她回过神来,我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要回家.吓了她一大跳.
于是姐姐走好远的路送我去坐公交车.在车上我一个劲地想:我要回网上去找他.或者他在等我.
他没有.只留了言:祝你一路顺风.因为我告诉他我要去旅行.
我留言给他,我在等你.
再见他出现在QQ里面时,我告诉自己,爱情来了.
我若无其事地和他聊.直到有一天,论坛上的朋友叶住院.
他告诉我他请了假,因为心情不好.我想到了什么,他和叶的关系,但我没问.
那天晚上,我问他和叶的关系.如果爱上一个人,而要断了一份真诚的友情,我是断不会这样做的.
只是偶尔联系的朋友.
我再三追问,他再三声明.于是我告诉他,我喜欢你.
他没说什么,可我分明感觉到他的欣喜.

(三)意外

我们恋爱了.隔着网络.
我小心翼翼告诉他我的生活,我的过去,我的现在.在我的心里,爱是坦白,没有隐瞒.
隔着电话,我听见他说爱我.那一刻,我觉得世界都是幸福的.
中秋节.
我说我要回家,不去论坛的中秋聚会.
那我也不去.他说.
可我没有回家,我舍不得他,放不下和他有关的一切.
到了晚七点,我上了线.他不在.我以为我能给他一个惊喜,可他一直没来.
可我并不知道,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现在,或许我还是糊里糊涂的.
几天后,我看到他的QQ上是别人的IP,叶的.
那一天,我打电话给他,我们吵了.
我不过是请她帮忙,让她帮忙管理一下.他澄清.
我心里明白,其实我也可以帮他,可他把他的所有密码给了她.爱是包容,爱是给予,我原谅了她.
我与叶之间,却从此绝裂.

(四)叶

认识他之前,我先认识叶.
我们总能很开心地告诉对方自己的生活,言语之间,俨然知己.
可是,叶喜欢他.在我之前.而我,成为第三者.莫名其妙地.在这场战争中,最无辜的,其实是自己.姐姐曾这样说,而现在,我才知道.
我们把彼此从好友中删掉,互不再说一句话.她写她的文字,关于他的一切,我与他争吵,关于她的文字.
不是我.他说.
可为什么那么像你.我大声地,带着哭腔.
真的不是,相信我.他大声地.
我与她已经没有什么,我甚至不再接她电话.你还不信我吧?如果爱情就是如此不信任,那我话可说.他说.
我怕失去,于是告诉自己,信他,因为我爱他.
在我的要求下,他改了密码.从此我没再见到她的IP出现在他的QQ里.

(五)错觉

一切恍若错觉.
深夜.
叶在线.
如果我的退出能换来你们的和好,我愿意.我告诉她.因为我坚信,我在他心中的不可动摇.
于是我们有了很久以来的第一次对话.
叶告诉我他说过他要娶她,他告诉她他要去看她,他要照顾她一辈子.屏幕前的我刹时泪眼模糊,甚至没有力气去辨别这些话的真伪.
叶留下了她的电话.清晨走出网吧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差一点就晕过去,头一片黑.
在早餐店里勉强吃了一点粥,打电话给她,占线.
打给他,占线.
他们在对话.
一个小时,二个小时.
最后我终于打通她的,我听到她夹杂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我在街头泪流满面.
我打了他的电话,他说他在上班.声音没有一丝不快乐.
我清晰地说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回家.
一切恍如错沉.

(六)奔向你

妈妈生气地封锁了所有我们可以联系的工具.
我坐在客厅的书桌上,写着关于我们的点点滴滴.听电话不断地响了一次又一次.我知道,那是他.可我进不去房间.我知道,妈妈是为我好.
第二天.我依然写那些曾经.妈妈出门时却没有锁门.
电话响起来,我跑过去,看见他的号码出现在显示屏上.
喂.
喂,是我.
有事吗?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我不能没有你.我可以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可是我不能失去你.你不能相信我一点吗?他的声音开始哽咽,我听到他开始哭.
我放不下他,真的放不下.他是我第一个爱的人,真心地去爱的人.我告诉叶所说的,全是谎话.他才是我值得相信的人,因为我爱他.
我们和好,像以前一样,隔着时空恋爱.
我与叶,再次决裂.
转眼,彼此想见的念头都越来越浓,于是,我答应去见他.
上火车的那天,我去见弟弟,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回来,我告诉弟弟,好好照顾自己,照顾爸妈.
弟弟神情严肃地告诉我,妈妈来电话了.关于我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有时,我发现,他像我的兄长.因为我总是糊涂.
妈妈在电话那端哭:月儿,不要这样.妈妈老了,你不能这样丢下我们不管啊.我们二十几年的母女情,都比不上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孩子吗?要是你真爱他,就让他来见你.好不好?
我说妈妈,我要去见他,一定要.
然后我打电话给他,他说叶也会去见他,就在那一天.
我差点晕过去.我冷静地打电话给叶,她说她在机场,马上就起飞.
我们彷然失措.那天下午,我们在网吧呆了一下午.而一切,什么也发生.叶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二天,我上了车.那天,是我的生日.第一次没有祝福,但有我对他的爱,我想,一切足够.

(七)牵着你的手

见着他的时候,凌晨四点.
他穿了一袭黑衣,帅气十足地出现在我面前.比我想像的要好.
我下车,他牵起我的手,那一句话,我一生也忘不掉:我牵着你的手,你这一辈子再也跑不掉了.
我脸红,羞得不敢看他的眼,他的脸,别过脸去只敢看窗外飞走的风景.
我们像二个孩子一样开始恋爱.
他带我去他常去的地方,带我去他常去的书店.我随着他步子,看遍所有他生长的地方.
深夜的时候,我们在无人的街上游荡.他会忽然停下来,亲吻我.走一小段,我会忽然地攀上他的背,让他背我.然后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大笑.
我说牛,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他说爸妈在家.
我把他拉到旅馆,用了假的身份证.登记,住宿.
单人床.双人床.
他似乎早早地睡过去.我听着电视里的歌声流泪: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每一个春夏秋冬.
我紧紧地抱着他的背.他忽然转过身来抱着我.
牛,我们会不会这样终老.我不想离开你.
不会的,傻瓜,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我泪流满面.我知道,我要离开了.他的父母,那样的不依不挠.

(八)离开你

那天早上,他的父亲叫醒我,说要送我回家.
我平静地没有任何表情.我知道,我无力抗拒.
他出去给我买这边我喜欢的小吃.我站在门口,等着他的回来.多从未觉得等待那么漫长,除了那一次.
没有买到.他提了小包子回来,却不见我喜欢吃的.
我不吃.
不行.
不想吃.
吃一点.他用命令的口气说.
我咽着包子,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或许等哪一天,你不记得我了,还会记得我们这边的小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掉不下来.我拼命让自己坚强.
提着行李走出他的家,他红了双眼,哭了.
我在他身后,没有泪.泪却在心里,成了河.
我们约定,不管怎样,都要记住,我们要再见.我们在车上拉钩,道别.

(九)远离

我知道,一切已经远离,再无可能.
我们开始通很少量的电话.甚至情人节那天,我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害怕我的父母.我曾告诉他,我的父母对我们,依然反对.
有人说媒,妈妈拉着我去相亲.原本想推掉.可爸爸黑着脸,我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逐出家门.因为我犯了太大的错.那种义无反顾,让人无法饶恕.
我无法呆在家里,我去了他附近的城市.
我们在电话里面依然如初好.我却感到越来越远.
我们还能结婚吗?
能,一定能.
他的声音,却是那么的飘渺,让我不确信,那是真的.
还能吗?
或者.

(十)你是走过的背影

这一切,真的不是真的.
某天,他告诉我,叶将她的文字发到别的论坛,他很生气.
我不以为然,以为她发的全是攻击性的文字.心想明天我会去看看.
结果却让我发现,其实叶从未骗过我.或者是从未.
她不过发表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他生气,不过因为她曾答应过他,不将她的文字发表别的地方.所以他生气了.
眼泪刹时涌出来.他生气?代表什么?他为她的承诺而生气.这一切代表什么.我经常把我的文字乱发,而他也未如此在乎.可他却为了她而生如此大的气.为什么.
我发短信给叶,告诉我真相.
她说一切我从未瞒过你.你信也罢,不信也罢.
在人来人往的网吧,我泪流成河.
他打过来电话,我按掉,不接.
他再打,我不接.
他再打,我仍没有接.
最后他发过来信息:我只是想要和你说最后一句话.接吧.
于是我接了.他说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你是真的没有长大.祝你幸福.这是我最后一次打电话给你.再见.
然后从此没了踪影.
分手如此简单.我不知道还能信什么,相信谁.可一切,都让我有疑迹可找,我谁也不敢再信.我宁愿了结它.哪怕它在心里溃烂成脓.
在某一个深夜醒过来的时候,我会发短信给他,会打电话给他.他不回,也从不接.
就这样了,终结.如果未曾相遇,或许我们都是快乐着的天使.

不是后记的后记:
一切都如昨日发生,在记忆里清晰着.当我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知道自己仍是心痛的,因为它不止是一个故事,而我的初恋的灭亡纪念.编一个普通的故事,我可以用最华丽的语言,而写它的时候,我只要情节,只要那些曾经,我用我的心在写,用最朴实的记叙.
我多希望自己是可以忘记的,我一直在拼命,可是它不是流云,而是身体里溃烂过的花朵,与血液一起流动在每一个细胞里,永无休止.
或者,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事,就是接受一个爱自己的人,让他替自己快乐.而我,只是在角落里,想念那个流逝的背影,然后哭醒.
我与叶最后依然成为朋友.关于他们之间,我从未弄清,也不再去弄清.来来去去,有些永远不会懂,不会明白.
当我与她说着他时,我们都告诉自己,要笑,开心地笑.一切只是过去.不管我们是否爱过,消失的,就让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