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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之城 /作者:蜻蜓在飞 (1) 装修到了最后,变成了躲迷藏,我去的时候工人便不在,等我再去,邻居告之工人已经来过了。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和他成了兄弟,他在刷墙的时候我就坐在灰尘里吸烟,吸完一支,抖抖身上的烟灰,再从烟盒里拿一支——他的烟盒。 他说:你和我女儿一般大。他看上去很老,我就信了,后来知道他女儿十八岁,所以就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其实也谈不上装修,因为说到底只是租来的的房子,但既然在名义上算了“我”的,就幸福了很久。舍了血本将破败的卫生间重新休整了。 我不知道修补一个卫生间要花费那么多水泥和沙子,居然还要砖头,跑到有卖的地方,谈好价钱顶着太阳拖回来。 家具是简单的,只一张床,连席梦思都没有,假如身体允许的话,睡地上也没问题。还是很想有个沙发,那种软软的,有拥抱感觉的那种。商店里小小的一个斑点狗式沙发,居然要到四百块,忧郁起来。
而我一个人住。 订了份晚报和牛奶,买了件睡衣。 睡衣是男式的,洗了挂出去时看到对面楼探询的眼光。 我趿拉着男式的拖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洗上礼拜的碗,听走了掉的CD,哼着枯燥的歌,自在地放着响屁。 无聊的时候在公汽上看报纸或者眼睛发直看美女 春天的那学期我只选了摄影的课程,自己也不明所以,其实对摄影没概念。没办法,总得有理由对付一下父亲的问询。他总是担心,以往电话打到学生宿舍,从头问到脚,胃口好不好,月经调不调,关怀到头发稍。 别的学生在外租房是为了谈恋爱,我是躲避父亲絮絮叨叨的关怀。 于是很闲,除了睡觉,我就跪在地上,日本女人一样用力刷地板。 天气不坏,湿湿的衣服一件件轻扬在风里。 阳光在灰尘间走来的时候常常已是午后,在楼道里有时会碰到一个高高细细总穿着露肩白背心的男孩。 他的肩膀和手臂有硬硬的肌肉块隐现在那里。 他的眼底有淡淡的愁晕,一种盯住某种东西看透到底的感觉。 他的眼睛总是飘过我,连句“hi" 的表情都没有。 春上村树写道:某年某月,我遇到一个百分百女孩。 无疑,我遇到一个百分百的男孩。 春天天已经很热,花开得乱七八糟。 我趴在被窝里听着Enya的《Boadicea》,想着该交的摄影作业,一边还想着他的手臂,他的白色背心他的眼和白白灵巧的轮廓。 如果能把心里的影子拍下来就好了,却始终没有出门拍过一张作业。 (2 ) 春末后的几天,我看他经常背着三角架和相机出出入入的,一次还在图书管碰到过他。他始终一个人始终目不斜视。 每次我都不大敢直视他的眼睛。有人说他是学生摄影协会的会长,也许吧,因为他的加入使协会的女会员达到前所未有的数目。 他高我半头,于是我总很自然的在他的下巴上掠一下。 白色透明的弧度,露出一种缄默无奈的表情,在细微的光里向前孤独的伸着。其实是他一直在向哪里走着,我始终没有机会可以仔细揣摩他的脸他的手臂。 后来某一天他的房门里忽然多出来一个女人,但是很少进出。 我还看到那个女人很有风尘。 妆很浓染过的金发很长很卷,疏于打理却不乏美丽。一只倦怠的猫。 爸爸每两个礼拜固定来一个电话,竟然有本事打到对门,他问同样的话:心脏还好吗?有无异常。除此之外我好象没什么亲人。 我不想接电话的时候,对门来敲门我就叫他滚。 好象过的是那种夏天一个人听着空调嘶嘶叫,捧着大筒冰淇淋一吃到底的闭塞日子。 我已经记不起唯一的一个男朋友是哪一年的事了,恍惚好象是个天津人,很高,英语系的。一天夜里台灯下聊天,讲到我心里总听得到一个声音时,他夸张地睁大了眼,嘴里有咽唾液的干燥声音。 我突然觉得他要吻了,结果如是。一点也不意外一点也不美丽。 (3 ) 我的衣服飘下去了,其实我实在懒得去拣,虽然不富裕,重新买件还是允许的。 叹口气去敲响楼下的门。他来开门时我有点讶异,我知道他和我一个门栋但还是刚发现他居然住我楼下。 他没有惊讶安安静静的看着我,眼睛柔和却没有笑意,我猛吸了口气。 我忽然觉得紧张起来,低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说:我的一件衣服好象掉在你的露台上了。 他说你进来吧,进去的一瞬离他很近…… 他的背影很帅,有点象干练敏捷又有他孤独的味道。 房间里很乱,他的那个猫样的女人仰躺在沙发上,午后的光颓废地照着她只穿了内衣的上身和黑色的皮裤。长发凌乱地四处散着,她的眼睛很戒备。 我低下了头,心里忽地眩了一下。恍惚间有点痛。 曾经有先天的心脏病,已经做过了手术,手术亦很成功。 爸问:你的心脏还好吗…… 是好久没有心痛过了。 (4) 再后来我就知道了他:瑞。 瑞给我看过他的许多照片,选光都很细致却孤独,让我莫名的在里面迷失。 有一幅黑白照片上有三个头带花巾的女子。妆容典雅,目光里有水色,有阳光和细致的忧郁闪烁。忽然之间有似曾相识的血缘感。 我摸着那丝丝眼里光亮问,这是在哪里拍的? “泰国,三个女子在河水阳光下看水葬” 瑞点燃了一支烟。他的眼睛也眯着看着窗外飞过的空气。闪着一种我生来就极为熟悉的忧郁。 课堂里我目光空洞,外面的阳光被风吹着到处跑。 我心慌意乱,因为上课前在图书馆前的草坪上看到过他,就希望他还是在那里。 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一点都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的笑了。 走过阳光时,他忽然停下,站远了一点用镜头对着我。 我隐隐感觉得到他躲在背后的眼睛,些许蓝黑。 望着他时,就有好些瞬间不断留在他按动的声息里了。 我近乎于凝视地看着镜头和他下巴的一角。 他再站到眼前时,离我很近。 忽然那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抱一抱我。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帮我摘掉胸前的一根头发丝, 阳光很暖。 (5) 爸的电话打到了瑞的座机上,我晕,老老实实去接听。老人家真是天才,鬼晓得他有什么本领知道那些电话号码。 一次瑞要我到校外的一间大房子里找他,进去时他才告诉我那天是他生日聚会,满屋的颓废扑面而来,横横竖竖坐了五六个女孩。个个面容冷默。 我局促不安的坐在瑞旁边,环顾了一下,他的那个室友女人不在,我心里突然轻松了起来。 瑞斜在沙发上,懒懒散散里又是那种孤独的样子。 他不和我说话,不停喝酒,我很担心但不敢说话。 后来我试着喝了点白酒,大约是马提尼,有点绕嗓子。我点了支烟。我一抽烟就一瞬的晕,那是我唯一可以忘掉自己一瞬,好象那也是我留恋抽烟的原因。 晕着时就一心只想在他的身边躺下去,象小时候妈坐在床上织毛衣,我躺在妈身边一样。 我想得到他后背的隐隐肌肉块和瘦弱。也想象着他眼睛里的光。 Party很简单,有酒和蜡烛,还有蔡琴,其实我更喜欢enya和莫文蔚,陈亦迅也很好。 他们谁提议玩个游戏,轮流随便提问,必须回答真话。 我坐在他的身边,他又是一脸的不屑。 好些问题问的都很过份,不过每个人都如实的回答,如实的总是更出乎意料,于是我们常惊叫然后哄笑。 我就用眼睛余光看着他,仍是很帅,帅得无药可救。 其实我心里只有一个问题:他和房里的那个女人关系到了如何? 我正迟疑着揣摩着,他抽烟的手忽然一抖,然后就是大笑,笑我还是笑谁真的很蠢? (6) 瑞拿烟的手忽然一抖,然后大笑。有人问他:最后一次做爱是什么时候? 我急着笑了笑,就轻轻斜眼看着他的脸,脸那一边是蜡烛光。他的下巴和嘴隐在暗黑里。 “今天早晨。” 瑞边吐烟边说。 脑海里闪过那个猫样的女人的长发拂过瑞的面孔和身体。有人“格格格" 的笑了。 啤酒嘶嘶着一些小泡喘息着,我低下眼睛。 “那你呢?” 瑞把烛光留在背后,转过脸来对着我。 “我?”我的心竟开始跳。 “只是吻过的算不算?”我问。 “当然不算!”有人说道。 “那最后一次吻是什么时候呢?” 瑞还要问。 我抬眼看着他,烛光独自在他身后,他的脸在暗影中仍不忘一种不屑。 “一个月前吧。”忽然就觉得有点累。 又有人问他:“你最爱的女人的谁?” 他说:“安”。他熟视无睹地看着我,眼睛刺痛。心痛起来。 我不知道他的故事,瑞和安。但我知道我不会是他最爱的女人。 瑞吐着烟,在烛光里泛滥。 那一夜出来时,天空很冷,风很凉。瑞把他的外套脱给我。 我在寒气里抖着唇,低头走着时看着他在草上的影子。 (7) 早晨抬手去碗橱里拿咖啡杯的一瞬,想我怎么就活了这么久?竟然还活在一个好象年轻的年纪里,看着外面的阳光忽然就想起自己80岁的那一天。 于是窗外的绿色开始遥远,一瞬间就退出了很多步。 很久没有见到瑞了,他还是带着不屑的表情走在校园里? 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起妈妈,妈妈光滑的肌肤常常越过时日,在感觉里可以触摸到。 甚至可以闻到气息。 瑞的气息也在那一瞬清晰可闻。 妈死于心脏病。我知道自己很幸运,生在一个医学昌明的年代。 (8) 后来我知道瑞和那个如猫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了两年。 关于安,我所知的只是她的他的初恋,死于车祸意外。而已。 凡尘俗世的男女,多少感情,也敌不过时间和空间,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很难说怀恋还是挂欠。 在瑞来我们学校,他在女孩们幸福焦灼的目光中独自在楼道里行走了半年的时候,那个猫样的女人过来和他一起住。那个女人丰满的身体和细致而长的发丝常常在夜里和瑞一同辗转。房间里有一些酒,一些烟。还有瑞眼底的愁晕和孤独。 (我是无法想象的,不过还是试图把支离破碎听来的景象拼凑) 没有人知道瑞的背后。我也不想知道。对于我,他的眼睛,以及他照片里的水色阳光就足够了,这样还以至于无法全部承受。我宁愿认为瑞的哀愁是为着安的缘故。 我擦完地板无所事事,便将沙发和床的位置对调,这样就可以总是看窗外的太阳。我是说我现在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居多。我将家具拖来拖去的时候想到可能吵到楼下二位的午休。我的嘴角泛上不怀好意的微笑。 夜里我好象已经睡了,很黑。没有月。有人敲门,我连问都忘了问。没有带隐形镜片的眼睛一片模糊,不过凭气息我知道就是他立在门外。 我的灵敏嗅觉堪比某种动物。 他进来时,我摸了半天也没找到灯开关,他哑声说算了,别开了。他很累的样子,就在门厅的地板上带着声响坐下来。把相机和大大的书包从背上取下来。 陪他坐下,他把书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找到了烟和火机。火光燃亮的时候,我看到有疲惫印在他脸上。 他问我要不要,我说我在进行我的第六次戒烟,我说我害怕自己过于迷恋任何一种东西,他点头表示赞同。他在黑暗里看着我,我感觉得到,第一次可以在人前这样安静模糊的坐着。 当别人可以看清你而你的眼睛里的外面一片模糊时,心感觉到的是让人恐惧和不安全。一直没有过一个人我可以摘下眼镜安然的和他面对。于是我一直想大概这一生我都不会结婚了。 瑞在空气里微微呼吸,好象没有了一贯的那种孤独和不屑。我靠在墙上,他渐渐在我身边安静地躺下。 我开始讲小时候妈妈织毛衣时我就这样在她身边躺着,那时就觉得幸福得不得了。 他古怪地笑了一下,说你们今天弄出了好大的声响。 我没戴眼镜,看不透他的表情,更不明白他的意思。他问:那个男人对你好吗?我知道他是误会了,但我居然有点得意,如果让他知道我好久连亲吻都没有了,他会怎样想我呢? 他转身就走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好象不曾来过,好象一切不过是我的臆想。 结果下午我走出教室的时候在空荡荡的电梯里忽然遇见了他,他没看我,眼睛傲然盯着空气里的某个地方。电梯门在我们的眼前哗啦一下合拢。只我们两个人,孤独地各自站着。 他忽然伸手圈住我,吻了我。气息很软,有些蓬勃的东西在静寂里滋长。 之后他将脸埋在我的头发里,我感觉着他的下巴温柔的触着我的脖颈,手慢慢而自然的放进了我的胸上,我用力按住胸口,害怕让他看到我的伤痕。 最终他还是看到了,在我心脏部位纵横交错的伤疤,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伤。 他的脸色灰白,我的想必也同样。 (9) 瑞和那个猫样女人坐在风里,那风在一个角落里。我走过食堂外的露天座位时,看到了他们。太晚了,等我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在他们面前。 我一时间没什么意识,没有停就走了过去。背影里瑞也没叫我。甚至没有看我。 阳光开始晃眼睛,那个女人穿了粉红的真丝吊带背心,皮肤完美无暇欲滴欲落。 我回到宿舍,心里也欲滴欲落的疼起来。开始想回头,又不知自己到底走进了哪里。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我感觉到他又可以鄙夷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以前有朋友和我说,你可以玩,随便和谁,一夜一个。可要陷下去时,一定要睁大眼睛。 我忽然之间发现我没有眼睛。那天夜里对我来说是模糊的。于是我在房里的黑暗里默默摘下镜片,试图唤回一丝真实。 一直到有人敲门。他进来时,又是满脸的沧桑和疲倦。 我想我会死在他的那种表情里,那表情牵得心如此痛。 他径直走过去陷落在沙发里,不发一言,开始抽烟。我走过去,斜在沙发上,他索性躺在我的腿上,闭上眼睛听我的心跳和喘息。我的眼睛有泪悄悄的渗出来,闭着眼睛的我开始知道他也一样想我。我想说句什么,终归没有出口。 他搂着我,开始猛烈的撕扯我,他喃喃说:啊,安。 我能感觉得到的他,背景里只是一个悲哀的黑洞,而那是他唯一让我去感觉地方。我逃不开的,宁可被撕碎也好。许多感觉来的毫无缘由,而你又不得不跟从。 那种心痛的以为是爱情的感觉。我猜是寂寞 。 心被他骤然装满。 (10) 他拿出了几乎所有给我拍的照片和底片。我们靠在一起慢慢翻看着,从小就不喜欢照相,一照出来总看着象陌生人。本来就知道自己不漂亮,他又把我的脸拍得很惊骇,好似伊拉克难民。瑞拍的这些照片就有一丝意料之外的熟悉感。 恍惚间觉得这该是我自己的自拍像,只是有他和我靠在一起看而已。我忍不住把脸靠在他的唇上,午后的光有点菊花的颜色和清香,在我的小屋里流动开来。我好想把憋在心里的感觉和他说出来,不过还是没有。 忽然他的脸就模糊起来,抖动着抖动着,他又把我圈在了怀里,圈的很紧,紧的让我觉得悲凉,想哭。 (11)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很乖的等待,等他来敲门。我又逃了一节课,因为有摄影作业还没有拍,我端着照相机器六神无主地四处晃。 那个早晨我出门的时候,一个好象认识我的男孩敲我的车窗,司机大度开了门让他上了巴士,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脸色很差,我也没问。 他沉默了好一会开始说瑞两天前的夜里和他的室友在咖啡厅里吵架,双方都很激动,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他冲出去的时候被一辆突然驶来的汽车撞断了脖子…… 他的话没有继续完我的头里就冲撞起来,那一瞬戴了隐形眼镜的眼睛迅速地模糊。然后世界都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等我能看清楚窗外,我已经在高速公路上了,周围的车呼啸如风,我终于知道速度是灰色的,车轮打在青石般的沥青路上。 (12) 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猫样的女人,她空气一样消逝得很快。和瑞一样快。 瑞就带着他的孤独一下子就消逝了。 (13) 还是坚持去上了最后一节课,把一堆照片交了充数。空洞的教室外面夏天已经逼近,有蝉开始拼命的叫。 我现在知道我根本没有任何摄影的天分了。最后恐怕得换所大学。 女老师面容坚硬,看过我的照片后停了好一会。下课前说要我留下来,我跟她去了她的办公室。 那老师的小办公室象个储存豆子的仓库,贴满细小的小照片和底片,我问:“你找我?” 她慢慢的把照片从我给她的信封里抽出来,又慢慢看了好半天。她说:“这照片不是你拍的。” 我张了张嘴巴无力地说道:“这是我的自拍像。” 她细细的一张一张看过去,空气混颤。 “你在爱着这个给你拍照的人。”她又说。她脸孔上忽然有一种雄性动物才具备的残忍。 “看这光用的,天哪,这个男孩一定在深爱着你?”那老师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忽然间我的眼睛滴了一滴泪。 她看到我的泪,才开始满足一样,眼里闪过一丝诡秘的温柔。 再出来时,外面阳光晃动,我的心又丝丝疼痛起来,疼痛让我感觉还活着。 那个也许是瑞的朋友的男孩葬礼后给了我一件物品,瑞曾经配在胸前的一个链饰,打开里面有帧小相。是安? 我认识这张圆脸的主人,她,就是我的心脏的捐献人,我的心的主人。 我说过我比妈幸运。 瑞曾经抱紧我轻唤:安。 这个冬天的武汉无雪,无雪的武汉显得格外空落,没有灵魂。 我是如此如此寂寞。 或许吧。 唯一的安慰是瑞同样选择了心脏捐献,那颗心会找到他新的主人。一如我。 一个人在客厅里一面听收音机一面跪着擦地,听到收音机播放《忽然之间》,在我的小小房间里,莫文蔚轻轻唱给我听: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怀念你 我明白太放不开你的爱,太熟悉你的关怀 分不开,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 而现在,就算时针都停摆就算生命象尘埃 分不开,我们也许反而更相信爱 如果这天地,最终会消失 不想一路走来珍惜的回忆,没有你。 ※※※※※※ 假文字感悟生活 凭书写记录思想 留一份执著与自我 鱼一样游弋生活的海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