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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你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文 非常柠檬
回家的路上,被人从后面蒙住了眼睛,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猜猜我是谁,声音是陌生的,手是粗糙的,通过声音,排除了同事和平日来往的朋友,那么是谁呢?搜肠刮肚了一阵子,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于是去掰那两只手,手放开了,眼睛被捂的有点模糊。 站在眼前的妇女,看上去要有四十岁的模样,额头和眼角都布满了细细的皱纹,端详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是谁,莫不是认错人了吧。对方见我愣怔的样子,照我的右肩擂了一拳:我是红梅啊,怎么忘了,还和你同桌呢。“赵红梅”我不仅失声叫道,就是那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同桌,眼睛、鼻子、嘴巴,我又仔细打量了一遍,记忆中的那个影子渐渐浮现出来,渐渐清晰,渐渐重合,渐渐融为一体,真的是她,我的小学同桌,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了上去,紧紧地拥住了她,感慨万千。 我的小学生涯是在县城里度过的,那时候的同学大部分是县城的,也有来自于周边农村的,我的这个同学便来自乡下,记忆中的她,时常穿一件粉底蓝花的棉袄,一条黑灰色的裤子,棉鞋是自家制作的,好象鞋总是有些大,不怎么跟脚,走起路来,踢蹋踢蹋的,于是班里的一些坏小子,就在她不经意的时候,从后面去踩她的鞋,淬不及防的她会猛然跌倒,周围的男生便会哈哈大笑。那时候,我总是看不惯他们的做法,便站出来指责那些男生,于是战争便在教室里发生了,我的书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常常是学期还没有结束,课本便不翼而 飞了。 那时候每个家庭大抵都是一样的,我虽然身在县城,但并不比农村的红梅富裕多少,只是母亲的节俭和勤勉让我们每一个孩子都穿戴的整齐和温暖,那时侯礼拜天,她会约我一同回家,红梅的家离县城二十里路,走起来约一个小时的路程,路的两边是绿油油的麦田,到了夏天,两个女孩子会在一望无际的麦地里边走边玩,会折下一段麦叶,在手里撑平了,然后放在嘴边,打一个响亮的口哨。秋天,麦子成熟了,那毛茸茸的穗子拿在手里,直往袖筒里钻,剥一粒麦子在嘴里,甜甜的,用手一挤,白色的汁便满是手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个小时的路程,便在我们的嬉戏中度过了。 回到家中,红梅的母亲早就准备好了香喷喷的饭菜,土炕土灶台大铁锅是农村的特色,我喜欢这种固有的模式,厚厚的锅盖,冒着蒸腾的热气,灶台下推放着煮饭用的木柴,让人能感觉到一种非常浓烈的生活气息,很温馨也很温暖。 红梅的母亲总会放下手里的活计,招呼我们坐下,之后,赶紧端出热乎乎的饭菜,饭是小米和土豆混合在一起煮好的,再用铲子拍打在一起,软软的,甜甜的,放在鼻子前闻一闻,一种欣香便会扑入胃中,菜是自家淹制的芥菜切成细细的丝,再和葱段拌起来,看起来新鲜爽口,煎好的鸡蛋满满的放在盘子里,油汪汪金黄黄,让人食欲大增,那时候不会客气,两个女孩子一阵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桌子上的饭菜便消灭了。红梅的母亲则守在一旁,眼睛始终不离红梅的左右。
如今,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又站到了眼前,已是人到中年的模样,皱纹与沧桑都告诉我,她生活的一般,二十多年经历了什么,度过了童年、青年、中年,现已为人妻,为人母,担子一天天加重,负荷一天天加强,担子里是来自生活的磨难以及艰辛,负荷是对子女深深的期待,以及对明天的憧憬。 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红梅,明显的老了,如果按实际年龄也就三十四五吧,但现在看上去却像四十岁的样子,岁月掠去了那个扎羊角辨的孩童模样,也掠去了纯真和烂漫,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与坚韧,厚重与沧桑。 从对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欣喜、无奈和伤感,二十多年的距离,从孩童到中年,从女孩到母亲,没有谁可以抗拒,人生就象一列高速前进的列车,在懵懂中还来不及欣赏两边的风景,便呼啸而过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得到失去,再得到再失去,思想日渐成熟,也日渐沉重,童年的快乐早已是记忆中的事情了,课桌、教室、启蒙老师,已经很遥远很飘渺了。 二十几年的岁月弹指一挥间,带走的是童年容颜和岁月,带不走的是对童年的不舍和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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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如水的人生浅吟低唱
一只文字里穿行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