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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听狐说] 我洗澡 文/徽地文狐 2005-5-21 抄一捧水,甩在脖颈上。水,散开,迅速的滚下来,一道道的热气温暖着胸脯并不断的延续开去,有种说不尽的惬意。我想:要不是疲倦的原因,自己一定会大声的唱起来。 我仔细的擦洗,从耳根至下颚,再到肩膀,不放过每一寸皮肤。灰黑色的澡泥,仿佛细蚯蚓爬满我的胸前、胳臂,撩水,再擦洗。我仿佛孩童,小心而快乐的玩水。 我开始直面我的裸体,黄色的,纯中国的肤色,有些黯淡,胳膊在袖口处是一条黑黄分明的分界线,胳膊上暴出的青筋更突出了我的瘦弱。我忽然想:以前一百四十多斤的体重在哪里呢?转头发现没来得及折叠的被褥也是那样的瘦小,那么一点点,没了形。忽然,就开始叹气:我太累了! 我放慢了搓澡的速度,三天里的事情一幕幕浮上心来:前天奉命与老板去南京检查工程进度工作,因为进度的紧张,我被丢下来帮助工程队安排工期事宜。老板乘着他的“奥迪”一溜烟的走了,腾起的白烟,遮挡了我的回程。排完工作已经是夜里1时,工程队的车将我送到火车站,凌晨5点半我回到公司,签了到,回宿舍休息,倒头便睡。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我从沉睡中拉起,我抬表一看,这一觉有点短,50分钟。穿衣、洗漱、打的,二十分钟后我出现在安全监督站的交底会议上,会议结束,车子来接我去另一个工程召开工程协调会,下午让司机带着我跑了150公里,终于看完了其他的几个工程,还好没有需要太操心的事情。回公司吃了晚饭,就往宿舍钻,可惜手机又响:晚上开会。我惨笑,回想享乐人生的那篇文章《24小时不关机的人》:我他妈的就是那个“24小时不关机的人”。夜,11时许,我终于支撑不住,站起身:老板,昨个没睡呢,先回了。老板好象猛的想了起来:没睡呀!那赶快去休息,不好好休息怎么行呢。倒在床上,八个小时,连身都没翻一次。醒来,又是辛苦的一天,晚八点半回到宿舍的时候,喉咙有些哑。 开始擦拭身体上的水,一颗颗亮晶晶的闪耀着光芒,我为它真实的活力与自己迟缓而疲乏的动作再次的叹息。一甩手,感觉到那清脆的水声正在耻笑我不自觉的从心底蹦出的一声声感叹:昨晚的会议又一次刺伤了我。 会议上老板让我分析一下奕淳5#公寓质量事故的原因,我支吾了半天也没能准确的表达。老板双眼瞪着我:文狐,你当了经理之后再没有做科长时候的锐利,没有了以往敢说敢做的性格。我听了只好笑一笑,很无力。老板的弟弟一针见血的撕开了我原本欲盖弥彰的嘴脸:文狐的担心有三点:一、某某是副总的弟弟;二;某某是人力资源部经理的侄儿;某某是你老总的亲戚。他一个也不敢得罪。我傻笑一声表示默认,在这样一个家族式的企业中,我又能改变什么? 记得我在上任的第一天,便有人和我的妻子说:文狐爬的太快,别摔的太惨了。是的,打工以来,一年半的时间,我从一个普通的资料员,爬到科长,再爬到经理,似乎有些超速,但是谁又知道,能走到这一步,是我在家乡经历了十三年的磨砺呢?我只不过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努力让老板承认了我,我一直以为可以走的更远。但有些事凭想象和满腔的热血还是不行的,终于,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滞,并不是工作能力,却是我所不擅长的玩弄权术的手段。 想到这里,我愤愤的将手中的毛巾扔在澡盆里,溅起大片的水花。 一转身,看见妻子帮我准备好的几套衣服整齐的放在床头,眼一热,竟有几颗泪占据了我的眼眶。女儿在遥远的家乡,妻子虽在同一城市却不能天天相见,我所有的努力只不过为了那一些红红绿绿的钞票。 妻子曾说:为了那些钱,你也得忍气吞声。 我缓缓的穿衣服,然后给妻子打电话:澡洗过了!妻子说:哦!那明天我过来顺便讨来,洗了。我默默的说:我想睡了!妻子说:好,你给女儿打个电话就睡吧。 拨了号,我终于没有按下那个绿色的YES键,我沙哑的声音会惊吓了可爱的女儿的! 放下手机,那一澡盆水里的涟漪还没有消失,缓慢的,连续不断的扩散,仿佛在述说什么,我懒懒的躺下,睡去。 ※※※※※※ 一只文字里穿行的狐狸 |
一只文字里穿行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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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感觉悠哉悠哉,任性灵飘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