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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动的广场 文/遥想当年 在大连串亲期间,遭遇了五一黄金周。平日里摞了多少层的人们,这几天落了地,就漫地而来,如蝗虫蚂蚁般。 在街上行走,我总要躲着那些挨挨挤挤的人群,倒不是怕兜里那两个钱丢,怕撞了别人,也怕别人撞了我。我经历过,别人撞了我,我抗议了一下,反招来“家炕头宽敞,谁也挤不着你”的讥讽。 海之韵广场在我家的老房子附近,也就是大连养殖场的旧址,六七十年代的昨天,这里原本不大的一块海滩还是一片很原始的渔村。母亲曾在这里打过鱼,深夜打渔归来还要走上几里山路才能回到市里的家。小时的我经常在那里的沙滩玩耍,有一次还差点被大海收了去。姐姐哥哥常常在妈妈不知道的情况下,带着我爬上临海的一座山头,看着山脚下海边的渔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着妈妈的身影。有时也看着海上蚂蚁般的小船,猜测着妈妈在哪条船上。现在那座望娘的山头被炸翻了,推到了海里,因为这里早已被崛起的工业和海港船舶的排泄物污染了,海洋生物濒临绝灭。沿海边被辟成了大片的平地,铺上了大理石块,塑了些雕像,古船,人物,很浪漫,很有情调,也很现代。如,广场的入口不远,有一组群雕——散步的人们,有一个孩子在捡一只饮料罐,还有一个孩子骑在爸爸的肩上,远看大海。我的孙子也学着去捡那只饮料罐,很费了些劲儿,最后不得不无奈地望着我,放弃了。我很佩服大连城市的雕塑设计者们,他们非常注重作品的教育功能,一个捡拾饮料罐的细节不仅教育着周围的人们注意保护环境,还向游人们骄傲地显示:大连是个爱清洁的城市。这样的雕塑真比一百条“请保持清洁”的标语说教还管用得多。临海处,塑着一个正拄着下颔,看着棋局沉思的老人。黑黑的身影映在蔚蓝的大海底色上,像极了一幅剪影。棋盘对面虚席以待,经常招得很多游人坐下来与老人对弈。当然那些棋子也如那只饮料罐一样,谁也拿它不起。狭长的广场摆放了许多古老船只的模型,那是前几个世纪活跃在海洋上的著名船舰,有军舰,有海盗船,每艘船的模型与原物的比例非常接近,这些船就像一个古船博物馆,在告诉游人世界船舶的那段活动历史。广场临山的一处空地,总有一大群人围着一组男女裸体图腾铜雕观看拍照,那男女的私处好像分外受到游人的青睐,被摩挲的青漆尽褪,锃明瓦亮,光可鉴人。广场的尽头塑着一个巨大的海龟,活灵活现,昂首朝向大海,那眼神分明充满着希冀。 现在这里的游人压住了大海的喧嚣,全没有了广场创意者设计的那种休闲理念,举目望去,只见黑压压的,那是游人的头。 说是广场,其实已是一座收费不菲的公园,这是我始料所不及的。 近中午,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走路都要侧着身体,有些景观已被重重的身影遮住,看不了全貌,也拍不了照了。 为了躲避热闹,我们翻过了一个山头来到了另一块海滩——老涧沟,这是大连养殖场的一个分场旧址。这里应该是出离了海之韵广场,还没有开发的海滩依然如记忆中那样,卵石堆积,碧波冲岸,略带咸味的海风伴着海水冲刷沙砾的沙沙声,像漫过心底的初春浅溪,爽爽的,压住了方才的燥热,身心恍若空灵了许多。我坐在朝阳的一块礁石上,边小憩,边欣赏这北方海的风情,边支离破碎地流浪在那些清晰而又模糊的记忆里。妻子时时要拉紧孙子的衣襟,屡屡将他从海的热吻下拉回干燥的岸边。看到孙子拼命挣扎想去亲近大海的举止,我会心地笑了:那是活脱脱的又一个自己。身旁有几位钓鱼的,看他们那旁若无人的专注神情和每一次收线的无喜无悲的表情,我知道,他们是在钓一种心情,一种不同于现实生活中碌碌以求的心情,用眼睛与大海交流,用一根细细的丝线与大海嬉戏,收获的喜悦与无果的失意都是淡淡的,不用压在心底的。 只有这一刻,才是我看海的真正心情。 ※※※※※※ [遥想当年文集主页欢迎各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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