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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很有种充实感,将空间挤的满满当当。一个人走后马上感到空旷,思想象一个幽灵,离了身体满世界乱跑。思想是流动的光影,可以站在桌上也可以落在屋外的金银花上。 思想的幽灵是丑恶的,像一个魔鬼,总是挖掘人们内心深处肮脏。它把它们挖出来,一一摆开,象晾晒着的孩子的尿片。 2000年在锡城,焦天羽晒过尿片,那时侯他很快活,是个勤劳善良的小伙子。他的生活满当当的,象女人鼓胀的奶子,孩子吸它,他也吸它。他让女人很快乐,因为他替她吸去多余的奶水,女人也知道别人家的男人并不一定帮自己的女人吸自己的奶水,他们不愿低头。 焦天羽身体上放下了包袱,脑子里却在开动机器。 他看见一辆崭新的沃而沃公交汽车从女人身上碾过,满地盛开了花朵。他开始幻知幻觉,听到那一声尖叫,比任何电影里更恐怖,更凄惨。思想这个魔鬼。焦天羽愤懑的想,它让时空转变的这么快,一晃经历了几年,甚至几个世纪。 从那以后的日子,他总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附在他的身后,是眼睛。是的,绝望的眼睛,微笑、诱惑、不舍还有太多太多不能理解的东西。女人最后说的一句话:她想带走他。他抱着女儿的手开始颤抖,他疯了,这一刻他真的疯狂了,他恨这个女人真的带走了他的一切。他痛苦不堪,开始堕落,他有理由堕落,因为他经历了生死,经历了从热切掉入冰窖的感觉,从此一无所有,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灰心丧气呢。 肖儿是个孩子,八十年代后的女孩。这一代的女孩已经有了女人成熟的风韵,并更加疯狂,床第之间的事情早已熟捻,她尖叫着、快乐着,但她不和他睡在一起,她无所顾忌的向他坦白是怕醒来后悲哀的发现他脸上日日增多的皱纹,她劝他去美容,显得年轻一些,但他不去,他喜欢上了这疯狂之后的空寂。 肖儿不是别的什么人,也不是他的,他们只是性伴侣。她是和他合租一个房子的房客,并且在他之前租下了另一个房间。他住进去的时候发现了她,他并不奇怪,男女合租的事情在21世纪早就不再是新闻了。 他和肖儿的性爱没有任何的障碍,他一直把肖儿看作是个女人,肖儿也不介意年龄上的差异,他们是纯粹的性伴侣,他们甚至不知道彼此的职业。这时候只有男人和女人,亚当和夏娃、尖叫与呻吟。 肖儿整天不出门,偶尔的出门是抱回一大堆的书和各种袋装的食物。她从来不让他进入她的屋子,那是一个私密的空间,他从她房间的摆设和整天滴滴嗒嗒的键盘声猜测出她是靠文字为生的,他也从没想过走入她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 他有时候在和肖儿做爱后想起陈莉,那个有洁癖的护士。她总是在作爱之前,将他的床单翻晒一遍,整理的平平展展,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允许存在,她还帮他清洁身体,仿佛用酒精棉球帮病人擦拭身体一样的将他所有的部位都擦干净,直到没有一颗水珠。就在这擦拭中,焦天羽开始蓬勃,但她不允许他和她在浴室里做爱,她说:那里不干净。 可是哪里会干净呢,哪里都不干净,哪里都肮脏。焦天羽深刻的明白这一点,这张床上留下过无数女人的呻吟,不干净,他自己是个不干净的人,她背离丈夫出来和他幽会,也不干净。这很可笑,但绝对存在,潜在矛盾往往是无法调和的,也并不需要调和。 ※※※※※※ 一只文字里穿行的狐狸 |
一只文字里穿行的狐狸
为了如水的人生浅吟低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