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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子的声音》 —文/又见珊瑚
遥远苍天 思想人间 自锁当下 度日如年
此时是一种怎样的荒凉心情,我不忍去想心里依然明白得很。因为我已经没有了遥想过去的勇气。
吉林是个干燥的城市,老师就是怀着满腔的热情和憧憬来到了这儿,但生活并没有为他的热情添上柴,现实也将他的憧憬一点点踩,直踩到他消失了踪影为止。
如果不是因为老师,我不会爱上吉林。印象中的吉林,城市里总有一股霉味,让你一闻就闻出了二十年前烧蜂窝煤酿成的碳酸味;到了春季,漫天的风一刮,空气中又尽是黄土味。皱眉头是你唯一的反应。
但是,老师生活在那, 于是,我不得不爱它。
喜欢老师,源于老师的文字。老师的每一篇文字,我都用心去读,一个历经沧桑的男人,用磨出茧的手紧握着灵魂的笔,一字一字创造出的奇迹,却没有多少人能读懂。老师的金陵霸气已经被岁月渐渐磨平了棱角,剩下的只是平和厚实的一种庄重。从老师的文字中,我仿佛看到他用心擦亮的一抹斜阳,照在这葱茏的坛和蓬闹的网上。尽管这种稳重的气度稍显沉闷,却不影响我从中品出了愈来愈醇厚的味道。
人在中年的老师,却有了风烛残年之后的喘息,明明每个零件都咬合得严密精细,却为什么没了负重的承受力?
我曾为了一个陌生人的请求,去向老师提要求。那是我与老师之间第一次破坏气氛的交流,心灵知己的软硬兼施、小井女人的威逼利诱,我像中了邪似的无所不用其极,今天回想起来,那一刻,我成了“煽糊”。
结果,老师一去不返。
失去老师比失去老师的文字更令我忧愁。想起曾经充当“煽糊”的目的,只是为了留下老师的文字,记得那天我对老师说:“哪怕只有我一人看懂。”
也许,真的无所谓,无论是一些文字或一位老师。人情的沧桑变化只是岁月延续的一种记录,无论是缓慢、悠长得让人不易察觉,还是急骤、短暂的让人不及回味。毕竟,不经意间的遗忘正是许多历史最终被淹没的原因。 又何况是脆弱的人与人?
一座桥坍了,一条河干了,一棵树枯了,一个人走了……
老师,您的学生看不到想要看的文字,也就写不出想要写的文字了。今天,[如歌寂寞]说了一句话:“已经不读诗很久了,只看看名字和题目,然后想像一下内容。”,这种轻描淡写的回帖简直震惊了我。曾几何时,我也不再读文了?多数时和[如歌寂寞]一样,看看名字和题目,然后自己去想像它的内容……
您曾夸珊瑚“回文厚道”。可今晚,我真想问问您:这厚道,到底是厚了谁的心思,又道了谁的心事?
老师,我甚至可以想像没有文字陪伴时,您的日子。也许,它和您曾躲避的那场沙尘暴一样,苦涩的沙粒塞满了牙缝,一咬,一口的血吧?我甚至在想,如果用那血做了墨,您能写出多少的文字?
可是,您已经不作文了。 那牙缝里的血,也只能空流了。
梁晓声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愿做一扇敞开的窗;我愿做一面沉默的墙;更多的时候,我宁愿是哑子,那么就不至于被迫开口,当众说话——这才有利于读和写。”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已经成了“盲子”,而眼下,我想我则快成了“哑子”和那提不动笔的“残子”了。
在往事中玩味也好,在深夜里转吧转吧也罢,看来,人要站直了真不容易。喜欢如珊瑚般文字的老师既然走了,那就一起心落愁屏,收了笔吧!
记得是在北京,有一个村子,那儿的村民代代为明熹宗守墓。将近四百年了,守墓家族换了几代人,墓依然被守着,明熹宗依然在地里安稳地睡着。只有时间,能够记住那些消失的面孔。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死者湮没了陵墓里那具高贵的尸体,但我们看不见那“成千上万”,只有巨大的陵墓,在时间中负隅顽抗。
我想起了Thomas Hardty一首著名的诗《墓志铭》 太阳往西边落 我跟着它赛跑 看谁先赶下地 到地里去躲好
那时他赶上我前 但胜利还是我的 因为他还得出现 我从此躲在地底
珊瑚 ※※※※※※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陨落深海,又见珊瑚。珊瑚文集[小重珊文集 ] |


随感觉悠哉悠哉,任性灵飘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