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苏红红和王唯两搭档大胆的尝试,它们的炒作运作很快给公司增添了一派崭新气象。我们和文化局连手开发包装的仿古商业一条街项目全面启动,并得到了市委市政府领导的高度重视,同时中桓公司的商业形象得到大幅度提高,人气鼎盛,绩效双优。
与公司状况截然不同的是,我的个人生活却有点风声鹤唳,岌岌可危。
陶然自从那天晚上和我见面之后,非但没能和肖晓疏远,相反,在肖晓不停的电话骚扰下变的愈加迷茫。这件事情终于惊动了她的母亲华君兰,华女士很快赶到学校,在陶然十分迷茫和痛苦之时,她终于一五一十地把和肖晓的关系全部向母亲倾吐。
就在华女士到来的第二天,她约见了我。五十多岁的华女士保养的极其细致,看起来依然风姿绰约,妙韵犹然。也许她还不知道我和春妮的关系,我不便暴露,只是就事论事和她交换关于孩子问题的观点。
她很健谈,不象我想象中的那样刻薄冷漠,虽然在此之前我听了陶然的介绍后,心目中对她有种孤僻的印象。她只是很委婉地提示我,要多做些对肖晓的思想工作,不要影响了孩子们的学业和身心的健康发展。她说相信我有能力帮助孩子们摆正位置,健康发展。
交谈中我还发现她对我的公司很有兴趣,于是我们找到了另一个可以摆脱尴尬的话题,我说希望她能来我们公司考察投资、共同发展,她很礼貌地答应了在适当的时候一定来。
老实说我对自己的儿子很没有信心,他好象从小就和我作对,我脑袋上至今还留有一块寸半长的伤疤,那是他6岁生日给我留下的永久纪念。即使那样,我也从来不曾想到,当他还没有完全成人,成为一个有责任能力的男人之前,就开始要动摇他老子的生活,这,真有些不可思议!
世上的事情怎么会这么蹊跷,偏偏让老子和儿子找到一样的女人,一样的美丽,一样的温馨,一样的令人不舍,而且,一样的是同胞姐妹!
不一样只是,我们父子必须有一个要放弃。
世上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弄人,我本一个传统的规矩人,老夫子的忠孝礼义也残留在血液里,我的妻子也算是贤淑知礼,为什么偏偏罚她一个无期的病症,让她不能尽妻子之责,不能行母亲之职,撇下一大堆问题全由我一人背负。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这个晚上我回绝了所有应酬,所有电话一起关掉,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下去。我取出一瓶酒,对着瓶口咕噜咕噜地喝,一口气喝掉一半。我点上一支烟,猛吸一口,直呛得我泪水鼻涕一股脑地流……我不知道还能怎样折磨自己,我只能瘫软在地上,任泪水尽情地淌,哭吧哭吧,男人,尽管没有声音,你还是可以一个人无穷地发泄!因为,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发现,你还会流泪。
泪水和着酒水,世界在旋转中飞,飘飘地飞,旋转地飞。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歌声缠绕,爱情凋零,篱笆墙的影子爱人的心,爱人的心,传说中的老水井,湿漉漉的绳子打成结,桃花三月……去他妈的白发三千丈!五花马,千金裘,呼尔将出换美酒,与尔共消……良辰美酒,应是……好景虚设,试问卷帘人……却道……西风依旧。念天地悠悠,唯此为大,克己复礼……明月夜,短松岗,断肠人在天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
一双手细白柔嫩,酥酥呵气,陶春妮。魂落一片菜花地,只有柔情只有音乐,酥软滑腻,美人酮体……前进前进,大刀向……向着温柔之乡……消魂的梦里……归去,归去……
昏昏噩噩,不知几时几日。
我被一阵阵咽咽声抽泣弄醒了,头昏脑胀,寻着悲泣声我翻身发现了身边还躺着一个人,我大吃一惊,急忙分开她捂着脸的双手,仔细一看,哎呀,“你、你,陶然!”
我一骨碌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我被这一幕震惊了,头脑里刹那间清醒过来,急忙穿上衣服,对着卷曲一团还在瑟瑟发抖的陶然说道:“天哪,我,我,我对你都做了什么啊?!”
我觉得自己简直禽兽不如!我一叠身跪在了地上,双膝挪到陶然面前,久久,我说不出来什么。陶然缓缓起身下床,坐在我的面前,伸出手拉我,她的眼睛红肿,面色绯红,她说:“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我自己愿意的”,说完她再次双手捂脸,哭的更加伤心。我嗫噜着:“不会的,陶然,是我强迫你的是吗?你说”。
很长一段时间,陶然慢慢抬起了脸,把我拉了起来,她说:“你的样子恐怖极了,就像癫痫病一样。”她长长叹了口气说:“我本来想来看你,可是电话都关机,我怕你发生什么情况,就过来看看,幸好门没有锁,我就进来了。我发现你醉得不醒事了,就把你拖上床,给你擦洗一番,可是你没有醒过来,就……”
我知道我又犯下了新的罪恶。
陶然说:“我用了你的卫生间。”她看了看床上说:“你,你也去冲淋一下吧”我默默应着,心里面感觉到一丝温暖,她简直就如同春妮一样体贴和温情。
冲完澡,我觉得头脑已经十分清楚。陶然正把床单换下来放在地上,她抖索着将床单卷成一团,我突然间看出了什么,猛地走过去一把抢过床单展开一看,一小片殷红的血迹赫然在目,我失声叫道:“陶然!”她也被我的举动吓的发愣,我说:“陶然,你……”我的声音已经轻的连自己都要听不见了:“你还是女儿身?!”
十 二
我已经无法面对眼前的姑娘,更无法面对远在另一城市细心呵护我妻子的春妮;我无法面对我的儿子,更无法面对躺在病房里依然爱着我的乔玉芬。我不知道人性里面究竟能包容多少廉耻,更不知道灵与肉的铰接如何能塑造出那些不朽和圣洁。
卑鄙灵魂丑陋的魔鬼!我在心里一次次恶狠狠地骂着自己的时候,陶然已经洗完床单并出去一趟,她拿来一些牛奶和炸糕,她说:“你吃点吧,你一定很饿了”。
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上苍!
我这样一个无耻之徒一个恶棍,怎么配得到如此的厚待如此的施舍!我走过去,轻轻托起陶然一张迷茫的脸,凄楚、皎洁、明眸奕奕。这一刹那,我的周身迅速膨胀,我听到来自灵魂内部毕剥爆裂的声音。苍天啊,即使你要将我碎尸万段,油刑火煎、即使你要把我的灵魂抛进永无宁日永不见底的深渊,我又怎么能,怎么能撇开眼前这夺命美色的诱引!我颤抖着不顾一切地将这个尤物推倒,淋漓尽致地吮吸、爱抚、亲昵,我感到自己已经失控,在一声声仿似遥远仙乐的轻吟里,已经忘我地遨游于一片绝色仙境里……
当我们终于精疲力竭而慢慢瘫软下来的时候,窗外呼啸的风雨已经不知道肆虐了多久。
造化弄人。转瞬之间,天使与魔鬼完成一次交接,并渐行渐远。这个柔顺的小女子此刻承载了一份天意的促弄,灵魂的癫狂成就了又一次叛逆之行。
我们彼此相拥着等待,等待肉体的恢复和灵魂的回归。我感到意犹未尽,一只手轻轻抚弄着她的胸乳,那弹性丰富浑圆滑爽的青春热力再一次启动了我,我迫不及待地进入又一次迷乱的峰巅……此刻,万马奔腾或者惊涛狂澜不足以宣泄激情的振颤,生命仿佛幻化为九天落瀑,一泻千里。
陶然已经不再如先前那样腼腆,她用双手揽住我,温情地说:“我感到你不像这个年龄的男人”,我也同样温存地说:“我感到我回到了你的年龄”。我说:“陶然,你不怕吗?”,“恩,不怕,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像个男人,很像我梦中那样的男人”。“那你为什么还要和肖晓相处?”,“恩——他很可爱,很淘气,我喜欢和他玩,有时候觉得,他简直就是我养的一个超级宠物”。陶然的这些话让我有些吃惊,原来女孩子谈恋爱还会有这种心理,这是我从未发现的。“那你不觉得我这样对你会毁了你吗?”,“才不会,我又不会嫁给你。要不是你昨天的样子很可怜,我才不会任你摆布呢。你说,是不是把我当作我姐姐啦?”我沉默,之后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也许就是本能,或者潜意识,压抑的久了要释放吧,决没想到你成了牺牲品”。她嗔了我一眼说:“原来,像你这么成熟的男人也会哭鼻子啊,到是让我很感动很怜悯的”。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滑进这样的渊数里,我很想向她忏悔,可是我却迟疑,我没有能力克制自己对她此刻的缠绵。她说:“不许你把今天的事情和姐姐说!” 我说:“你觉得我会说吗?” “那你将来会娶我姐姐吗?” “当然”。“可是你以后不许侵犯我!”我说:“那要看你是不是勾引我”。“你坏,坏蛋!告诉你,就这一次,以后再……”“怎样?告诉你姐姐?”她叹了口气:“我要是爱上你怎么办啊?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她话锋一转,又说:“我以后怎么和坦坦说啊?”“你真的想离开他吗?”“恩,从发展的眼光看,坦坦还不够成熟,而等他成熟了我可能就成老太婆啦”。她说的一本正经,简直让我无法接下去。
十 三
这一次意外的遭遇让我彻底看清了自己,我决计不再做正人君子,或者不做名副其实的正人君子,其实,我早就不是什么君子了,或者说我骨子里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只不过是花花世界里的人情冷暖,迟早要触发这些扎根在灵魂里的豺狼本性而已。
我感到自己真正脱胎换骨了一次。我看到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裸体的动物,他们或者当街追逐求配,或者兵戈相向掠城夺地,再或者獐头鼠目追腥逐臭。
一连三天,我再不愿意带上手机,而且我让秘书挡住一切电话,就这样一个人待在椅子里,夜不归宿。
我游离于灵魂之外。传说中的天国之门大开着,那里仙乐缭绕,永远风和日丽。黄发垂髫的仙子们载歌载舞,在那里,我看到我的妻子容光焕发灿烂而明媚;我看到我的情人陶春妮万般风情,聪慧又温柔;我看到青春靓丽的陶然姑娘乖巧纯真,阿娜多姿……
我听到一个贯穿宏宇的声音:
“回去吧,浊气已经囚了你,你将永无宁静!”
我似乎明白了却不能觉醒。
我睁开困顿已久的双眼,却唯见窗外落木无边……
[完]
东方岛/2005/04/19/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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