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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一次俯冲》 ——文/又见珊瑚
与《卧虎藏龙》第一次接触,是数年前在上海港汇广场顶楼的电影院里。可惜,当时这个获得奥斯卡众多奖项的影片,却是在我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剧终的。我怀揣60元一张的电影票,斜靠在影院舒适的座椅里从放映睡到了散场。
第二次接触《卧虎藏龙》,是前天晚上。中央六套重播了这部影片,我埋在小屋柔软的沙发里,怀抱着我的毛毛熊“英镑”,目不转睛地从开场看到了落幕。
到最后,我落泪了。事实上,李慕白的生死与我无关,玉娇龙和小虎情归何处也与我无关。影片最后,玉娇龙站在武当山悬崖峭壁的拱桥之上,以一个优美利落的俯冲,跃入了拱桥下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就为圆一个传说:只要你勇敢地跳下去,老天就会圆了你的愿望,并且这万丈的高度不会伤及你一根毛发,你依然能以“生”的状态享受上天圆你的那些梦想。导演李安真是残忍,在玉娇龙空灵轻盈的俯冲里结束了影片,留下了没有悬念的悬念,去诱惑那些思想意志薄弱、或者说那些有着疯狂因子的人胡思乱想,比如我。
是的,我深深爱上了这个结尾,爱上了那俏美的一跃。我的耳膜与心室被传入耳里的影片结束曲撞击着、鸣叩着,时空倒转、错置、扭曲……我仿佛身处一个异次元的世界。那种在错误时刻出现的、让我错乱的第六感不可避免地潮水般袭来,茫然中我问自己:“难道今晚又会是一个充满前世幻想的夜晚?”
总觉得,我是鸵鸟。每当遇到收拾不了的残局、需要面对的生活难题、以及过去的记忆复潮时,我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沙漠中的鸵鸟,将漂亮的头和修长的颈埋进沙里,露出一张难看的腚在沙土外瑟瑟发抖……
可有时候,我又觉得我是一只有翅膀的鸟或鹰,或者是风,是一种气味、一幕风景,因为,我常常以反常规的形式出现。仿佛是我前世的灵魂以翱翔的方式,在今生与我不期而遇。以至于到后来,我甚至怀疑,不是我在寻找前世的记忆,而是前世在寻找我的躯体。
好比玉娇龙这一个漂亮的俯冲。 它到底要告诉我什么样的关于永恒的秘密?
上午拿起电话,预定了这周五飞武汉的机票。算好路程,周六凌晨,我就可以抵达武当山山脚了。听说武当山有39座桥,一个个立于深山之中,峭壁之上。我清楚的知道我要找的是哪一座,那在我梦中已经连续出现两晚的孤独的拱桥。
下午,打开QQ,告诉一位只在白天出现的好友我此刻的心情,并向他形容了电影里那迷惑我的场景。末了,我对他说:“告诉我你的愿望,我去替你把它许回来。”
想了一会,他说:“把你自己带回来。”
我掉下了眼泪。呵,以为我要做什么?去尝试那一次俯冲?还是以俯冲的方式去尝试一种全新的“生”?我是一个连一夜情都没有胆量尝试的女人,我又有多少勇气去完成那样壮丽的俯冲?
我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突然间从心里由衷地升起了一股歉意,在最初那段无法使自己快乐、轻松的日子,是这位朋友手把手教我写下了“开心”两个字。而当我在收获了人间至美的情感之后,就干脆地远离了曾陪伴和关心我的好朋友。当今天,我依然象过去那样缺乏技巧地掩饰自己的不快乐,自私地拒绝在当下善待自己时,他又轻而易举地窥探了我的心事,然后依然像过去那样,从容而无杂念地安抚我。
但我是永远的无药可救。 只是两天,不过两天!我一想起影片结尾玉娇龙那凄美的俯冲,就无法抵挡从心底深处所涌现的狂热的悸动。尽管像这样的悸动我常有,而且多数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丧失了强度,但每一次新的悸动袭来,我的躯体就不再受自己的控制,跟随自己前世的灵魂飘忽到千里之外……
人对于生活的感应有敏有钝。但这种感应不论是浓是淡,都存活在我们的灵魂深处,一如故乡之于游子,纵使记忆不再鲜明、脚步已经蹒跚,都永远无法抹煞它在灵魂里的地位。
也许,我们得学着跟灵魂散一次步,而不是总牵着它走。 珊瑚 2005-4-19/20:30 ※※※※※※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陨落深海,又见珊瑚。珊瑚文集[小重珊文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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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如水的人生浅吟低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