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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可相依 (谁之系列6) 文/敦煌飞天 (一) “上邪,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迎面而来的,就是明。草绿色长风衣,墨绿色围巾,长长的绕在颈上。风起时,衣袂翩然,而洛儿的心神随之悠远。 明,是当时的班长。那时,他与洛儿被公认为班级的北斗。数学,以他的解答为标准答案;语文则以洛儿的理解为参考范本。 彼此的纠缠弄不明白始于何时。在双方没有任何故事的时空,同学已公然把他们当作一对。 色彩的变化,始于红。伴随着高考的紧锣密鼓,一次同学聚餐中,洛儿骤然得知红钟情于明,且毫不回避。 明走了,将自己所有最心爱的物什留给了洛儿,包括他全部的日记、他最心爱的玩具、他的学习心得和他的全套学习笔记。而洛儿明白,他的这一走,是悲怆而失落的。高考的失利,使全班几乎全军覆没,而明亦走的委屈、走的冤枉! 复读的日子里,每日每时每分每秒,都是对明的思念,对明的牵挂,对明爱的幻想。 洛儿,从此没有了笑容。而明几乎托付她身边的每一位朋友代为关照,惶惶中期待她再次高考得利,恐她考不好,惧她考太好! 她也走了,在第二年,且是全国重点大学,全省只考取了她一个。 遥遥的落差下,明没有来为她送行。365天日夜的期盼后,洛儿没能见到他一面。 恋曲1990,洛儿永远无法忘怀。歌声中,洛儿凄惶的孤独南下...... 大学四载,洛儿再一次蜕变,神采飞扬中心底的情感,却黯淡无彩。 而此时的明,亦有了女朋友。 一次长信中,他表示:“你我的将来注定没有结局。我的去向已定,而你的未来却变幻莫测。我有了个女朋友,是压抑与无聊下的产物,同样不会有结局。如果因此伤害了你,我抱歉,可我能如何?我又能怎样?提醒你,象以前那样苦的日子,那种终日的期盼与惶惶又能怎样?反正,我已完了,唯愿你能幸福,你能快乐!对红,我也一样的祝福。” 洛儿的脑海一片空白,吃力地,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解读着这封信,这封来自她朝思暮念的明的信,她麻木了。机械化的,她去了浴池,水流哗哗直下,她不知道那里有多少是水,多少是她的泪。 校园中,图书馆,寝室里,食堂中,她的身影依旧可见,但她的心已混沌。她的脑里始终是明的那句:我有了女朋友。 她的心里永远滞着一个死结:唯愿你能幸福!对红,我也一样的祝福。 她甚至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考的那么远;也恨,恨自己视他为整个世界,而他所能给的只是与红同样的祝福! 她的世界里,天地已合,江水为竭,夏雨雪! (二) “凤遨游于万仞兮,非梧不栖;士伏于一方兮,非主不依。” 芸芸众生,谁都想成龙或成凤。既有父母殷殷之期望,更是祖辈沉淀千年出人头地心思的昭显。所以,于名、于利、于权势我不能淡然,你不能小看,他(她)更不能无动于衷。 或者是命运和洛儿开了个大玩笑,毕业分配时,先后两个比较心仪的工作都在将将报到时阴差阳错的落空! 古语有:身无彩凤双飞翼。此时的洛儿如断翅的蝴蝶,对明,对未来的追求,她双双失意。 这一天,她亦如以往来到部门活动室。自来这个单位报到,她就很消沉。同事视她为另类,感觉她不容易接近;而她自己也一改校园风格,每日要么去活动室拼命打球,要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看书,不学习,只是发呆、发愣。 活动室,很大,也很宽敞。中间是一个乒乓球台,四边靠墙是休息座椅。最里面,还有书刊架和老板台,累了可以坐在那看书休息。 洛儿进来时,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玩。但面孔洛儿并不感觉熟悉。她走到里面随意拿了本书浏览。 “好球!”哗声一片,她皱了皱眉,抬头处,一个感觉并未见过的小伙子活力四射地奔腾跳跃在案台边。 “打的是不错!”洛儿暗想着,不觉多看了眼那年轻人。而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也叫明,只是此明非彼明! 渐渐的,来活动室玩的人越来越多,人气越来越重。洛儿更是每次去几乎都能看到那个明! 傍晚,感觉应是晚饭时,洛儿大汗淋漓。打了多少场,她已经没印象了,有些累,也有些渴。她擦了擦汗,刚准备离开,明进来。 “给,喝点饮料吧。你,这么多的汗,还是消消汗吧,感冒,就不好了。” 这是他第一次和洛儿说话。 洛儿犹豫了下:“谢谢!” “我看他们都在忙着报名,你的手续都办完了吗?” “我没报!”洛儿整理着书刊,赶食堂晚饭。 “为什么?你,怎么会不报名?!”明的神态布满了不可思议。 “我为什么要报名?”洛儿感觉烦躁。 “因为这对你重要!不是吗?” “也许吧。”洛儿手里搭着外衣,往外走。 “你等一下!”身后的明出声阻止。 “还有什么事吗?”洛儿转回身。 “你,不爱说话?还有,你为什么不报名?你应该报,也必须报!” “必须?!”洛儿挑了挑眉,“什么叫必须?” “或者,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报吗?你要知道,这对你今后在单位的发展至关重要!” “那是我的事,重要与不重要那是我的感觉!”洛儿直直的走出去,没再理会身后愣然的明。 一个星期后,当明把准考证放在洛儿的面前,洛儿不禁愕然。 考场出来,洛儿感觉心绪饱满。许久不去触碰这种应考的感觉了,消沉、迷离的日子骤回头,自己还是那个自己。应试考场,洛儿似乎又找回那个意气风发的她。 “洛儿?” “你?你怎么在这?”考场外,洛儿看到了一直等在那里的明。 明的活力四射多少令洛儿有了些朝气。然每每面对他热烈而欲言又止的双眸,洛儿感觉压力,内心只想逃避。 明,是一个孤儿。他,居然是一个孤儿?母亲去世早,父亲再娶后容不下他,因为他并非父亲的亲生,所以明从小在亲戚的轮流抚养中长大。他读的体校,所有的运动项目几乎都是他的强项。洛儿目睹了他百米冲刺时双臂高举,于刹那间爆发的力的张显;也神往了他高山滑雪一路下来时那种洒脱与帅气;更领略了他篮球场上潇洒的带球、排球场上力的搏击;最难忘的还是他滑冰的神态, 明,使洛儿感觉了生命的蓬勃,运动的魅力。 “洛儿,你多吃些,象我,你看,就象我这样,这么吃,知道吗?只有吃,才能有力气,才能长身体,你太弱了,必须多吃、猛吃!” “洛儿,你需要多运动。球,不能这么打,这么打你永远也学不会!还有,你的动作幅度太小,这样不行,对身体起不到锻炼作用!” “洛儿,我给你唱歌好吗?” 他总是在电话里给她唱那首“灰姑娘”,音色青春而灿烂。 然后,有一次,那天是“三八”节。洛儿与同事,出去很是疯转了一天。回来后,同寝告诉她:“明,来过了,见你不在,把你的衣服拿走了。” “衣服?什么衣服?他为什么拿我的衣服?” “他说你说过要洗,说你洗不动,就拿走了。” “他,洗衣服?洗我的衣服?你,你开什么玩笑?” “我开什么玩笑啊?洛儿,你真有眼光,男朋友又高又帅又会疼人。” 嗡...... 洛儿的脑子一阵晕眩:“我告诉你,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说完,她眼泪在眼圈儿直转,开了门,直直的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拿我的衣服?你要精力过剩,去洗自己的,干嘛洗我的?你知道吗?你这样,别人把你当我的男朋友!”洛儿委屈、负气下见了明开始大叫。 “男朋友?洛儿,难道我不是你的男朋友?难道我还要别人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明脸涨通红,眼里隐约的也是怒气。 “你,你是朋友,是我朋友的朋友,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你是男的,所以就是男性朋友,而已。”洛儿有些迟疑,心也有些乱。 “而已?洛儿,对于你,我只是而已,只是而已?只是而已这么简单?”明的声音带着哭意。 自此,洛儿不再接听明的电话,在她的刻意回避下,明想见到她,很难。 这天,洛儿从外面归来,寝室楼下,明坐在那,已不知等了多久。 “明?你?”洛儿小心的喊着。 他,憔悴,恍惚中,已感觉不到阳光。 进到房间:“洛儿?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怎么了?你?” 洛儿咬了咬牙,道: “明,你很有活力,大家也都喜欢你。可我,无论怎样,对你只觉亲切,有的是兄弟之情。我怕耽误你,你,明白?” “我,知道了。其实,你不接我的电话,我就明白一切没有希望。只是,我不想说破,我想当面知道答案,我不想给自己留有遗憾!洛儿,你明白我的生活遭遇很多,什么对我都无所谓,我都能克服,只是,情,情之一字太伤人,什么都压不倒我,可这次,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过去。一年?两年?三年?洛儿?你是不是重新考虑,或者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吗?”明已双目赤红。 洛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那好,洛儿,既然这样,你放心,我再不会找你,除非有一天你需要我,否则,我绝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还有,你太瘦弱了,我希望你多吃、多锻炼,一切都好好的。” 明去了,虽然此明非彼明。许是命里洛儿就与明无缘!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排斥他,是他不够好?他经历暗淡,浑身上下却流动着生命的绚烂;他吃了那么多苦,却给尚存人世虽非亲生但却抛弃他的老父安排了丰厚享受的后半生;他几乎没有了什么亲人,却待人以诚,尤其待她,待她不似亲人胜过亲人。 而她却伤了他,为什么? 洛儿,她,爱已不能!她就象鸵鸟,昔日的明,伤她太深,使她懂得没有爱,就没有伤害!不曾爱,就不会痛苦! 爱,已不能,洛儿没有了这份自信! (三) “我总错觉自己已经获取无数真实的事物,我以为已可放开心境,驰骋于久已憧憬的世界;经过痛苦的追寻,我觉得已找到一片豁然的树林,可以依靠在峥嵘的树干,回想昔日的委屈。哎,天下有不同的情致,为什么触及的时候,它却又转换成另番意义了呢?” “是世界改变我,还是我改变世界?”洛儿沉思着。 一段的消沉后,洛儿终于开始适应自己的工作环境。她的业务能力没有谁怀疑,但她不开心、不快乐,迷茫中也找不到价值感,更找不到生命的支撑。 大学里,明的阴影下,洛儿无法接受任何一位男士的接近;工作后,又一个明,一个男人的眼泪令她心愧。 这样,到认识振时,洛儿的情感已不再山花烂漫,眉稍眼底总感觉一抹失落与淡然。 振,朝鲜人。却感觉不到朝人的大男子之风,他温雅,重情。 “洛洛,说说看,喜欢我什么?”每每面对而坐,他总是给她的咖啡加了伴侣和方糖,自己则什么都不放,然后就那么端详着,轻轻发问。 振的笑容,很净,也,温和。就是这一笑,仿如一缕阳光,缓缓、缓缓地在洛儿尚未来及防范时注入她的心房。 他们见面,并不常常。但,电话几乎一直追随洛儿的每时每刻。他们常一起喝咖啡,一起逛书店,一起听音乐,一起吃麦当劳。 就这样,琐琐碎碎,点点滴滴,没有风波骇浪,没有波澜壮阔。但慢慢的,洛儿已习惯了振的温暖,振的呵护。 印象中,振的笑,越来越深;振的电话越来越密;振似有若无的爱意也越来越明显。 终于,他们相约去郊游。清晨出发,傍晚返回。 路上,洛儿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他们疯着、闹着、吵着、笑着。恍惚中,月下老人似乎已为洛儿安排了姻缘,此生! 晚餐,在一所高校的校园。周围都是枫树,漫眼的风情,迷醉! “洛儿,我去下洗手间,你别走开,这里你不熟悉,别到处乱转,知道吗?” “知道。”洛儿应着,同时打量着酒店的环境与设施。 转回头,一排窗口都是各色甜点。许是体力消耗,许是心绪奇佳,她甚至感觉饥肠辘辘了。直走到窗口,一口气点了四、五样甜点,手忙脚乱之余,她开心的不得了。 她双手端盘,小心翼翼的,许是心灵感应,侧转头,振于洗手间打着手机,镜子的反射,使他们双目交接。振,似乎有些慌乱,匆匆的收了线,直直的走到她面前,似乎想说什么,但终是没说。 奇异的直觉,使洛儿的心没来由的抽痛了下。她,也终于没问什么,亦什么也没说。 餐桌上,气氛有些怪异,没有了先前的默契与流连。 洛儿的心,很不舒服,但骄傲和自尊使她强作镇静。她主动要了红酒,一丝颤抖,隐约中感觉,也许今后不会再见振。这种感觉再一次令洛儿抽搐,她把酒打开,尽管从不喝酒,亦不会喝酒,而今晚,她喝了半瓶。 她晕眩,困顿,但意识却清醒: “振,刚才,谁的电话。”酒意令她暂忘骄傲,对振的在意,令她不禁有此一问。 “哦,单位的电话,一个同事的。”振,眼光犹疑而回避。 “振,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再告诉我一遍吗?刚才,是谁的电话?” “是,是一个同事的。”振,看着洛儿的双眼,声音更加的犹豫。 “你确定吗?振?那是同事的电话?”他,不再说话。 “有什么,说吧,你我之间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不是吗?振?” “洛儿,是,是以前的一个朋友。” “怎样的朋友?” “女朋友,也是我的初恋” 初恋女友?! 铮,耳中似乎有琴弦断裂声。 她不在乎他的初恋,不在乎他有女友,她在意如此时刻,在她感觉绚烂、开心之际,他却与别人通电话,且背着她,而且是初恋女友! 接下来,振的话,她听不清晰,听不确切。 “洛洛,你在意这件事,对吗?如果你在意,我可以不再和她通电话,再不和她来往,好吗?” “可以?再不来往?好吗?”洛儿苦笑了笑: “振,这是你的私人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我累了,想休息了。” 第二天,醒来时,洛儿感觉浑身无力。 “振给你打过无数个电话了,告诉你醒后,他上来。他还不让喊醒你,洛儿,你们吵架了吗?”同寝的惠给她倒了水并说道。 当洛儿收拾好自己再次面对振时,时间又过了近一个小时。 “洛洛,你感觉好些吗?” “振,你,你昨夜未睡吗?” 振,面色憔悴,一夜的时间似乎瘦了很多。一向儒雅的他满身的烟味,头发凌乱,衣服也皱褶不堪。 “洛洛,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她点了点头。 于是,振将自己的初恋,全部而完整的倾泻道出。 洛儿静静的听着,而心越来越远,越来越痛。她明白,她与振,已不可能了。 “洛洛,这就是我的初恋,难忘而不真实。而认识你的日子里,你已经一点一滴的融入我的身心,你真实而美好,纯净而生动。我想,拥有你今后所有的日子,今后的每一天,洛儿,嫁给我,好吗?” “振,如果不是被我碰见你打电话,不是我酒后的执意探问,那么,你会告诉我这一切,会告诉我这些吗?也许,你们的电话会一直就这么继续?” “我不知道,不过,洛洛,就是我和她通电话,和对你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晕眩。 又一种比较!曾经,明给了她与红相同的祝福,令她痛彻心肺。如今,振又将她和曾经的初恋同步,去比较不同的感觉! “情人的眼里揉不进沙子,振,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好吗?” “洛洛,我?” 从此,洛儿与振再没联系。 听说振一个多星期瘦了十斤,听说振从此有了很多的女朋。 天下有不同的情致,为什么触及的时候,它却又转换成另番意义了呢? (四)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洛——洛?林——子——洛?子——洛?” 清晨,洛洛刚刚刷牙,楼下的大呼小叫就已显不耐。她匆匆的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套着外衣,抓起球拍飞奔着下楼。 “洛儿,你怎么这幅模样?”同寝的惠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洛儿莫名其妙地前后看了看自己,满眼的探询。 “洛洛,不会吧?你今天就穿成这样?”隔壁寝的宁手舞足蹈,一边用手指着,一边作出弯腰大笑状。“ “这,不可以吗?哦,难不成一定要穿出你们那花枝招展的效果?” “洛儿,你可以不花枝招展,但也不至于把前膝盖挪移至后,后拉链拖拽到前吧?”新捂着嘴,一副的幸灾乐祸! 洛儿大恼:“倒计时,三秒钟内再没有人说明状况,我转回身,立刻上楼!” “你的裤子穿反了啊!”洛儿的语音还在空中继续,她们已不约而同的道出恐怖之语。“ “天啊......” 直到进入活动室,几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大嘴丫头们还对洛儿的反穿仔裤事件津津乐道。 今天是惠的生日,几个平日里走的比较近的同事兼伙伴一起为她庆祝。洛儿亦参与其中,因为惠与她同寝。 振淡出生活的日子,洛儿有了明显的改变。她记得一句话:这世界没有谁值得你去流泪,值得你流泪的人是不会让你掉眼泪的。 如果说明粉碎的是洛儿的爱情,那么振摧毁的就是洛儿对男人的信任,而活力四射的明又告诫了男女之间兄弟之情许是存在,但维持决不可能! “洛儿?你,你也来了?”活动室里明的意外出现令洛儿措手不及。 “你活泼了,也开朗了,你都好吗?” “今天是惠的生日,她们决定产生一名幸运赞助,谁是今天的赢家谁也就是今天的东家!没想到见到你,看来今天的殊荣非你莫属!”洛儿诙谐着,力图缓和与明乍见的尴尬,暗想着自己好像被某些人士设计了。 “兄弟姐妹们,惠很有福气啊,居然有我们的运动王子亲临道贺,我提议,把今天的东家隆重地让给明,有人反对吗?1——2——3,OK,通过!”新挥舞着手臂,和大家一起欢呼。 洛儿感觉无奈,但已不及退出。 “第一,祝惠生日快乐!第二,也祝惠生日快乐!!第三,还祝惠生日快乐!!!”随着洛儿的一声祝语,一场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生日聚酣畅淋漓。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开心,因为你们!也许再聚时我们已为人妇、人夫。所以,在这里,我提议,在座的都把你们的那一位介绍或设计一番,OK?” “好——”惠的语音浦落,就得到众人追捧。 “我希望他能记住并陪我生命中的每一个生日!”惠神往地。 “他要有才,一定要有才,其他的都好商量!”宁笑嘻嘻地。 “漂亮!这就是我对未来之她的要求。”新自信满满。 “我不需要介绍,更不用设计,因为她就在我的右手边。” 啪,右手边的洛儿手机掉到地上。 “你——?” “你——?” 他们同时伸手去拾又都条件反射式的缩回。 “天堂往左,地狱向右。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明的自我牺牲精神可嘉!然,天堂直达车为你守候,地狱之门却对你不开啊。”洛儿嘻哈地搅和着,心中不忍且痛。 “明,没怎么喝你怎么就多了?天堂向左,你怎么弄右手边了?你若奔了地狱,那我和我们的婚礼怎么办啊?”惠拾起地上的手机笑着递给洛儿,而双眼却一直看向明。 酒桌上霎时静寂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注视着洛儿,注视着语惊四座的惠,更注视着沉默的明。 “如果我没感觉错,这里即将产生一对新郎、新娘!谁?惠,明,是你们吗?”许久后,洛儿说话了,声音里捕捉不到一丝心的颤动。 “洛儿,到时你做我们的伴娘,好吗?”惠的心思在继续。 “哈——”洛儿在笑。 “原本没问题,只是你我同寝而住,这么重大的事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是感觉没必要告诉我抑或勿须尊重于我?”冷淡的一问中,洛儿尚记得还在几天前惠仍喃喃着要找个军人嫁,因为她的哥哥是名军人。 “这与惠无关,是我没让她告诉你的。”明淡淡的,入洛儿的耳中却是讽刺之及。 “OK,第一,祝你们幸福!第二,也祝你们幸福!!第三,还祝你们幸福!!!” 洛儿的语音真诚,心中再无愧感,因了他们对她的方式。 情感的世界里,道一声尊重好难! 无论此明还是彼明,洛儿的记忆里,从此全部删除。 (五) “象你们这样的年纪,就算梦想超载也没有关系——因为你们拥有阳光一样的活力,‘青春真好’——这大概是整个下午唯一想说的话。” 许是以毒攻毒,明与惠的组合彻底放飞和解脱了洛洛。这样到尘认识她时,洛儿幽默、诙谐、另类、独立。 “洛儿?忙什么呢?开车去啊?” “开车?我在上班!先生,你不需要工作吗?怎么感觉你每天都这么闲啊?!” “给你三个提议,然后我就消失!” “什么提议,说!“电话里洛儿从不拖泥带水。 “第一,去吃饭?” “没空!” “第二,去股市?” “我在上班!” “第三,不去练车?” “不行!” “啊?”语音浦落,洛儿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哈哈哈哈,一小时后我去接你,笨丫头!” 一叶见秋! “你拿着一片树叶,就可以拥有整个秋天!人生亦如此,与心爱的人相伴,就感觉了全部的幸福!”车行驶在开发新区,尘浏览着窗外的风景,声音里颇多感触。 “秋天也在自己的旅程中行走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自然界的规律无人能违背。”洛儿望着远处又红的枫叶,一时也不禁感慨。 “洛儿,你很有车感,文和山都是我带出来的,文的领悟力已够好,但也没你学的快,洛儿,你很聪明,知道吗?” “如果说笨,我倒没心理准备,但说聪明,我却一点都不陌生。” “喂,我甚少夸人,怎么着你也该谦虚些吧?这样才比较合你的身份。” “尘,感谢你的提醒,我本愚钝,都是你教导有方,我,深沉的甚至沉重的向你表示谢意!” “哈哈哈哈,洛洛,你再继续这种语调,恐怕我离逝世不远了。单位最近忙吗?有没有什么新闻向我发布?喂—— 问你话呢,怎么没声了?” “别吵,我正在开始逝世......” “死丫头,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休息,别什么逝世逝世的,再听到这个,就不让你摸车了。” “你是领导,只管大事,这些小事还是小女子我来定夺。还有,以后别再和我绕文字游戏,真斗脑筋,你未必就是我的敌手!”上午的电话,洛儿一直心有不甘。 “打住!谁是领导?你我的交往只能由我来定规则,再用这种领导口吻和我说话,小心我收拾你!”尘口气强硬,而声音里充满了愉快。 “怕了你,惹不起,我躲的起!谁是领导?我弃权!” “洛儿,最近忙什么呢?我不想每次见你都费尽心思和口舌。把你的工作日程表告诉我,好吗?” “不准!那样,我会感觉失去人身自由。不过,在我学车期间,起码不反对接见你,甚而支持你见林子洛,如何?” “接见?!不妥!总统啊,你?” “否,是亲王,亲自接见你的女王!” “该不会还要我喊你殿下吧?” “你要愿意,也成。三呼万岁,我也不反对!” “你就狂吧,什么时候把我气跑了,你哭都找不着北!” “这么说,跑你也是往北跑?” “林——子——洛!!!你真让人牙痒痒,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放也不是,收更不是!克星,你真是我的克星!” “这是我听过的最崇高的赞美!喂,我有那么好吗?我都开始喜欢自己了。” “洛洛!!!洛儿,要么你是另类,要么就是,就是,,,” “是什么?” “算了,我不说了,有一天你会明白!” “明白什么?尘,我最不喜欢别人说话半句!要么把话说全,要么我回你话,但,也是半句。” “我也弃权,不参与你的选项!”尘没再说话,微蹙着眉,神色有些黯然。 “洛儿,自我接手这家企业,凡事都在我的计划与控制。这样,有什么事要进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在我的程控范围。唯独对你,我从来也无法把握我们下一分钟会怎样,是你消失,还是我转头而去,我都无法预料,你总令我失控!我不想这样,你要知道,我现在受你影响太大。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想见你,想你会在做什么,想你的胡言乱语,想你的古怪而另类的思想。最近,我根本无心工作,整天就想跑出来,跑出来听你说话,跑出来看你嘻嘻哈哈、鬼灵精怪的样子。这很可怕!因为我不单纯是我自己,厂里那么多的工人指着我吃饭,全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等着我去养。如果,如果我有什么闪失、倒下,后果不堪设想!”尘神情更暗。 “说重点!尘,你想表达什么?” “我没想表达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一切行事的后方。你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令我心神不定。所以,我想知道和了解你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一切的所有,这样,我才不至常常有失控和面对你把握不定的感觉。你总是那么嘻嘻哈哈的,凡事漫不经心,我感觉自己没有着力点,你明白吗?无论怎么的情绪,一面对你,我就是一滩散沙,而这种感觉很可怕!我不想失控,我要把你我之间纳入一种计划,你明白吗?” “一句话,你还是要做领导!只是,就我这一个兵,你也许不会有成就感!” “什么意思?”此时的尘情绪似乎很不稳定。 “没什么意思。或者你继续教我开车,或者林子洛就此消失,你决定!” “你认为我会认可你所谓的方案或选择吗?”顿了顿,尘续道: “要么你把工作日程表给我,要么我到你们单位人事部门去查,你来选!” “你确定?!”洛儿的声音恼火而冰冷。 尘没再说话,刷的一声,车速倏忽间已至120迈。 与尘的相识,应该说有很大的机缘与巧合。因业务发展需要,部里要再购一辆轿车。这样,车展的第二天,洛儿和尘同时看好其中一款,手续办理中,他们相识,且尘是洛儿哥哥的校友。 对尘,洛儿感觉矛盾。可以说,与尘的交往,洛儿是开心而快乐的。因为她可以随心所欲。与尘在一起,既不需要象曾经的明,时刻的小心谨慎,怕一个不小心伤及他的自尊与尊严;也不用象后来的明,一种难以摆脱的愧疚总令她低调且再低调;更不用象振,顾虑着他是否专一与何等心思。面对尘的洛儿,是风发的,是张扬的,是自我的,是无所顾忌的。 而尘带给她的,亦是新奇,快乐,冲突,昂扬。 他们与其说是交往,不如说是在此起彼伏的矛盾冲突中进化。走出昔日的情感败笔,洛儿才发现自己极强的个性、强烈的自尊、缺乏忍耐的坏脾气与不合时宜的任性。 而尘呢,霸气,控制欲极强,尤其情感方面,更是极具破坏力和杀伤力。因此,漫天挥洒的快乐中,他们的争执亦连连不断,性格冲突也就愈演愈烈。 (六) “只因为某人不如你所愿爱你,并不意味着你不被别人所爱。” “洛儿,你有两个选择,吃饭还是陪我兜风?” “我要第三个选择。” “第三个?是什么?” “就是否定前两个!” “怎么?你有事?” “单位有事。” “什么事?” “不需要向你汇报的事!” “你确定吗?” “当然!” “那好,我们去吃饭!” “喂——别这么霸道,OK?单位有事,我需要回去!” “两个选择,要么告诉我是什么事,要么随我去吃饭!”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是吗?那好,以后我还不征求你意见了!我说过,你我的交往只能由我来定规则!” “土匪啊,你?” “是土匪还是霸主就请你将就吧,从现在起,你要做的就是习惯!习惯我、习惯我的一切!” “莫名其妙!” “你这么看我吗?洛儿?” “我要回单位!” “你,一定要回去,对吗?” “是” “那好!,我送你回去!!!”尘的脸色微黑,双唇紧抿,车厢里空气滞闷而紧张。 “洛儿,告诉你,我并不是每天都很闲,能时时来见你!你知道我要做多少安排才能出来一次?你知道我一会儿不在单位会有多少事发生?你知道每次为了让你开心我要做多少计划?你知道我克服这么多费尽心思见你可又有多少时间浪费在和你的内耗上?你是怎么回事?是排斥我还是你真的另类还是要命的牙根儿就不解风情?你知道我此刻什么感受?比砸了一笔订单还难受!单子砸了,我能再做,可你,你转头走了,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你明白吗?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明白吗?洛儿,你懂吗???”尘索性将车停在路边,声音暴躁而烦恼。 “洛儿,你恋爱过吗?你喜欢过人吗?” 洛儿的心一抖,眼神一暗,默不作声。 “洛儿,别回单位了,即便有什么重要事缓一天另安排时间好吗?我,出来一次,不容易,你,明白吗?” 一时间,洛儿茫然无措。 与尘在一起,洛儿恼火、窝心,但更快乐且充满了活力。尘带她参加各种展览、展销会;吃遍地面上的名家酒店;游览山山水水;并教会她开车、选车、辨车甚至修车。尘开拓了她生命中的太多的第一:第一次开车,第一次滑雪,第一次刷卡,第一次穿情侣装...... 飞扬的旋律中,就这样迎来洛儿与尘相识以来的第一个生日。 “洛儿,无论今天我做怎样的安排,希望你都别说不,好吗?” “OK,看在林子洛的生日份上,今天就由某人全权做主,一路安排好了,前提:不会要把某人卖了吧?” “哈,卖?卖了还得赎,我更遭罪!还不如让她整天嘻嘻哈哈的,这样我的生命也才旺盛!——这样,上午我陪你去逛商场,喜欢什么你选什么;然后我们去看电影休息;晚上一起吃饭,再出去唱歌,如何?” “哇塞,累死人不要命啊?电影就免了,我从不看电影,也没看过电影。商场也不逛,累,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要选什么。” “你要是感觉累,商场就别逛了。电影嘛,以后看也好,我这么安排时间也够紧张的。那—— 晚上想吃什么?” “随意,你不是总说,关键不是吃什么,而是和什么人一起吃吗?” “哈哈哈,洛洛,你要是总能这么说话,恐怕我至少要长命百岁!” “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你是个祸害,你会长寿的。” “哈哈哈哈哈......” 晚餐还是选在开发区。一曲“好人好梦”在反反复复的放着。 “洛洛,生日快乐!送你的,看喜不喜欢。” “是什么?尘?” “水晶艺术钻戒。我跑了好几家商场才找到,觉得只有这个送你才最配你!” “哦,可是......” “什么?洛儿?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 “不行!你有话,有话就说,在我面前不许吞吞吐吐的!” “我是说,我想说的是,我不喜欢钻石,我讨厌钻石啊!” “哦?为什么?” “因为它太硬,而且冷冰冰的,就连它的光亮感觉也刺人眼,不舒服。“ “是吗?可我觉得它纯洁而永恒,无论怎样的艰险,它的骨骼都不灭,我欣赏这样的性子!” “哦,那就转送你,借我的生日,祝你快乐!尘,祝你永远开心,如钻石不灭!“ “这叫什么?!祝福收下,钻石送你就属于你,你要是它的福气,不要就扔了它,我不干预!” 铃...... 尘的不悦中,洛儿的手机响起。 “你好!洛儿,生日快乐!我是振!” 振?!洛儿瞠目结舌,凝望眼前尘疑问的目光,洛儿仓促间不知如何作答。 (七) “不要做太多的抗争,最好的东西总是发生在出乎意料的时候。” “洛儿,谁的电话?” “是,单位同事,祝我生日快乐!”语毕,她感觉愕然。多么熟悉的镜头,依旧恍惚的画面。 “不对!你刚才的表情很古怪,应该不是同事电话那么简单,说,是谁?谁的电话?” “我说过了,是同事!”洛儿的语气决绝,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犹豫。电光石火间,她想起振,想起与振双目交接时振的惊慌,想起振对电话的解释,想起振的娓娓道来导致的结局,想起自己那时的心痛与挥手而去。 而尘呢,刚烈、及具控制欲,更是位眼里丝毫揉不得沙子的主儿。因此,洛儿不想言及其它,不想将已挥手道别的昨日带入她与尘的种种。最重要的,她不想冒险,不想令自己与振的结局在她和尘之间重复!相处时间虽不是特别久,但洛儿清楚,尘是爱自己的,而且爱的强烈,爱的纵容,爱的甚至没有了原则,当然也爱的争争吵吵、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反复的情绪与不得已下,洛儿口气强硬的继续自己的说法。 “撒谎!这绝对不是你同事的电话!!到底是谁打的?告诉我!是不是就是他,你才不喜欢钻石?也是因为他,你总是排斥于我?!” “尘,我不想继续这一话题,因为你情绪失控!” “我是有些失控,就是因为这个电话!要么告诉我是谁,要么把电话给我,我回打过去!” 嗡! 洛儿发现局面已经失控。她没想到尘会如此的较真儿与强硬。 “尘,对我,你干涉的太多了,不管怎样,无论何时,我第一要得到的是你的尊重,然后才是其它!你这样做,令我颜面尽失,我不知道再要如何面对你!或者这件事今天到此为止,要么,我就此离开,现在就走,这样彼此的身后留下的都是美好,而不是无意的伤害!” “他对你竟然如此重要!你宁愿离我而去,也不肯说他是谁???”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一种强抑的痛使他双唇有些颤抖,而面色也骤然变暗变黑。 “尘,虽然我在你面前嘻哈惯了,但我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如果你我的交往中,我的生命里还另有个他的话,那么,我们不会有丝毫面对的机会!而象生日这样特殊的日子,我也就不是和你在一起了,不是吗?” “这是另外一回事!我现在要知道的就是他是谁?为什么你接听电话的刹那表情会那么古怪!!!” 铃...... 尘的暴怒声中,洛儿的手机再次想起。 “洛洛,你在哪?是我,明。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你,都好吗?” 晕! 什么日子?!她感觉浑身无力。曾经一度造成她情感阴影的人,在蒸发了以后怎么又集体跑回来给她祝福?!且在她刚刚感觉幸福的影子的时候??? 她沉默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面对尘,又怎么解释这又一个祝福的电话。 “洛儿,如果我没感觉错,你恐怕也有曾经的以往或过去,对吗?如果是,早晚我都要知道或面对,只是今天的时间赶的不好,搅了你的生日!这样吧,今天我们就来个竹筒倒豆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过了今天,无论是你还是我,过往的一切,从此再不提起,从这一刻,这一天,这一个生日开始,过去的一切抛在过去,今后的岁月,与你同行的,除了我,还是我,只是而且只能、只有我!OK?” 于尘的咄咄目光下,洛儿被动的简约了曾经的此明与彼明,曾经的随风而逝的振。 “那么,洛儿,现在呢,现在你如何看他们?” “没想过。直到此刻,我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并且能面对一个人淡然的面对曾经的情感历程。今天想来,高中的明,是一种痛,痛自一种意念!对他,我所有的情感都来自一种意念,一种意念的堆积。与其说那时是一种初恋,不如说是一种想象中的爱的精神寄托,一个偶像,一个影子!后来,运动着的明,真实,一种真实而热烈的生命。我感动,而且也是他将我从那种自怨自艾、遗世独立的状态中拖拽出来,对他,我祝福,但今天已不愧疚。至于说振,我尊重他,他重情却不能唯情,而这犯了我的大忌,也是我丝毫不留恋的原因。——尘,与你认识的日子里,我从没有这么快乐过,我真正的感觉到了生命的色彩与张扬。只是,我平凡、普通、又不得志、不得意。我不明白,你因何将目光寄托于我?这个世界,美丽、风情的女子太多太多,而我呢,有的只是倔强、喜怒无常和不善解人意,所以,我,我,所以我——” “洛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很多事情不是用语言能解释的清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吗?那时,你一身黑衣,长长的丝巾随意的飘着。你侃侃而谈,专业、素质、大气而生动。全场,你谈不上漂亮,但却相当吸引人。那一刻,我就在想,我要能认识这样的女子,此生足矣!你以为我是真的看好那一款车吗?那款车有些女气,适合你们女士试驾。但不这样,我根本没有认识你的机会!就是这样,我也是费尽心思,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今天,终于能和你一起祝贺你的生日,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而你又带给我多少的快乐,你恐怕也不会想到!——我的生活很枯燥,远没有你那么多的乐趣。每天早起晚睡脑子里全是厂里的事,一个疏忽,就容易出错。所以,我的生活里,除了工作就是应酬,没有别的。而你,令我感觉了生活的快乐,我真的很开心,因为你、和你的一切!” “洛儿,干杯!为你、为我,为我们的相遇相识,为我们的一切!” (八) “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是谁。” 许是洛儿的生命里就无法承载太多的快乐,与尘一起风花雪月的日子,他们的争执与吵闹仍在继续。 “洛儿,还记得你承诺的话吗?” “什么?” “丝巾!” “尘,你,你执意要如此吗?”洛儿心有些发凉。自知道当年的明留有一条丝巾给她,尘就一直耿耿于怀,一定要亲眼看着洛儿把这条丝巾扔掉! “尘,你没有必要如此,这样,太过份!” “你舍不得,对吗?把它扔了,回头你要一百条还是一千条,我买给你!我想我的能力还不至于买不起几条丝巾吧?” “你明知道这不是能力不能力的问题,这更与人民币无关!” “我知道与人民币无关,所以我更要让你把它扔掉!” “你?简直无理取闹!” “好,很好,因为他,因为他的那条丝巾,你认为我无理取闹,对吗?” “尘,我很累,我们不要总在这样的事上纠缠,好吗?!” “纠缠?你,你认为我是纠缠你吗?” “没有,尘,也许我用词不当,我道歉!只是——” “没有只是,如果你心里有我,就把那条丝巾扔掉!必须扔掉!!“ “好,如果你执意如此,OK,就随你的愿,扔!!!”洛儿恼火之及,语气也因此越发的冰冷。 而尘的性子更是说一不二。就这样,在尘的盯视下,在一次长途高速上,洛儿被迫着将那条长绿色丝巾抛出车窗外,随风逝去。一瞬间,洛儿的心里恍惚有叮当清脆的破碎声,闭了闭眼,泪,自她的眼角而下。 “你,不舍,对吗?你还是不舍,是吗?洛洛,我没有那么无聊,一定要去和一条丝巾过不去,我所以如此逼你,也逼自己,就是想知道,我和他,你心里更在意的是谁,是谁?” “现在你明白了,我在意的是谁,我已经把它扔掉了,不是吗?” “你是扔了,可你的眼泪也说明了一切!知道吗,洛儿,认识你这么久,没看你掉过泪。今天,为了那条丝巾,为了昔日的他,你却不禁掉泪,你——” “别乱想了,尘。是的,丝巾扔掉了,我难过,因为这也连带的扔掉了我曾经的岁月,那个注满了纯真、梦幻、失落与执着的岁月。我伤感,因为我曾经付出,这与具体的人和事没有什么关系。” “也许吧。” 他们不再说话,车厢里沉闷、感觉有些窒息。就在这时,伍佰的那首“挪威的森林”想起。 “洛儿,曾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听这首歌,现在看来,它诠释了你的心境,你,忘不了那个明,虽然只是个影子,虽然你们没有具体的接触,但,你忘不了他!” “尘,我已经把丝巾抛了,你还要怎么样?!”洛儿的情绪糟透了,酸涩的感觉下,她已经没了丝毫的耐性。 “你,后悔了?心痛了?你在埋怨我,对吗?埋怨我逼你把它扔了,对吗,洛儿?是这样吗,洛??你回答我!” “是的,是的,是的,是的——你就想让我这么说,对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是吗?是的,我后悔,因为它是我和曾经的一切的唯一的连接点。我酷爱绿色,我喜欢它的柔软,所以我保留了它,因为我喜欢,喜欢到珍爱!而你却逼迫我扔了它!!!”洛儿终于情绪失控,在伍佰的强烈的吉他旋律中,她崩溃式的对尘狂叫。 “原来如此!你喜欢它的柔软,却讨厌钻石的冷硬!因为丝巾是他送的,而钻石却是我的,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是的,你满意了?你知足了?事实就如你的所言,我喜欢他的柔软,讨厌你的冷硬!” 啪! 尘,狠狠的给了洛儿一耳光! 而于此时,车厢里伍佰的歌声也嘎然而止!洛儿惊惧的看着尘,目光里盈满了泪水,而面庞上布满了恐惧与不可置信! “洛儿,对不起,我——” “别碰我!尘,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从这一刻!”说完,洛儿离车而去,泪水迷蒙中,她忽略了尘绝望的面孔,忽略了尘颤抖的双手与紧咬的双唇。 (九) “你可能只是这世界的一个人,但对某人,你却是整个世界。” 尘,结婚了。 当洛儿知道这一信息,她绝望、悲愤、孤独、破碎。 她不明白结婚的内涵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从此再没有和尘的吵吵闹闹;再听不到尘的一句:你有两个选择;在她不开心或疲倦时再没有一个电话后尘驾车而来;再没有风驰电掣中,与尘斗嘴、过招、一起欣赏音乐和风景的迷离。 曾经,尘纠缠着谁在她的心里更重要。现在,每一个骨骼的痛提示:她的生命里,真正爱过的到底是谁! 面对高考的困惑,她把少女所能做的一切爱情之梦一古脑的寄托在明的身上,那时明是身边最出众的男孩,他载负了她的虚荣与少女时期的怦然心动!之后,来了运动中的活力四射的明,而她陷在自己意念中的初恋,逃避着现实,自然也就无法面对。然后,是振,她为了恋爱而恋爱,为了拍拖而拍拖,因此在对方略有差错下,她丝毫不容。如今,心不设防下与尘意外邂逅,而遭遇爱情时,她却不懂爱,用任性、烦躁、不耐、自私赶走了尘,赶走了今后岁月中的欢乐。 相爱时,他们不懂爱!是尘的决绝,是洛儿的徘徊,就这样,幸福与他们擦肩而过! 几个月后,洛儿也嫁了!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空山灵雨、云倦云舒已是昨朝。出嫁的前夕,尘与洛儿抱头痛哭。 “洛儿,我们私奔吧,我的积蓄足够我们两辈子的了,跟我走,好吗?” “尘,我爱你!这是我们用婚姻的代价才明白的事实。我不会和你走,你的根在这,你的家在这,你人生价值的爆发点也在这!错过了彼此,已是你我的遗恨,到此为止吧,如果我们的爱还在继续,那就别毁了彼此!你已有家,那是你的抉择,尽管你不甘,但你要负责!而我,也已有婚约,不管他将来对我好不好,会不会给我幸福,我都不会愧对他!尘,忘了我吧......” 谁可相依? 洛儿找不到答案。今后的岁月里,洛儿明白她只有与坚强相依,与不断挑战、抗争的自我相依! 爱,是简单的,而明白与懂得爱,是困难的。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祝福你,祝福他,祝福所有被爱与爱着的天下苍生! 祝福他们!! 爱,与生命同在!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