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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爱情 (2) 文\莲的掌心 A.魔咒 “1” ---1314(一生一世) 我是一树须,就是跟在树根的脚蔓,在脚丫处长出的那小小的不起眼的或长或短的一树须。 我长得不好看,直直的象个“1”。还粗壮又短小。硬硬梆梆的,姜黄姜黄的,倒不象一须了。这件事情让我很头疼,为什么别的树须都是软软的,服服贴贴软垫一样吸盘在母体根蔓。而我却没法做到与母体的相融相切。母亲在我初生的时候,还会偶尔喝护我,把我努力地往她怀里揽。后来,我越长越不象她的孩子,仿佛一直试图谋划着逃离她的掌控。照她的话说,我是个怪孩子。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碰巧投胎在她的名份下。再后来,在我们家的家庭会议上,母亲义正言以辞地说:如果我再叛逆她会把我撵出家门去。再后来,母亲也懒得理我,但是也没真舍得就把我给轰出门去。毕竟我是她的骨血,再不好也是她生的。 通常我都是躺在地上,卧在泥土的唇边吮吸雨、露和养份。风起的时候,我看着你自己的须缘上又长出了些毛毛杂杂的小须子,根根象刺猬刺。我笑着抚慰着它们,我对它们说,有了你们,我终于不用孤单了。 有时我看到别的树须的毛须子在风中飞扬着招摆的时候,那种飘逸那种随性让我暗自羡慕不已。有时,在夜里,别的树须还有我的母亲它们都沉沉睡去的时候,我会努力地想法子,用土里的碱去软化它们,可它们个个比我还固执,根根直刺苍穹,象谁欠了谁一样,不争一输赢绝对不罢休。 到后来,我只能顶着一头硬刺一样的发,穿着铠甲一样的衣,昂着头,咧着牙,赌气一样对自己说:天才是永远孤寂的。我都不知道这种自圆其说的真实意义何在?是为了说服自己的天真与率性,还是骄傲? 其实,打我生下那天开始,我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是渺小而卑微的。所以,我几乎不允许自己跟着邻坐的兄弟姐妹们打闹嬉戏,我从来没有说出事情核心的原因,因为,本质上我一直就很自卑和懦弱。我的那些强捍都是自己图画出来的保护色。 我“1”字一样的躯干躺下的时候,我的叹息声可以透过土壤,慢慢地如同水一样渗入土壤的深层。同时也从那里换回些褪色的愿望。我时时常常做些奇怪奇怪的梦,有时同样的一个梦我会反反复复做上好几回。做得这梦一开始,我就已经知道梦的结局是什么。我不喜欢这种诠释想象的定论,我渴望一种意外,一种惊喜,一种莫名和言状。 “我横空出世只为惊喜里的一声啼哭\朦胧 混沌为的是一次新的渴望\当我睡成一泻而去的江河\晚林中又化一竖笛轻吟\清澈的目光弯成一抹心醉\渴望天籁中有你的等待\寻觅是我唯一的行程” ---风过《数字爱情“1”》 我以为我骨子里该是一个诗人,呵,有树须派的诗人吗? 但我真的想象过无数次,不骟你们。我盼望着能突然间立起身子来,堂堂正正象个真正“1”字,而我的横空出世只为惊喜里的一声啼哭。 当我还不明白什么是等待的时候,已经开始从事等待。这事儿很琐碎,也挺讨人烦。因为,它们总是不经意地就切入你心怀,在你来不及拒绝的时候,它已经坠化成你身体里的一种隐患,你想甩都甩不了。只能拖油瓶一样,时时带着它们。还得表情愉快地宽慰它们:睡一觉起来,明天就是明天了。风过的时候,谁不是说过吗:寻觅是我唯一的行程,而天籁中有你的等待值得我去渴望和期待。 我是固执而脆弱的,一生一世,我都无法改变我自己。也没法子真正塑造或改造自己。我就是我,一长满硬刺的躺成“1”字的且粗且短的树须。而别的事情,轮不到我说,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不该结束的已经结束。我只能守一原地,贴着泥土,静静。 我是在选择等待,还是等待选择了我呢? 别的树须是不是想过这样意识深遂的问题,估计也会,只是方式与状态不同。关键的是,我已经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象树须,我感到我的身子迟早一天会挺起来,站成直直的一“1”字。 哈,1314,一生一世。 我的一生一世,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尾? 我摸摸了自己南面的须端,当它是我的尾端,但愿它们在我时时的抚慰下能够圆润那么一点点,总不至于,自己让自己的刺给伤到遍体鳞伤了吧。 (有空再接着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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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文字里穿行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