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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革命进行到底 ——写给阿Q的信
阿Q呵,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阿Q了,你不仅知道了你的身世,而且你知道了自己原来属狼,十二生肖之外。不仅你能把圈画圆,通过补习,你还有了一点什么文化。只是历年以来读了那么多书也没掌握多少内容,你不说你记性不好,美其名曰你想“革命”,企图忘掉传统的东西,去走自己的造反之路。就算你的想法也有道理,有生以来你走多少路了?其中又有多少属于自己的路?既然想走自己的路,可为什么躲躲闪闪?把路走得曲曲弯弯虚虚实实?忽而深沉得死去活来,忽而轻浮得沾花惹草,不是长久之计。
但他立刻转败为胜了。他擎起右手,用力的在自己脸上连打了两个嘴巴,热剌剌的有些痛;打完之后,便心平气和起来,似乎打的是自己,被打的是别一个自己,不久也就仿佛是自己打了别个一般,——虽然还有些热剌剌,——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躺下了。 ——鲁迅《阿Q正传》 女人呵女人 另外,你写论坛里的女人,虽然尽量以调侃的笔触,仍然显得肉麻,你为什么只说好处不敢揭短?想混个好人缘提高你的点击率吗?你这样做太不诚实,你很让我失望。这可不符你做人和做事的原则,你怕惹谁不高兴吗?在虚拟的世界,即使有人再用板砖砸你,你要知道人们砸的只是一个符号,你仍然还是你,还安全地活在现实当中。夹着尾巴做人还能理解,在网络里,你为什么夹着尾巴做狼?如果那样的话狼还像匹狼吗?你本来是冒充野兽想给自已壮胆,刚一有点风吹草动,你就吓破胆了。你为什么怕得罪人?另外,又能得到多少实惠?你想泡妞,想泡多少几乎就能泡到多少,不说某些场区花钱买笑,有素质的红颜知已不也能够投怀送抱?你还以为在旧社会想泡吴妈都要挨竹杠吗?我看你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如果针对单身女子另当别论,个别有夫之妇,竟被你迷惑得都想抛夫弃子。你实在不明白,网上那些虚幻的东西,总是有人信以为真,一副死去活来的样子。你说女人不长胡须,对方心里还不服气。你的家庭生活虽不如意,可你千万不能让更多的家庭不如意呀!我看你现在的私心杂念,与你以前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赵司晨的妹子真丑。邹七嫂的女儿过几年再说。假洋鬼子的老婆会和没有辫子的男人睡觉,吓,不是好东西!秀才的老婆是眼胞上有疤的……吴妈长久不见了,不知道在那里——可惜脚太大。” ——鲁迅《阿Q正传》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提起家庭问题,我就觉得你没骨气。你的妻子虽然比你年轻很多简直像个少女,可她一次一次显些把你逼上绝路,一点也不顾及你的心事,甚至你都因此给你不识字的儿子留过一封遗书,你为什么还要硬着头皮维持?事情越来越难收场,她已经都不想放过你在公司里的股份。而且她还知道你很看重孩子,于是她就紧紧抓住孩子不肯放手。甚至她明确地对你说过:我就是让你垮!当然,她主要指的是在精神上。“垮”是什么概念?有的人是无家可归,而你却是有家不回,你看你多可怜?你不明白,妻子当年与你也算志同道合,现在却读不懂对方,竟然像陌路人,彼此甚至还有一点仇视。 你对女性有一身的怨气,包括你对你的母亲。从小你就知道,你的母亲对你父亲不忠,你亲历的场面简直触目惊心。父母间的矛盾始终都在影响着你,关键是母亲从前对你非常不好,总是非打即骂。你小时候虽然也免不了淘气,可你是个天生就爱读书的人,而且喜欢美术。母亲几次把你积攒的书本撕碎,或者扔进泥里。你那时候就把书们视为生命,靠你拾来碎铜烂铁变卖的零花钱(你也偷过家里的钱),都舍不得买根几分钱的冰棍,省吃俭用全买书和美术用品。母亲经常把你赶出家门,但你无处可去,晚上就睡马路边的地沟(怕人看见)。你的母亲,实在是个真正需要忏悔的女人。在你痛苦的记忆当中,根本就没按时吃过几次早饭上学,有一次你终于吃上早饭,饭里却有一股很浓的农药味,你就去问母亲,母亲掩饰住了慌乱,心虚地把饭倒了……你曾多次用悬空的绳索套住脖子,徘徊于死亡线,还喝过一次药。你那时候很小,只有十几岁的样子。母亲由于经济问题犯案,传得满城风雨,你在学校狼狈得抬不起头。为了求得从轻处理,家里变卖财物,四处借债,退赔母亲几年以来贪污的钱。母亲收审归来之际,家里一贫如洗而且负债累累。你的母亲就把目光盯住了你:退学、上班、挣钱、还债。因为你是长子,三个弟弟年龄都小。你那时候正读高二,不仅是重点中学的重点班级,学习成绩在全校也小有名气。但你别无选择,幸好你有一技之长,被招进刺绣厂搞图案设计。工作了一年多,看到学习成绩与你不分上下的同学相继走进各类院校,你的心又动了,硬着头皮考取一所学院。助学金不够用,靠两个同学定期的资助,以及偶尔得到一点稿费,才完成了学业。 他不知道谁和谁为什么打起架来了。骂声打声脚步声,昏头昏脑的一大阵……似乎也挨了几拳几脚似的,几个人诧异的对他看。他如有所失的走进土谷祠,定一定神,知道他的一堆洋钱不见了。 ——鲁迅《阿Q正传》 再过二十年…… 对不起,话说多了,可能我不应该提及你的家史。不是有人曾挖苦你专以“自暴其丑,扩大伤口”取宠于人?如果被那种人看到这些,恐怕又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我实在不明白,所谓的“宠”,都能给你带来多少实惠?就算“自暴其丑,扩大伤口”,也只能是给人口实,于已不利,让无形的敌人有懈可击。完成一种倾吐实则可以平息自己,然后在实际中调整自己。如果在虚拟的世界里也要伪装什么情绪,什么地方才最真实?骨灰盒里?阿Q呵,我知道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死的人(初中的时候喝过药,高中的时候上过吊),甚至你曾写过血书,用锋利的刀片一次一次划破手指。几年以前你的身边还保存着几百粒安眠药,准备应急之际你一次性使用。可你却怕活着,经常活得不耐烦了。前阶段你看见有人再次提到海子,你的心就隐隐作痛你就近于哀求地说:请你不要提海子了。对方反问:难道你不喜欢海子?你说:正是因为我太喜欢,所以我想把他忘了。这是你通俗的解释,对方哪里知道,其实你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你一直有你自己的打算,你准备把你所积累的构思通过文字整理出来,然后去陪海子,通过对生命的祭祀,想让你留下的一行一行尸体在废墟里复活,完成对自己的纪念。否则,你怕丢失自己。 “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阿Q在百忙中,“无师自通”的说出半句从来不说的话。 ——鲁迅《阿Q正传》 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待 你以为人人都像姐姐那样无私地爱护你吗?你为什么有的时候心疼别人?你还敢去骂大街吗?你呀你呀,你什么也不是,假洋鬼子就不说了,连王胡和小D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你那套“胜利法”也就骗骗自己。其实,你脆弱得简直不堪一击。阿Q呵,我知道你几乎恨透了所有的人,无论对你不好的人还是对你好的人。你恨对你不好的人情有可原,你为什么也恨对你好的人呢?难道你就因为对你好的人对你太好,你承担不了那一温暖的沉重?难道你真的认为仇恨与恩情都是有毒的东西,都能毒害你这一生?你什么都不缺,甚至事有所成,都不在土谷祠寄宿了,可为什么闷闷不乐,甚至总有更消极的念头?你可真没出息,忍受不了寒冷,享受不了温暖,到底想怎么样?你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你比谁都野蛮,甚至都敢虐待自己。你是一个需要抢救的人,可你足以自救,因为你并没犯杀头之罪,而且,你不是已经活到今天了吗?审判你的其实是你自己,惩罚你的也是自己。你给自己判了有期徒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刑满。还是尽量想开些吧。你为什么极尽柔情,总为别人着想?你还以为你只要对人好,人就都对你好? 耍滑头并不是好办法,港湾并没风平浪静,茶馆也不安宁。难道没看出来?如果做得好了,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嫉妒;如果表现不好,总是有人同情有人愤怒。毛主席早就教导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不要故意再受累再遭罪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你不违心都无所谓。即使偶尔违心几次也不是不可以,至少你能理解自己,然后原谅自己。想顽皮就顽皮吧,顽皮本来是你天性;想泡妞就泡妞吧,只要对方愿意就行;想骂谁就骂谁吧,只要骂的有理有据;想革命就革命吧,要将革命进行到底。否则你就不是你了,因为你是属狼的阿Q,阿Q就是阿Q。但你不要轻易爱上谁了,尤其不要爱得死去活来,把自己保管好。难道你都忘了?你就是因为爱,你割破过手指,后来你把自己吓了一跳。如今的你通过上城,长了很多见识,周围的人谁还不认可你?连赵太爷都对你刮目相看了: 天色将黑,他睡眼蒙胧的在酒店门前出现了,他走近柜台,从腰间伸出手来,满把是银的和铜的,在柜上一扔说,“现钱!打酒来!”穿的是新夹袄,看去腰间还挂着一个大搭连,沉钿钿的将裤带坠成了很弯很弯的弧线。 ——鲁迅《阿Q正传》 我爱吴妈 阿Q呵,我没想到你会爱上吴妈。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话一点不假。吴妈虽然只是赵太爷家的女仆,都不是老板娘,却被你深深地爱上了。原来你也好色,自从遇见吴妈,你就动了神经。其实我知道你你最爱的是吴妈的头发,你在她的头发里面读到了某种深刻。尽管你也知道吴妈的脚有点偏大,大脚的女人喜欢行走天涯。吴妈本来闲得无聊,洗完了碗碟,坐到你的身边想同你说说话,你就生了别的念头出来。你看你给吴妈厚着面皮写的诗吧: 吴妈吴妈我爱你,想说爱你不容易。 吴妈吴妈救救我,让我有个好脾气。 吴妈吴妈快出来,无论你多么了不起。 吴妈吴妈你别走,让我紧紧拥抱你。 看到吴妈对你心不在焉,你就慌了手脚。让你百思不解的是,吴妈比较欣赏你的玩世不恭,却不喜欢你温顺的模样。她说:如果那样,你就不是你了。你不否认她的看法也有道理。温顺,是违心的行为,似乎形势所迫,其实你没屈服。另外,你也觉得有一些人需要爱护。为了你欢喜,让我下地狱?一会穿上君子的服装,一会披着痞子的外衣,哪有那么简单?哪有那么轻松?若是裸体,岂能尽善尽美?天生都是那副样子。靠,去她的吧!吴妈显然过于残忍,总是温柔地虐待别人,也许她是一个需要虐待的人,就像她也虐待自己那样。吴妈有点太霸道了,她甚至反对你与人打情骂俏,你的心都快要被吴妈给垄断了。阿Q,坚强起来,挣脱她的丝线,回归一种真实,爆发你那狼的野性,把尖刻的吴妈气急败坏地撕碎,一口一口吃掉。你认真地照了镜子,设计一次冷酷的表情。想骂吴妈一通,可你没骂出声。阿Q呵,我知道你进退两难,你不怕得罪人,可你怕让别人伤心,比如写诗的人。但是,吴妈对你凶险的鼓励,让你很长志气,你又有点相信自己真的是匹狼了。于是你就一边复习狼的秉性,一边讨好吴妈。你想讨好吴妈,却不知道从何入手。你也不想动太多的心思,你有点累。关于你的动机,某些话不便说,因为鲁迅先生早就替你说了: “我和你困觉,我和你困觉!”阿Q忽然抢上去,对伊跪下了。 一刹时中很寂然。 ——鲁迅《阿Q正传》 造反有理 你是把自己深刻地拘留在梦里一头困兽,平时看似正在接受思想改造,其实都是假相,几乎每时每刻你都不肯安分下来。你呀,可以把糖放进嘴里,说话甜甜蜜蜜,但这能把你心底的苦涩覆盖多久?明天去做什么?继续把糖放在嘴里作甜蜜状,还是继续鼓动人家老公打自己的老婆?继续扮成正人君子谈吐有致,还是坐在地铁的地上给吴妈写诗?当你描述某种病症,是写成“女的遇到帅哥下身不湿,男的看见美女下身不硬”还是“女的遇到帅哥无动于衷,男的看见美女没有反应?” 阿Q呵,不要相信上帝,上帝是个公共厕所,只能当你吃饱喝足让你排泄废物,其实上帝救不了你,甚至不肯解决你的吃饭问题。否则,当年你不可能向管祠的老头讨两张饼,也不会到静修庵去偷尼姑的萝卜(一共偷了四个丢失一个),坏了你的名声。穿上你放在梦里的那套白盔白甲,将革命进行到底。别让胡须再长出来,你不是不知道,脸皮若厚一点能够更安全地保护自己。还是相信你自己吧!很多事情你都应该好好想一想了,想一想你应该怎么做。空虚的的快乐又能把你抚养多长时间?鲁迅先生流传下来的场记,与你目前的处境非常相似: “好!!!”从人丛里,便发出豺狼的嗥叫一般的声音来。 车子不住的前行,阿Q在喝采声中,轮转眼睛去看吴妈,似乎伊一向并没有见他,却只是出神的看着兵们背上的洋炮。 阿Q于是再看那些喝采的人们。 ——鲁迅《阿Q正传》 完稿于2005-04-05-卧夫 ※※※※※※ 知止有定 知非即舍 初生是人 异化为狗 落荒成狼 |
随感觉悠哉悠哉,任性灵飘来飘去


用简单的笔,记录真实的人生
用包容的心,体会众生的忧乐
用感恩的眼,发现人心的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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