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有双玉兰掌

我所记得的一个美的概念 生长在南方
它源出母亲的双手 上下翻飞如蝶

我坚信母亲有双玉兰掌 它们有时摊开
在褐色的土里种满想念 托起父亲远行的岁月
它们有时攥起 替一片微小的叶子
拿捏整个世界
而更多的时候 它们只是稍微的合拢
拢在心口
祈祷北方天晴的日子

你可曾想过为自己避避雨呢
那年的风声很大 你站在雨地 帮我赶制防雨的靴子
后来我走出泥泞 在雨的那边
在忍不住的春天里 玉兰花开
而你的头发是在哪里晾干的
你的衣襟又是在哪里温暖
我哭了 在多年后想起你的夜里

母亲 现在我有满身的叶子了 绿色的玉兰叶片
它们在花落的时候长起
你苍苍的样子 被悄悄植入每一缕叶脉
偶尔嗅到自己的手心
我竟能闻出香味来

2005/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