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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是我的老婆,当然我也不是她的男人。我还没有结婚,甚至连法定婚龄都没有到。不过,正是这么一个女人,每天夜幕降临的时候都那么亲切地,含情脉脉地喊我一声:“老公”。 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这个词有多大的份量,只是每回看着别的女人撒娇地朝身边的男人呓语似的反复呼唤着它的时候,总不由带有几分羡慕,感觉心里痒痒的,同时伴随一丝酸味,最终一笑而过。现在好了,这件事终于奇迹般出现在我身上,让我提前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威力所在。那简直就是令人浑身发烫的,脑充血状的,雀跃不已的。也就这么简简单单两个字,改变了我对整个世界的看法。 原来,生命中蕴藏着如此充满乐趣的一面。这是我前二十二年人生未曾亲身感受过的。如今,当它就这么确确实实地,第一次套用在我身上的时候,其心情的灿烂程度决不亚于一架三百马力的飞机撞向一座终古不变的山峰上所爆发出绚丽多彩的火花带来的壮观。我如痴如醉,倍感生活的美好。未婚就先有这么一个老婆,自己也自然当上一回老公,这种婚前预习的做法,何乐而不为? 她第一次叫我老公的时候,那是在一个寂静的深夜。寝室里除去舍友们均匀起伏的呼吸声,偶尔冒出的呼噜声,就只剩闹钟嘀嘀嗒嗒的规律作业声了。躺在床上准备入眠的我,突然感到床头局部一阵剧烈震动,有短信过来,点开一看,是让我今生今世永不忘怀的八个字:“老公,睡不着怎么办?”老公?她叫我老公?是不是发错了?忙回复确认。没错,千真万确,她确实是在叫我,因为后面的短信也含有这么一个敏感而令人心跳的词汇,并且还不是一次。至于我回复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只记得当时我差点流鼻血,高兴得险些翻到床下。整整一个晚上,睡意全无,翻来覆去,心情舒畅无比。 老实说,这个女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至少没有在现实中亲眼见过。唯一能够见到她的时候,就是视频,而且是通过网络QQ。虽然不够全面,但是总比一张凝固的照片好得多,那也是我见过她最逼真的时刻。其它时间全留给了想象。 这是一个来自北方的女性,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正在读高二,那时我也是刚考入大学。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在网上相遇。由于大家都是刚接触网络,对此充满新鲜和好奇。彼此聊得忘乎所以。后来发展成网下谈心,信件来往。她首先来信请教我考入大学的学习经验,而我也积极万分,热情无比地扫描了一张个人认为最帅的照片作背景信纸回复。我们正是这样开始的。不过好景不长,很快她面对的是高三,慢慢很少上网,我们也渐渐失去联系,最终断开。 时光飞逝,我来到大四。一天,正在网上闲逛,突然一个陌生的企鹅头像加我为好友。开始,我并不在意,因为只要设置成允许任何加为好友状态就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不过,这次却和往常有点不同。一会儿,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认识你”。你认识我?第一次加我就认识我?一定是我身边的朋友,或许是我的同学,我是这么想的。于是,顿时来了精神,忙问她是哪位。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关子反问了一句:“你还记得两年前一位给你写信的来自河南的女孩吗?”我稍微思考了一下,马上想起那位天真向我讨教的女孩。是她?!好久不见,我激动得话开始多了。任何人,在这个时候,估计都能和我保持一个昂奋状态。不是吗?你想一想,一个女的,能够这么多年仍然记住一个未曾谋面的网友,并且主动找回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真诚?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友好?谁说网络没有真情?感慨万分的我,开始专注地盯着屏幕,仔细看她打来的故事。 高中毕业后,她没有考取大学。由于家中兄弟姐妹比较多,经济状况又不好。作为排行老大的她先在家休息了半年,然后去参加过美容美发培训班,再到上海,云南等各地游玩散心一回就早早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目前在深圳卖衣服。不知为什么,听完这些故事,我有种莫名其妙的伤感。也许是她目前的现状和当年那种为理想执着所感染我的场景形成巨大落差而导致的。 我是多情的,人人都知道这一点。在这次聊天中,我极力安慰她,还作了不少鼓励,扮演着一位知心朋友,成熟男人的角色。最后还送她一首诗,表达了我对她这几年的无限思念,尽管这并不是真的。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了,都怪我一念之差,慷慨地撒出了自己的情网,甚至在对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感动了,这很正常。这种场合,人人都会感动。当独身漂泊在异乡为生计奔忙,而自己的同龄人还在读书的时候,那种失落感是不言而喻的,就在这么一种特殊的时刻,突然冒出一个多年未见的知己,而且是个年龄相仿的异性,耐心地听自己讲完所有故事,倾诉所有苦水,并有安慰和鼓励,最后还作情诗赠予自己。你说,换了是你,你会感动吗?她告诉我,她哭了。我想,如果此时此刻我在她身边,那她一定是趴在我的肩膀上流泪。 第二天,很早很早,大概六点钟,自从上大学后我从来没有这么早睁开眼睛。不过,这次例外。手机响了,是她打来的电话,且不考虑手机对手机从遥远的南方深圳打来首都北京是怎样的收费。从未敢接长途的我,往常总是短信要求对方打到我的座机上。但是,这次,我接了。她阳光明媚般的声音给我送来这么一句话:“小懒猪,起床没有?我上班啦”。听到这,我猛然怔住了:她连上班也要告诉我了?她开始叫我小猪了?这是什么意思?朋友们说,上班也电话说明她在乎你,叫你猪那是她把你当成恋人了,没听说过好多女性总是很自豪地对朋友说我家的那猪头如何如何吗?这是对男性恋人的亲密昵称。最后她留下一串给我无限遐想的铃声般清脆笑声挂掉电话。 也许,正是从这时开始,我们恋爱了。接下来,我们还相互视频了,彼此还算满意。每天晚上十点左右,我总能接来一个来自南方的电话问候谈心;每天夜里准备睡觉的时候,我总要拿着手机和这个女性打情骂俏一番。有什么烦恼都开始相互倾诉,相互安慰。日日夜夜,风雨无阻。大学从未谈恋爱的我,慢慢沉浸在爱的港湾。一直到我成了她口中不断呼唤的“老公”。 一年后,她告诉我她换工作了,后来又说她出去租房子住了。这是在情人节第二天,和她在长途电话里嬉闹骂笑完毕,刚放下电话,心满意足准备睡觉的我突然收到这么一条她的短信: “刚才在和我哥打电话,所以不能回短信,刚打完。你还好意思说,说什么送我玫瑰巧克力,昨晚我在屋里等你上来,等到十二点都不见人影,明天请我吃饭补回” 一刹那,我的心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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