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鞋子》

晚上喝了很多酒。到底喝的是多少我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接着水龙头喝自来水解渴，只知道自己穿着丝绸睡裙瑟瑟发抖，抖得长发落了一地。

我可能是喝醉了，对着电视屏幕一个劲傻笑；我可能是感冒了，蜷在沙发里不停地打着喷嚏。

23：00，喝到浑身发软，摸着来到电脑前打开QQ。电脑里上善大姐的头像闪个不停，她捎给我一句话：“今天是国际‘我爱你’的日子, 如果你收到这封讯息, 就表示你是被爱的。爱+爱=拥有两份爱; 爱-爱=爱的起点; 爱*爱=无限的爱; 爱/爱=唯一的爱。”

这段话让我想起下午看的一篇转帖《一个真实的故事》，有人评价说“教科书里才有的超纯经典”，难道真如他所说，“教化一样完美的人，现实生活中不是呆就是愚”吗？

难道，我就是那最呆最愚的吗？

我写过一篇关于鞋子的帖。题目叫什么……？是了，正是今晚这个题目——《我是你的鞋子》 

我喜欢走路，而且喜欢长途跋涉。每当走了长段路下来，最大的愿望就是甩掉汗津津的鞋子，甩掉体面和难受，把一双赤足搁在又柔软又舒适的热水盆里，彻底地放松放松。水冒着热气，蒸腾腾地活络着你足上的血管……没一会，那温度就通过脚抵达到你的全身，似乎放松的不只是一双脚，更是那疲惫的心灵。

泡脚原本不是我的嗜好，而是先生的。嫁给他我除了学会了烧菜，就是每天为他倒一盆热洗脚水，不论春夏秋冬，雷打不动。那时候先生常常夸赞我：“你这个小妻子，就像是一双会变幻的魔鞋，有时像一双精美的水晶鞋，有时又像一双等在灯影下的拖鞋。家里因为有了你这双鞋子，我才有了恋家的情结。”

先生事业小有成就，年长我不少，同时他又对旅行探险情有独衷。他在的时候，足迹遍步神州甚至世界。而我，在他面前，就像一个被上了发条的小木偶，对他除了崇拜还是崇拜。每天晚上先生泡好脚，我为他沏上一壶茶，就开始托着腮帮听他讲他的过去，听他讲他旅行的经历。我的眼睛扑闪扑闪，单纯得像个孩子。

是的，那时候的我，不知道纳米布，不知道撒哈拉，不知道卡尔巴岩洞。但我跟随先生的回忆，漂泊、猎奇、征服着那些美景……

先生一有时间就背上包走出去。而我也早在16岁就经历了人生第一次远足，并深深地爱上了行走。但嫁给先生以后，我把自己的喜好隐藏得很深，一个家，不允许同时存在两个漂泊的灵魂。先生喜欢走，喜欢行，那么，我就做他的小拖鞋，在家里等着他归来时的那双疲惫的大脚……

我对先生，对我曾经有过的小家，认真到固执的程度，不知道这样的行为，算不算奉献？算不算牺牲？如果不是奉献，不是牺牲，为什么到了今天，想起过去，胸口仍是翻滚着如此的滋味？离开先生，孤独的拖鞋再没有了与温暖大脚的亲昵。如今，我却成了一双坚强而有力的登山鞋，沿着先生未走完的旅程，未了结的心愿，大踏步地，不厌其烦地走下去……

我，是你的鞋子。而你，成了我。“你”穿着“我”，一起走未走完的那段路。

这，何尝不是种休戚与共的幸福。

就像《一个真实的故事》里那个拒绝了四个女人爱情的男人一样，我总是幻想着家里有一盏灯，有一锅汤，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夜幕的窗口等着我的归来……这种幻想，是那么执着和走火入魔。

我是你的鞋子，被你穿着离开了俗世，在人间只留下一副空壳，潦草的尽是些无聊的文字……

                                            2005-3-25   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