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梦了

身在雾蒙蒙的水乡
整个天地都灰扑扑湿腻腻的
不知道为什么老公不在一起
只是心里凄苦
自己是一身灰衣，发髻散乱
总有一缕碎发落下来，在嘴角边轻拂
永远是低眉顺眼的姿态
紧搂着怀里的孩子

整个地方的人家都臣服于一个家族的大家长
可是我不，原因很模糊
但那一种坚持却分外的分明
住在小小的低矮的房子里
阴暗 潮湿 却静谧

慢慢的就有野孩子来袭扰
他们欺负我的孩子
抹她一脸的黑泥
抱她到高处 不让她下来
还顺手偷走家里仅有的小物件
我扑过去紧抱住孩子
在他们的叫嚣声中
无声的泪水在脸颊肆虐

回到屋里给孩子清洗的时候
窗外有老无赖在窥伺
他向我伸过嶙峋枯黑的手
浑浊的眼窝里闪动着猥亵的笑
明明人在窗外
可是他的身体却慢慢渗进来
越来越近

我凄厉的叫 抱起孩子狂奔出去
无目的的逃
整个镇子都是雾气沼沼的
没有一丝人气
我走投无路 只好闯进大家长的屋子

一圈儿人如墓碑般高高在上 眼神死寂
连空气都凛冽刺骨
我无奈 我不甘
哭得声嘶力竭却听不见丝毫声响
我认命了
下人拖出一列长长的蛇骨
雪白精致的骨节处对称的跳动着两朵幽幽的火苗
我低头饮泣 孩子在身旁睁圆着双眼却紧抿着小嘴

我猛的抬起头 恶狠狠的嘶喊
你们都给我记着 还有你们 还有你们
......
空气依然冷硬 心里被仇恨塞得满满的
我绝望的拈起火苗 放在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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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小小的家时
看到院子里铺满了簇新的青砖
屋子里更是涣然一新
甚至还有两个仆役在做杂务
心里忽然就有一种感觉
好象承认了堕落 反而愈加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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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天
在一所很大很大的青砖灰瓦的房子的后门
我刚刚从外面回来
迈下黑亮的房车 慢慢踱向后门
几个小丫头摸样的正在一个大木桶旁
握着瓢泼水玩儿
我拿起一个水瓢 舀了满满的水泼向她们
她们好象知道我是这房子的主人
都噤声的站着
只有一个楞楞的小丫头跑过来
兜头浇了我一大瓢的水
凉凉的水洗过我的额头 面颊
洗过我淡青的真丝长褂
有夏末的微风拂过
衣衫在肌肤的周围轻轻抖动

我仰天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