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湖水（10）

乱

乱，象一条蝮蛇，软软地吐出带芯的舌头，吱吱吐出。嘎嘎咽下。

组合下来的没有故事的文字,也许只是意念中的一丝想法，只是想法中的一些意象。没有具象，没有专指，如同靠拢在零度的风里看着飘浮的云在水面流浪，如同夜里徘徊的音乐用黑色装饰自己的沧桑。

折叠在一起的心情，打开的时候，折痕的地方会起皱，象老人皲裂的手掌。

看字的人，读字的人，你的人，我的人，也许都会在字里给乱了。

为什么会乱？乱是些什么？

象个失明人在夜里判断色彩，象个丢了腿的人用躯干去踏青泥土的凄凉。

乱在人群间穿梭，在夜籁间寻觅，在霓虹绚烂的路口，拉着覆在额头的一丝冰凉滋滋叹息，呵，蝴蝶与玫瑰，废墟与颓败，是你设想的欢悦还是堆积的沉语？

你开始试图用回避去解释理由的时候，理由本身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喜欢乱字的笔画，左边一舌字，立立地树丫一样硬梆梆不动不移。右边一旋勾，飞扬如絮乱的长发凌风而动，起舞弄影，无牵无畔。

喜欢看着你睡在我的臂环间，然后用手去缕你的长长的乱发，于我的指尖，一寸寸地出，一点点地散。

喜欢你乱乱的眼神盯着我看，看我手足无措，看我眼眸零乱，看我唇飞吻乱。

然后半握着你的手，一路唱，一路追，一路跑，一路哭泣一路笑。

呼吸凝结成气息，微热的头脑靠在你脸颊的位置，头发让你用手指绞成团。凝成花。结成束，乱乱地扎成“随了”两个字，任由你牵了，带着走。

两身子贴得很近的时候，感觉骨头会散了一样。会感觉到痛，可即使再疼也要把身子暖到一块去的。

出门时候，记还得抚揉过我的发丝了吗？

出门以后，记得我遥远外的一声声浅呤的呼唤吗？

乱的时候，你在沉默里，我在惊情外。你在。我在。

哪怕左右前后，所有的方向都全乱了，你在我便在。

静静地从乱中理出一份安然的心境，静静地感受，静静交换彼此的气息。享受着因你而产生的淡定自若的包裹，无条件地放弃抵御。心中温润的“乱”拎着残留的破茧而出，开始从石缝间挣脱开束缚萌芽生长。

    我立一原地，静静地沉浸于此，没有任何杂念。陶醉着感受着因你而被赋予的恩泽。此时，絮风拂面的湿润和惬意。我象是跟随你进入了另外的世界。

步履零乱，意念坚韧。不管是乱的指引还是乱的蛊惑，只要是跟着你，什么迷惑都能承下来兑成一杯烈酒，薄薄地饮下，火辣辣地入怀。炙肠燃胃直至溃烂成疾。

举头是月，低头是你。流云之上，悲哀已去。你便是月，月便是你，何恐月浅何惧灯深。

    你导走了我醒着的思绪，剩一乱。

你引开了我睡着的缠绕，留一乱。

我冰凉的唇贴着你滚烫的脸，想深深地吮吸，忘情地安然的顺从，享受相思的苦涩与哀叹，狠狠地将想你的念头挤进无语的难堪中。不知所措了，乱的迷惑了。心怀忐忑了，乱与憧憬交织了。

你狂乱的手臂环过我的后背，亲情拥抱，听着靠在一起的骨骼咔嗒响裂的声音，感觉到贴在一起的呼吸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嘎然而止。想在死亡以前，吻吸你喉间的一滴粘稠的血，任你撕咬开瘦削的锁骨让疼痛袭来，我定将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乱里乱外的洗礼。
    肌肤相切，爱欲相融。绽放的如霞一样的点点腥色的红，那是乱后的痕，是乱前的许诺。

每一个人的一生都在用流浪体验着行走。

这样一种流浪，有时是可以看得见的，有时候却无法用肉眼去计别，只能用躯体去感悟，用心灵去品尝。能够行走，对流浪的人来讲是幸运的，因为有了行走，让流浪的人有了承载希望与梦想的方式，因为有了行走，让流浪的人能够通过步履与土壤的相吻找回路径的可能。

    敲着一些琐碎的字，无序地闻着香气靠近花朵的忧伤。那长长的发是你喜欢的，任你的手细细撩动。可你知道不知道想你的女人的心眼会是小小的，如一颗针扎在心尖去。想着的时候，它也会疼。

因为，因为，只想把情人做成亲人去。

最亲的人是最远的人。最远的人是跟你贴得最近的人。

乱乱的，挤在一团的头绪，每一根都搔着发端的疼。乱乱的，缠在一处的心思，跟着流浪的身躯放纵天涯，可怜可悯可怨？

举头月瘦成一枯舟，低头你躺成一浅滩。想你裹着，想你拥着。

想把你刻薄成一层笼烟，挡在我的眼睛里，让我无法识别前面的路，只看得到你的眼你的脸你的气息去。

         -----2005/3/21夜 莲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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