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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 头 记 文/未未
秀秀和儿子一人一台电脑地疯着,老公22:00就去睡了,近23:00点再出现时那脸色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想想不能律己就罢了,旁边那小子一直耗着也实在不像话,一声令下,秀秀轰儿子洗刷了去睡,自己就开始寻思怎么着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以经验而言,只要自己不吭声,老公就会认为她有愧意并有悔改的意向,这种态度的真诚远比实际行动来的重要。于是,秀秀故技重施,将沉默的抗议稍加装扮就投入了兵不厌诈的又一轮迂回战中,自然,心虚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世上没有任何两片树叶或者雪花是相同的,夫妻之间的每一次不协调也不会是相同的杂音,研究并修复它们,秀秀乐此不疲。 这次的不同之处在于老公新年休假正式结束的一种心理综合症吧,秀秀心想自己前天以及前天的前天表现也不过“恶劣”如此呀,可是老公那脸却是一片阳光灿烂,由此可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自然,为了细水长流以及自省预见性的失误,秀秀琢磨着自己除了沉默好像还该表示点什么,像个小鸟般偎在他怀里?不行,这招对付小到中雨还凑合;直接认错说下回注意?也不行,那不是火上浇油提醒他自己的老婆是如何得屡教不改嘛!要不干脆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行,咱得让他看到生活的曙光不是? 一样的沉默中,秀秀沉浸在兵法的揣摩中几欲睡去,老公却是越来越烦躁开始重重的翻身,秀秀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真是太不像话了,如此无组织无纪律,还有什么政治前途可言? 秀秀深呼吸了一下,以使她随后的叹气声能够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就试探着用手去触摸他的手,结婚八年了,想要通过这一举动让他触电那是痴心妄想了,都说男人摸着老婆的手是左手摸右手,这话搁在女人身上也不外如是,秀秀此刻就像去摸自己的另一只手,但却小心翼翼,因为它通向一个正无比严肃的组织,组织的态度将决定她下一步的维和计划。 自然,那只手为了面子也不会让秀秀得逞,“噌”的一下,老公不仅把手收到自己胸前去了,还一个侧身回赠她一个后背。秀秀心里一乐,嘿,就怕你没态度呢。凡事都会有个解决的办法,就怕一种不作为成就了一种漠然,而默然就是所谓的金钟罩铁布衫吧。 她说:嘿,给个面子。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将身体向他蹭过去,还没肌肤相亲呢,他就呼得一下坐了起来直接走出去了,秀秀愣了一下:是事态有如此严重还是我这套过时了? 正在秀秀支起上身倾听卧室门外的动静时,老公去而复返,她索性大大方方躺下静观其变。 “你起来,我要拿床被子。”声音很平静,有点漠然的意思了。 秀秀说:你干嘛?至于嘛。自然她是不能乖乖就范让他去拿床体里的棉被,打铁要趁热,那哪是被子,简直就是铁匠的希望呀。 他一回身又离开了卧室,秀秀沉吟了两分钟,想想他在书房那床上能坚持多久呢?罢了,铁还是明天再打吧,她抱起被子就向书房走去。 没成想,老公已经准备走回卧室,估计他没用几秒就肯定自己坚持不了一夜的事实。 老公直挺挺地躺了片刻后狠狠叹了一口气起身开了电视看,秀秀也放弃了任何轻举妄动面壁躺着,嗯,还是冷处理吧。 不一会儿,电视里主人公的对话冲入耳膜,好像有点吸引力的样子,秀秀遂转身饶有趣味的跟着看起来,对于融入某一种新的情境,她远比老公来得得心用手。没几分钟吧,老公象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回头瞅了她一眼,然后气不打一处来,呼得一下冲过去关掉了电视。 秀秀不知不觉间睡去,依稀觉得今晚的夜很不安静。 第二天中午,门锁响起的时候,秀秀已经洗晾好了衣物,餐桌上也已摆好了一荤一素一凉一汤四道菜肴。阳台上清新的衣物皂香和饭菜的香气融洽地糅合在一起,很久没这么忙活过的秀秀突然有种满足感从心头升起,这种感觉像极了老公偶尔说不回家吃饭时自己那种掩饰不住的轻松感。 看来,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婚姻生活也不例外。 老公脱鞋的功夫,秀秀热情地迎了上去,想要优雅的来个韩式半鞠躬,可连自己都觉得做作和别扭,也罢,老夫老妻的,低姿态一回也不丢人,于是,一种可以称之为谄媚的表情便在她脸上绽放了开来。 老公瞟了她一眼,那神情跟看棵咧嘴的白菜没什么两样,秀秀不管,要嘛不做要嘛就做好,哪怕是谄媚呢。她半接半夺得拿过老公腋下的公文包,并趁势在他俯下的脸上“啵”得亲了一下。 他没抗拒,或者正等着也说不定。男人,说白了,不就是要个面子嘛。 电视里正在播放[青衣],小说秀秀以前看过,倒不是想要验证或者寻找小说与电视剧之间的契合点,只是因为今天的两个人需要它作为一种画外音存在着。至少秀秀这么认为。 “今天又玩电脑了?”老公瓮声瓮气得问儿子,眼神却不经意的掠过秀秀那一脸小媳妇似的巴结。 “报告一把手,他没,我也没。”秀秀不失时机的朝阳台和餐厅努了努嘴巴,随即背一耸双肩一耷像是累极了般作势倒向老公的怀里。 “哼哼,你呀,能老实几天。”脸上阴转晴的男人自然不会拒绝女人的投怀送抱,哪怕这是某种陷阱哪怕对方是自己的老婆。他顺势用力抱了一下秀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把电视关掉,吃饭不许看电视。”学着老公一贯的腔调,秀秀狐假虎威地命令儿子。适时地使用一下自己的威力,这也是一种小人物的心理调剂。 儿子撇着嘴去执行了,那小小的后背上写满了想要做一个大人的愿望。 [青衣]给关掉了,不知怎么,小说里描写的情景却浮上秀秀的心头。 ......客厅里头只有筱燕秋和面瓜两个,筱燕秋像一个下等酒馆的女老板,热情地劝说:"喝点吧,天冷了,补补,鸡汤,还加了洋参片。" “吃完饭写作业去知道没?”老公严肃地对儿子说道,瞟向秀秀那眼神却很不严肃。 秀秀的下巴还在那儿扬着,她眼皮一翻瞪着对面的那一脸隐喻呆了几秒,继而眯眼笑了起来,暧昧里竟有了些毒。 “床头吵架床尾和”,某些人性上的软肋总会让人将床上的事情作为一种仪式来进行,或者结束,或者开始。 日子长着呢,由着人们去折腾。 ※※※※※※
为了如水的人生浅吟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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