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写关于敏的文字，却不知道写些什么，因为敏只是很平凡的女人。

平凡的人，平凡的故事，在平凡的世界里如晨曦的露珠，太阳出来的时候很快便会消失，没有留下什么值得纪念的内容。

敏不同意我的说法，认为我沉醉在不真实的幻想世界里，踏着杂乱的节奏谱写狂妄和梦魇。当然，我无论写些什么，她都是我最忠实的读者。

   酒醉的时候或许是最清醒的时刻，平时匆匆掠过没有留下痕迹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我看到了悄悄流逝的河流中，两只手牵着手并肩行走在人海中的背影。几位朋友在酒醉时还没有忘记今天是一个节日，无论什么节都应该庆祝一下。

我晃晃摇摇回到家，醉眼朦胧，拍着胸脯问敏，今天是你的节日，你需要什么，尽管说！

敏笑了，对我豪言壮语无动于衷，她不需要什么，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归她管辖，多年以来，我没有认真端详敏的模样，她如同我的手臂或肩背，总是和我紧紧连在一起，没有彼此的分别。

我不打算夸她长得如何漂亮，但人的美丽和丑陋是比较出来的，在我们圈子里，她的确很漂亮，也很可爱。她爱哭爱笑，笑起来，雪白的脸上明艳娇憨，就是到了今天，她仍然保持着这种喜怒哀乐放在脸上的稚气。她是那种很情绪化的女人。

我同样也很情绪化，两个情绪化的人走到一起，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在不断磨合中走过风风雨雨，岁月在我们的额头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敏分配到我们工地时，如一只天鹅落到了丑小鸭的群体中，我在众工友追求她的过程中脱颖而出，曾多多少少感到荣幸。

我们在工地建立了稳固的恋人关系后，我又对这种新的生活方式开始厌倦。她很勤俭，兼顾我的饮食和卫生成为她工余时间最大的嗜好。可我感受不到热恋男女燃烧的火焰，仿佛是一杯白开水水喝下去后，口中只留下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清爽。

我并不适合组建家庭，懒散，放纵，没有任何过人之处，有人嘲笑我，说我完全够资格去做特务，因为特务在任何环境里都不会被人发现，我属于平凡得混入任何环境里都不会引起注意的人。

二十七岁，算是我收获的季节，我和敏相识一年注册登记只差举行婚礼仪式了，这时候，我对另一位女孩产生了微妙的感觉。

这种心动的感觉如潮水般浸入我的心灵。她叫梅影，很有才华，乐观开朗，负责另一个工地宣传组织以及劳资统计工作，我每月都会去牡丹江工地核查报表，我们在工作接触中很快拉近了距离。如果让我拿梅影和敏比较，我很难说谁更加漂亮，实际上，美丽只是区别于平凡的一种方式，她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凡女孩中的一员，我只能这么说，敏有些敏感，但很朴实勤劳，梅影热情大方，有才华，有朝气。

我和梅影有时会坐在江畔畅谈莎翁戏剧以及当代文学，有时会忘记开饭的时间。每次我离开牡丹江工地，她都会来车站送我，她笑容中隐含着恋恋不舍的神情，我的心绪在她的笑容中悸动，这是我在敏身上没有找到的感觉。

也许，爱情只是一种朦胧的情绪，只有在没有拥有的时刻才会展现出美好的一面，两颗心水乳相融实际上是对爱情的亵渎。我并不知道爱情究竟算什么，也不知道爱需要转换和磨合，我只知道在一杯清水加温沸腾后总要走向平淡，转化成没有滋味的白开水，喝第一口时还感觉到有几份清爽，喝多了只会成为一种负担。激情随着身体的疲惫变成没有感觉的麻木的重复，狂风骤雨后，我无法忍受雨后的平淡和乏味。爱是彼此间的占有，当占有成为爱情的旋律的时候，我开始后悔，开始厌倦，原来男女相爱走到尽头的时候，便失去了想象，失去原有的朦胧和心动的感觉，失去浪漫的彩虹便没有了绚丽的光环。

爱是用沉默来填写的名词，当你的渴望和拥有达成的时候，也失去了继续添写的资格。

梅影是刚刚分到工地的女孩，她没有接触过敏，甚至不知道敏的存在。两个工地虽然相隔不过三百公里，但对于不认识的人来说，仿佛相隔在天涯之外。我或许不懂什么是爱情，却知道什么样的女孩会让我心动。我能感受到梅影俏皮的笑容中释放的芳香，这是充满阳光的纤秀女孩，她总是让我想起男女间朦胧、美好的一面，她小巧玲珑，秀美的瓜子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柔软的长发，乌黑发亮，仿佛是一团柔媚的乌云，这位可爱又活泼的小公主如同邻家小妹般深受工友们的宠爱。她从没有向我表白过什么，但看我时的眼波似乎闪着异样的光芒，传递着朦胧的信息，让我受宠若惊，又有些失魂落魄。

当我回到高楞工地后，再度听到敏喋喋不休的劝说时，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敏和我早已注册登记，她的心完全溶入了我的世界。我们在工地租借一间房屋，做为我们的爱巢，但我还是喜欢缅怀过去轻狂的日子，喜欢和工友们一起喝酒聊天，聚众赌博，神吹神侃。无论什么时候，敏总是不厌其烦地跟着我，如果我们玩上一夜，她会陪坐一夜，这让我非常扫兴。因为她的出现，工友们无法放开手脚，每一次都尽快结束战斗，放我们回家。

月色朦胧，山风仿佛和我的心一样琢磨不定，忽高忽低在山林中呼啸，仿佛是失恋者的哭泣。桦树林的涛声依旧，这里曾经留下我们相爱的足迹，同样晴朗的夜晚，同样的月光，同样的山林，那是我们定情的晚上，月光将敏映照得格外娇艳，她脸上带着羞涩和矜持，长眉舒展，眉梢仿佛紧张的震颤着，我们手拉着手，相互感受着紧张和神秘的气息。

男人和女人在相互接触中渐渐仿佛找到了失散的自己，也迷失了自己，仿佛要从对方身上寻找生命的玄妙，我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什么，也许我只是想感受彼此的心跳，那是同频率的心跳。情人眼中的恋人永远是美丽的，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漆黑的眸子仿佛是天下最美丽的宝石。

   我开始向她靠拢，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我的灵魂已经融入亲密的接触中。她任由我的手不安份地抚摸着她的娇躯，不自觉地在我的手掌下瑟瑟发抖。她从我怀中抬起头，痴痴望着我的眼睛，呼吸急促，她的声音仿佛从梦里传来：你真的喜欢我吗？

   热恋中的女人似乎都喜欢问对方是否爱她，她或许说得比较含蓄，只是问我是否喜欢。我当然喜欢她！我回答是肯定的：我喜欢你，如果不喜欢你，我不会追求你。

在那一刻，任何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她问我喜欢她什么？

我连想都没有想，便说喜欢她的勤奋、她的善良、她的笑容、她的平凡，她一切的一切。

这仿佛就是海誓山盟，这样的爱情也只不过维持了一年。爱情逐渐升温后又开始冷却，她还是和以往一样勤劳，一样善良，一样真挚，还多了一份关切和执着，她渐渐将我看成了她理所应当独自占有的珍贵器皿，爱护和占有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她仿佛每时每刻都陪在我身边，这是我可以找到的她让人讨厌的理由。

女人天生就喜欢嫉妒，当她看到我和其它女孩谈笑时，便会沉下脸露出气愤的神色，天使开心时或许是天使，愤怒的时候就变成了魔鬼，每当看到她沉下脸来，便会生出要逃跑的心思。

恋爱对于我这种平凡又放荡的人来说并不是很浪漫的，浪漫后的人们只会感受到完成任务的沉重，当恋爱变成负担的时刻，维持两人世界的天秤开始倾斜。

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乱了我的思绪，我在无人的山头停下脚步，敏仿佛是我的影子，随着我的停顿而失去前进的动力。她依靠在我肩头，她的眼睛仿佛飘着迷一样的雾气，默默注视着我，似乎是放在案上的羔羊，等待着命运之神的安排。

想说分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感到全身无力。我看着她勉强展现的笑容，忽闪的眼睛里隐含的不安，便感到揪心的痛苦。一年前，就是山花盛开的时刻，我们定下了海誓山盟，想想自己庄严而神圣的表情，那仿佛是一千年、一万年前的往事。梅影自信又甜美的笑容仿佛和敏隐带忧郁又朴实的笑容在我脑海中反复交替。

我喜欢梅影吗？我应该是喜欢她！我喜欢敏吗？一年前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喜欢，非常的喜欢，她是我世界中唯一的亮点，她给我带来了希望和光明，她让我走向了成熟。可是，爱是会变的，我现在不知道自己是否爱她。

一年前，她问我喜欢她什么，一年后，我的神色更加严肃，甚至有些冷酷，咄咄逼人地问她：你喜欢我吗？

她从我冰冷的声音感受到了我内心的变化，用力地点头，眼睛里滚动着泪花，长长的睫毛忽闪下，一串串珠泪顺着雪白的脸蛋划过，我的心仿佛浸泡在她的眼泪中。

她很敏感，很容易就捕捉到了我内心变化，但她含泪的眼里又充满了期待。可怜的敏，她希望听到令她破啼为笑的答案。

我脑海中闪过每一次快乐的相聚，想起她蜻蜓点水般亲昵的热吻，充满灵气的秀眸闪现痴情娇憨的模样。每一个片段如放电影般在脑海中飘过。可是，没有一刻可以在脑海中永久的停留下来，梅影充满朝气和活力的笑容刹那间将她的片段无情地掩盖下去。我的心肠突然硬了下来，用更冷漠更无情的语调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她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而是转过身，香肩轻轻耸动，无声的哭泣如同无数的钢针刺入我的胸口，我感到阵阵刺痛，仿佛将美妙的记忆硬生生从脑部最重要的部分剥离出来。

她的微微颤抖的声音含着缕缕哀怨：我曾经和你说过，你不爱我的时候就直接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

我在矛盾的挣扎中仍然冷漠异常，树叶和风儿在沉默交流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月光还是那么迷人，一样的月光下，却不是一样的心情。

她从我复杂而扭曲的脸上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答案，突然捂着脸向山下跑去。

我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仿佛是在送她最后一程。我的魂魄坠入黑暗的世界，感受痛苦和失落。我没有张开口说出分手，我已经失去说这句话的勇气。但我的冷漠已经表达了我的心境。我曾想着分手后自己可以回到轻狂年少的时代，想象自已还拥有选择的自由。当分手成为现实的时候，我却感受到说不出的痛苦。

山风在林海中游荡，仿佛有无数魂魄在风中哭泣。相聚的时候我无法感受到彼此拥有的欢乐，我把爱看成负担，感受到了走向成熟的压力。分手的时候，我仿佛回到从前，却又充满怅然和失落。

有时，我会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用所谓真诚骗取了敏的信任，当敏将全部的感情投入到我的身上时，我又无情地击碎她编织家庭的梦想。

时间可以改变记忆，却无法改变曾经的伤痕。敏请了假回到佳市的家中。她无法忍受工友们同情的目光。分手对她是致命的伤害。而我却在自责中徘徊，该离开这个圈子的应该是我，是我对不起敏，是我负心的抛弃了这段情感。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我仍然无法忘记敏临别时幽怨的目光，我真希望她狠狠痛骂我，可是，她偏偏没有象平时那样露出嫉妒和怨语。也许，女人只有在拥有的时候才会显现出嫉妒的本色，当分手已经成为定局的时候，任何责备已经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三个月中我去了牡丹江工地三次，我和梅影关系却没有进一步发展。梅影看我的眼神仿佛让我看到了当年的敏，有一次，我和梅影从歌厅返回工地的途中，她突然露出调皮又神神秘秘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道：现在，我很头痛，追求我的人太多了，我却不知道怎样拒绝。你教教我好吗？

她明亮的新月眼中忽闪异样的光泽，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眼睛，我感到一阵悸动，是的，工地是男人的世界，偶尔分来一位漂亮女孩会成为未婚青年围追的对象。当年，敏同样有很多的追求者，她却错误的选择我，才会伤心地离开工地。我思绪混乱，不知道如何回答梅影的话。

她停下脚步，乌黑的长发在晚风中飞舞，雪白的衬衫紧裹在娇小的身躯上，妩媚纤秀，惹人怜爱，一股暖流在我血液中静静的流淌。

街灯下，可爱的天使般灿烂的笑容含着俏皮和娇嗔，她似在责怪我的神不守舍。伸出小手掌用力拉住我的手，道：不如你来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我心头狂跳，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有些茫然无措地望着她。她又仰地头吃吃笑了起来：你别得意，我只是让你做做样子，让可爱的工友们知道我有男朋友。

她缓缓转过身，娇艳的笑容仿佛掠过一丝乌云，乌云很快散去，她很自然地拉着我的手向工地走去，我能感受到她小手传来的异样的温度。

我仿佛再度找到热恋中的感觉，升起将她拥在怀中的渴望。我忍不住用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身体搬转过来，正视她娟秀的脸庞，她的笑容绚丽纯净，长长的睫毛在路灯下微微振颤。明亮的眼睛里飘起雾一样的光辉。激荡的电流在我心灵深处游荡，刹那间，我想起了敏临别时的眼泪。

梅影眼帘微微合拢，似乎等待着生命中瑰丽的一刻的来临，这种等待却变得那么漫长。

我真的爱梅影吗？真比当年喜欢敏更喜欢她吗？我的无情让敏放弃工作回家调养，如果我再次对爱情开始厌倦，受伤害的会是眼前这位充满朝气又活泼的天使。

我在晚风中颤抖，一股要破坏美丽的欲望在心里燃烧，欲望在灵魂的背面向我招手，我在梅影光洁饱满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我能感受到润滑灵秀的额头上迷人的气息，秀发拂过我的脸颊时，飘着女儿的香气。

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如果你想借我摆脱那些追求者，我愿意做你的过桥梯。

她突然轻松起来，长长舒了一口气，欢呼着，拉着我的手向工地跑去。她活泼得象快乐的鸟儿，仿佛长了翅膀一样，活力四射。

我默默看着她娇巧的背影进入女宿舍的院落，我仿佛又回到当年送敏的时刻，每天下班后，我们一起逛街，去咖啡厅、冷饮厅、歌舞厅，只要高楞街上热闹的地方我们都逛遍了。晚上，我送她回女宿，她总是喜欢背对着女宿的门坎缓缓后退，眼里总是闪着恋恋不舍的光辉。

敏现在怎么样了？我突然升起要去佳市看她的想法，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余情未了，总之，如果不能看到她恢复从前的样子，我是无法安心投入另一次爱情的游戏中。

第二天我踏上去佳市的列车。在我上车的一刻，我们的星轨已经连在了一起。。。。当我向一位佳市朋友打听敏的近况时，意外听到了敏出车祸的消息。我呆若木鸡，脑海中空空荡荡，放下包裹，叫了一辆出租，马不停蹄向医院奔去。敏的父母看我的目光暗含憎恨和鄙视，从他们冰冷的话语中，我知道敏是因为我的无情，才会心情恍惚，才会出车祸，她的左腿粉碎性骨折，也许站不起来了。

我的脑袋大了一倍，完全不理她家人阻挠，冲进了病房。

她看到了我时眼睛里爆起一团火花，随后变得暗淡无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我点头。她憔悴了许多，人也瘦了一圈。我缓缓蹲在她的床前，拉住她的手按在我的脸颊处。心中升起无数感慨和悔意，我不知道是否喜欢她，也不知道是否是爱她。也不清楚她喜欢我什么。我只是很平凡的男人，我只是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想摆脱她就像摆脱家庭束缚一样，她仿佛是一根系在风筝下面的细绳，牵动着我的心弦，让我放不下。

我想装成潇洒的模样，实际上我并不潇洒，拿得起来却无法放下。看着她缠着绷带的左腿，我心里在流血。热血上涌之后，我做出人生中最大的决定，大声道：你快好起来，我需要你，只要你出院，我们马上结婚。

    敏的眼圈又红了起来，她是爱哭爱笑的女孩，就算到了今天，她还是那么情绪化，眼圈红的时候，眼泪会成串地滚落下来。

    我一直不喜欢看女人流泪，但我却要经常忍受敏的眼泪。她将我的手抓得很紧，好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是否还可以站起来，是否还有机会和你走进婚姻礼堂。

   我和敏一样，都很情绪化，看着她满是依赖的神情，热血沸腾，毫不犹豫地道：如果你腿治不好，就让我牵着你的手，一起走过春秋冬夏！

   敏的腿伤恢复得比我想像中要快，几乎没有留下伤痕。一年后，我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和敏一起走进了围城，告别了没有家庭束缚的时代。敏成为家的主宰，掌握着家庭所有事项。她还是将我看成珍贵的器皿，决不允许我和任何女人眉来眼去，这种捕风捉影的态度，曾经引起我无数次的懊恼，但这毕竟是她爱一个人的方式。

   我们结婚时，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梅影的容颜，同样感到莫明的心痛。无论如何，我和梅影没有发展过任何恋情，也许，两人心中曾经产生过某种神秘的感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成为云烟往事。多年后，我参加了梅影婚后的聚会。她嫁给了一位非常有前途的研究生。我向梅影表示祝福，心中却隐含着某种失落和庆幸。这种失落是男人没有得到和满足欲望特有的感觉和情绪，我也为她的男友比我强上百倍而为她庆幸。

   我们谈起过去，对我来说，我和梅影的过去只是些没有意义的片断，但却留下一缕缕沁香和点点神秘。

   写到这里，我突然感到自己很罗嗦，就将为敏儿写的诗记在这篇后面，祝我的老婆大人三八节快乐。

你是我漂泊中看不见的航标

我是你手中放飞的风筝

柔韧的线绳牵动着七彩羽翼，翻飞的发梢荡起层层心雨

飞累的时候，我，栖息在你的怀里

聆听你和我一样的脉搏，共同的心跳

没有过去的过去，已经成为过去

你的牵挂成为昨日不可缺少的记忆

只有将来的将来才是今日的主题

我仍然不知道是否爱你

走不完的路上有困惑也有希冀

请让我，牵着你的手走过春夏秋冬

用欢声笑语

点燃希望的灯火，让风帆扬起，

只有生命的尽头，我才会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