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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出门走走了,好不容易有了闲逛的兴趣,带着一脸窘像,穿上自认为很酷的外衣,紧紧地把室内的温暖裹在衣服里,一头扎进刺骨的寒风中。
街上终于有了过年的气氛,并没有受到寒冷的影响,但我却没有了过年的感觉。今天并不是假日,可街上的行人比往常多了一倍,多数是年轻人和孩子。笑脸擦过笑脸,新衣掠过新衣——仍有些孩在秀着穿着,秀着脸上夸张的兴奋表情——现在仍有孩子愿意做我儿时过年做的事。小时候天天盼着过年,因为过年可以穿新衣服、吃好吃的、收压岁钱,而且父母几乎可以满足我所有的要求。那时喜欢过年,是因为我喜欢那种满足感和热闹的气氛,我可以得到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的压岁钱,那个数字在我的眼里几乎是无限的,我便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消费能力来。然后就拿着它跟小伙伴炫耀,那样可以满足我的虚荣心,一个幼小而可怕的虚荣心。没过几年我长大了,但还是个大孩子,我还是可以得到和以前数目相同的压岁钱,但我已经不甘心于住在变形金刚和糖果围成的城堡里,父母也不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渐渐的,我就不再那么地期盼过年了,它已经不能满足我的要求了,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贪婪,所以再也没有过分的要求了,只是将它埋藏在心。
现在过年仿佛变成一种负担,越是期盼的东西,越是负担。以前人们盼望过年的气氛能有些变化,但现在人们却盼望过年的气氛能够返朴归真。现在过年做的更都的是回忆,回忆那些流逝的欢乐、那无止境的愿望。
远处稀疏的鞭炮声在拼命地渲染着节日的气愤,夜已深,四处安静,每声鞭鸣之后都能清晰地听到回声,然后就是一篇死静。政府撤除了夜市,道路两旁的树略显孤独,霓虹也闪的孤独,行人也稀少,大多都是步伐匆匆,而且垂着眼,不原与人对视,保护的十分好,只是想早点儿回家。我们都是夜归人,但行同陌路。沉睡的城市,却有着不眠的人。仰望天空已经见不到繁星漫天,街灯早已将它们吞尽,幸存的光亮也是伤痕累累。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生活水平已经不能和过去相提并论,现代化已经让我们失去了很多,比如星空,快节奏的生活使人们疲惫。母亲就计划要在除夕好好的睡上一觉,忙了一年,紧张地计划了一年,只有那一晚能让她睡的了无牵挂,我却时常取笑她,忙了三百六十四天了,就差这一天吗?她说,正因为忙了三百六十四天,才要抓紧机会好好休上一天。又何尝不是呢?有这样想法的人很多,所以捧除夕场的人也少了,年味儿当然要削减。以前孩子也是新年的一大看点,但现在孩子想得到的东西平时都可以的到,所以新年便没有从前肩负的使命。现在孩子对鞭炮也没有兴趣,电脑游戏里的狂轰烂炸,完全可以满足他们对具有破坏性声响的需求,那种危险浪费了的游戏当然的不到他们的青睐。
老人也不愿过年,每次钟声敲响后奶奶都会唠叨:“咳,又老了一岁了,哎,老了,老了!”在钟声敲响前她可以说自己七十五,但过后她得不情愿的承认自己七十六,然后用一年的时间来适应和别人说她的新年龄。除夕已经被人们认为是一个标志性的时间,它可以隔开两个时代。也许是她忽视了每一天的时间性——她随时地在衰老。老人习惯把自己的寿命倒记时,所以对时间很敏感,就像赵本山在小品中说的,“过去论天过,现在就得论秒了。”如果老人活过了自己规定的年龄,他们会非常高兴,因为他们认为他们赚了。
天边的地平线亮着一汪黄润,也许是远处城市的喧闹和繁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其中三百六十四天却因为一天而有价值。听说,中国人的模仿能力是最强的,但却不能模仿着从前的样子过年。也许那种气氛已经随着那个时代而覆灭了。 ※※※※※※ 无门无派一门生,自由自在亦逍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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