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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相思成灰
文／丁香雨愁
（一）
手指间的香烟在火星的肆虐下，寸寸成灰。烟灰缸在电脑桌上，触手可及，烟灰却落在离烟灰缸一寸远的桌面上。
洁白的桌面上早已有一滩黑中杂白的烟灰，似内心的记忆，触目惊心。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出现无数个过客，有的会像过眼云烟般转瞬即逝；有的会像流星划过你的心海，只留下一道夺目的弧线；而终究有那么一两个人会在你的心灵上留下深深的烙印，永不磨灭。我想给我这心灵烙印的人就是你。
（二）
一直以来，你都是我心头最长最弱最细的牵挂，挥不去的总是你的音容笑貌，心仿佛被碎玻璃片拉了道口子，极深极细，不可治愈。
认识你时，问你喜欢听什么歌，你毫不犹豫的说最喜欢听任贤齐的歌。我不经思索就给你点了一首《伤心太平洋》。“离开真的残酷吗……”其实，许多事情冥冥中早已天注定。现在我已离开了你，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残酷吗？对你还是对我？
长沙的冬天已经很冷，尤其是在远离你所在城镇的这个深夜。
深夜，我托一个叫彬的网友把这首《伤心太平洋》做成了FLASH MTV.是我亲手上传的，链接地址是：http://flash.163.com/show_one.php？idno=16666.寂寞默默沉没沉入海。未来不在我还在。如果潮去心也去，如果潮来你还不来。浮浮沉沉往事浮上来，回忆回来你已不在。
歌声一直盘旋在脑海，盘旋在脑海的还有你清秀的脸宠和北风也吹不落的记忆。
（三）
回忆回来你已不在，可是我的回忆却无处不在。
二月，乍暖还寒，新世纪新年的温馨气息还到处弥漫。天空有了鸟儿展翅的痕迹。大地上也有了绿的新意。
我是网吧管理员，你是来这里上网的顾客。我们在二月相识，必然地相识。
一天，你走进这个名叫现代的网吧。
麻烦你给我打开一台电脑，手写的。说完这句话，你的嘴角就浮出一个笑容，淡淡地笑。望着你的笑，我又望望窗外的阳光，一样的感觉：温暖，初春的温暖还兼一种久违的欣喜。当我给你打计时卡时，发现你打开两个QQ，有一个号码显得冷冷清清，几乎无人问津。而另一个号码却是另外一番境地，热闹非凡，似乎QQ上的有着鲜活颜色的头像都在摇，一个比一个跳得欢，少说也有十来个。我很惊奇。惊奇的不是你在线网友的多，而是跳跃的头像全都是男的。我稍一愣怔，继而莞尔。你这个QQ是不是用的女性名字？
你说呢？你冲我笑了笑，还是那种淡淡地笑，多了一份淡淡的羞涩。纤长的手指指着摇得正欢的头像。其实，这些都是我的同事。只是想逗他们开开心。
呵呵，遇到了一个开心果。你走后，我记住了你的QQ号码。那个比较冷清的号码。并把这个号码用自定义查找加为好友。为了让你不怀疑，我把自己QQ资料彻底革新，改得面目全非。在省份和城市一栏，我堂而皇之地填写着珠海，因为我听说那里有海，而海是我很向往的地方。把自己的灵魂放在那个城市旅游一番，也不至于太亏待自己。我相信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再次来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你是和一个同事一起来的。当时，我正在联众世界下五子棋，用的是网名：诗音。当我站起来时，发现你同事一直站在我背后。没做过多的思考，招呼你们妥当后，我又继续我未竟的事，下棋。QQ一直是隐身的，最小化在任务栏。
与旗鼓相当的对方恶战一局后，发现QQ处有喇叭在一闪一闪的。双击，366232**通过了你的验证。喇叭还在闪，再双击，366232**把你列为好友名单。很顺利的通过了你的验证。这是我早已预知的。因为凭我的精彩绝伦的文字和幽默机智的言语，要想把谁加为好友，这是易如反掌，十拿十稳的事。没有人会拒绝。也没有人能拒绝。你也是一样。每个人在潜意中都渴望轻松的笑容和机智的幽默来缓和这个优胜劣汰的竞争社会所带来的有形或无形的压力。
由于我专注于下棋，我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不着边际的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第三次来时，具体时间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下班，静静地坐在右侧的一个角落学做主页。QQ依然以我一贯的作风隐身并最小化在任务栏，只是间或地双击看看有没有我潜意识中等待的人。QQ上是有很多在线网友的，但大多数是些棋友什么的。我在做主页，需要全神贯注，下棋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也不想跟他们打招呼，免得怕他们盛情相邀下棋，我又不好推辞，何况我的意志力是最经不起诱惑的。
“笃笃笃”这是QQ第N次敲门吧。我并没在意。
“嘀嘀嘀”QQ特有的清脆的声音响起，嗨，你还好不？是你的QQ号码。
时好时坏，不好也不坏。你怎么知道我在线？
我，哦，我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因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也常喜欢用隐身术。有时候，捉迷藏的游戏也比较好玩的：）
你笑得很灿烂，看来你心情特别好。有位哲人说：人在心情好的时候，反应特别敏捷。我考你一个急转弯题目。
心情还不坏，我倒想亲自验证一下这位哲人说的话有没有道理。你说吧。有一个瞎子走到了悬崖边，没有人提醒他，他就再也不往前面走了，为什么？
没法向前走了，因为滚下去了。
哇噻，阁下真聪明。敝人对阁下的聪明才智是佩服得四肢投地啊。
过奖过奖，呵呵~~哲人诚不欺吾也。不过，说句实在话，你的精神奖励，我受之不起，我倒觉得物质奖励更实在。
嘻嘻~~~什么物质奖励啊，你说吧，你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空运给你。我用与你素不相识的语气打趣。
说话要算数哦。
当然，小女子说话一向言而有信，且一言既出，八辆摩托车也难追，甚至掷地都能砸个井眼出来。反正吹牛皮不用坐牢，何况你又不知道我是谁。
我要吃生日蛋糕，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
OK！我就去买。我答得很爽快，反正说话比吃灯草还轻巧。
最多五分钟。
不会吧，这么快？空运还要几个小时呢。
不必空运了，你亲自送给我吧。
那今晚不是到达不了了？
能够，你侧头看看你这排左边的尽头13号机子！
我将信将疑，一侧头。
瞬间永恒的定格：你手撑着下额，眼睛一眨一眨地，一脸猫逮到老鼠地幸灾乐祸。
我感觉到脸火辣辣地烧，想必此时的火候，煎个八成熟的蛋没问题。不用瞧，脸一定红得象个熟透的西红柿。掉过头，一个劲地诅咒电脑，你万能，怎么不开一个洞，让我隐藏进去。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是我的？羞愧归羞愧，好奇心是难免的。
是同事告诉我的。你还记得我跟同事一起来的那晚不？那时你正在下棋。他看到了你的棋名。而那晚他又正好坐在我旁边。当我把你加为好友时，他看到这个网名与你的棋名相同，就怀疑地告诉我啦。我通过多次验证，确定你就是我QQ上的这个诗音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哈哈，是不是棋差一着？
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好，我愿赌服输。这晚，我买了生日蛋糕，让他如愿以偿。唉，损了夫人又折兵，我长吁短叹，谁叫我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呢。
第四次来时，是一个下着纷飞小雨的雨夜，当时已经临近一点，我送走最后一个顾客，正准备拉下卷闸门，你步履踉跄地走进来。初春的夜有点冷，何况还下着雨，你走进门时，带进来一股透骨的寒气，同时还灌进我一鼻孔浓烈的酒气。我知道你是上二班是晚上十二点下班的，你的厂子到网吧的路程以平常的步伐速度计算刚好是半个小时。想必还有近半个小时你用在了喝酒上。
你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径直走到13号。一言不发地按下了主机的POWER和显示器的开关。你已经学会了打开电脑。
我机械地走到空调边，按下才关的按纽。空调里吹出一股暖暖的风。我的大脑思维开始活络。
端起一杯热腾腾的茶，轻轻地放在你所在的电脑桌上，当茶叶在杯子里不再翻腾，我问及你还需要些什么帮助。
你打开QQ吧。说完这句话，你就低着头望着茶一言不发，也没有往常惯有的那种淡淡的笑。
有些心情只能用文字表达，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我依言打开QQ.这一夜你都没有笑过，你只是絮絮叨叨地说起你工作的辛苦和同事之间关系处理不当的烦恼。十九岁的你说起烦恼来，竟然也有种识尽愁滋味的沧桑。这一夜，我不眠不休，偶尔也安慰几句。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是选择静静地‘听’。因为，我深深知道，在这个奢华喧嚣的现代社会，有时候，更需要的是一对真诚倾听的耳朵和一颗善解人意的心，而不是强烈的发言欲。
你走后，我给你了建了个邮箱：XIAOQIN210@CHINA.COM.（当时中华网的邮箱还没有收费邮箱和免费邮箱之分。现在应该是XIAOQIN210@MAIL.CHINA.COM）。那天是二月十日。在你QQ里发了信息，告诉你，密码是你的QQ号。并写了第一封信。
小芹：阅信展笑颜！
我知道，你近段日子并不快乐。其实，快乐是相对的。只要你能以一颗平常心面对现实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就没有什么可烦恼的了。现在我抄一首汪国真的诗《假如你不够快乐》送给你：假如你不够快乐/也不要把眉头深锁/人生本来短暂/为什么，还要栽培苦涩/打开尘封的门窗/让阳光雨露洒遍每个角落/走向生命的原野/让风儿熨平前额/博大可以稀释忧愁/深色能够覆盖浅色。
春天已经到了，坚固的冰都已经融化了。还有什么事不开心呢。笑一笑，疾病少。其实，你的笑容很甜的。如果再灿烂一点，相信可以与任贤齐打冰橙广告时那种自信的笑容相媲美。
要快乐是很简单的，要不快乐才是很困难的。你可以选择你感兴趣的事做做，以充实你的日常生活。这样，烦恼就没有机会植入你的脑海。
对了，我这里有很多书，有计算机方面的，你上网不能再用写字版了，快要淘汰了，应该用心学学五笔。也有文学方面的，看书不但可以陶治情操，还可以忘掉很多烦恼的。
第一封信就写到这。顺祝：好梦皆无数，每日俱欢颜诗音即日再次见到你，是在网上。你并不是在现代网吧，而是在邻街的科技园网吧。
看到你在，我把QQ上了线。你发来了信息，下一局棋如何？
什么棋？
五子棋。
好。我一锤定音。
第一局，我输了。
你为什么要让我？
我没有让你啊，是我技不如你，我甘拜下风。
我看过你下棋的，你下棋的水平其实挺高的。不准让我，再来一局。
我按了开始。
这一局，在结果显山露水时，我按了和棋。
明明是我输了，为什么要和棋。
我不想让你失分。
那这样不是失去的意义，既然如此，那就再来最后一局。
好吧，在下的时候，我顺便给你讲一个有关棋的故事。故事是这样的：有个人他下棋，水平很臭，但他又死要面子。一次下完棋后，有人问他战局如何。他说：第一局，我没赢。第二局，对方没输。第三局，我要跟对方和棋，对方死活不肯。
如何，好笑不？我发送了这条消息。发现棋局上的棋子，怎么不对劲，你的棋怎么东一颗西一颗的成曲线型。我把这句话闷在心里。乱下就乱下，谁怕谁啊。我跟着你的棋势走。你下一颗，我在你下的棋的下方下一颗。整个缩小一圈。当轮廓分明时，一颗心呈现在眼前。一颗在网上用棋下成的心，真是新颖别致。我的心震动了一下。
我要下了，明天还要上白班。正在我一惊一乍的时候，你发来信息。
那好，信你看了没有？
看了，我下了机就到你那来拿书。
你的头像大约暗了五分钟的时候，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当时，天空正下着雨。我递给你一叠书，有计算机方面的《五笔速成》，《教你步步学上网》《FLASH制作》，还有文学方面的书，《人生感悟》、高尔基的《童年》、《我的大学》，路遥的《人生》、《平凡的世界》及《一千零一夜》等。
这么多？我看不完的。
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哈哈，刚好下雨，你可以用来挡雨，我调侃着。我又不急着要。你有时间慢慢看吧。
那谢谢了。我尽快还给你。
我笑笑，向你挥挥手，你冲进雨中。转过弯，不见了。我收回视线。
第N次到这个网吧来时，你已经学会了五笔，只偶尔记忆有点短路时，就问及我。渐渐地，你的五笔越来越熟稔，打字的速度越来越快。再后来，就运用得非常得心应手了，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了。
看着你的进步，我很开心。也暗暗叹服，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
你每次来都带着淡淡地笑，总能牵动着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四）
日子一如既往的如水般流逝。
转眼到了四月。
四月，春暖花开，姹紫嫣红，草长莺飞，一片生机勃勃。听说，这是个可以放飞心情的季节。
一天，天空碧蓝如洗，和风习习。我们相约到烈士公园去玩，同行的还有你的两个同事。我们在南门口下车时，你两个同事因口渴到离门口五十米远的地方买水。
我记得九七年迎香港回归时，这里还要门票，好象是六元。到如今，门票已经分文不要。我们走进大门，沿着正道，一步步拾级而上。到得第三十级阶梯上，我指着旁边出租照相机的摊位说，我们租一个来留影，何如？
OK！你爽快的应答声。我们首先合个影吧。
租相机的姑娘拿着傻瓜相机走出柜台，要我们站到适当的位置，摆好姿势。不是第一次照相，我们各自很快进入了角色。
一，二，当二字音刚落，我感觉到你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一种象电流一样的感觉流遍全身。一向羞涩的你，有此举动，让我惊讶。奇异的感觉，我并没有闪躲。
三。随着姑娘‘三’字音落，‘咔嚓’声也响起，我如释重负般吁了一口气。
在等你同事的时候，姑娘又给我们照了一张合影。
我们的单人照及我与你同事的合影都是你照的，照得还是相当有水平的，清晰异常，而且角度也选得好。你的单人照，都是我照的，洗出来才发现，我给你照的相片，就象水中花一样模糊。让我这个自称爱好摄影的女子羞得无地自容。
当我翻完所有的照片，没有发现我们单独照的那两张。看底片，才发现，前面一大截是全黑的，是不可能照出相片的。当时，我在心里狠狠地埋怨了一阵那个帮我们照相的姑娘：怎么专门照相的，连胶卷的基本常识也不懂。
后来，才懂得，其实，这一切都是天意。有许多事情，无论是深刻还是平淡，注定只能储存于记忆。
太阳西沉时，我们游遍了整个公园。当照完最后一张胶卷时，你两个同事提议要到朋友那去玩。问我们怎么打算，我要求你再陪我到动物园去玩，理由是，我手中还有一袋饼干要喂给鸽子吃。其实，诱惑我的不仅有动物园的动物，还有就是与你一起相守时光的美丽。
与你两个同事分道扬镖后，我们朝动物园的方向走。正走在烈士塔正面的操坪里，又碰上了你的另一个同事。脸白白净净地他手里拿着风筝，正在等朋友。
小芹，你也来玩了，这是你朋友？首先是他向你打的招呼。
你不置可否的笑笑，接过他手里的风筝，朝阶梯下面的操坪走去，你慢慢地倒退着走，悠悠地放着线，风筝在你的手里乖乖地抚摇直上。你越来越远，风筝越来越高，我仰着头看着徐徐上升的风筝想：要是我是你手里的风筝，让你引着我向上飞腾飞腾，该多好啊。再低下头看看你，发现你远远地朝我们的方向招手，我不知你是向谁招手，我望着你没有动，你的同事看看我笑笑，迎着你走去。
再抬头看着你手里的风筝已有了下降的趋势，任何事物的辉煌总有个极限的。我心思象风筝一样漂渺。风筝终究会着地的。我莫名地有些悲哀。想起了陶子的那句歌词：人说恋爱就象放风筝，如果太计较就有悔恨。
太阳变成了西边红通通的一团火烧云。我望着太阳渐弱的光线，眼光有些迷离。
迷离中，你向我走来，我着势理了一下头发，眨了一下眼睛。你定定地盯着我，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歉意，我知道你眼中的歉意代表什么。
其实，你是见过我这个同事的。他迎着夕阳，朝我的方向侧着头微笑着说。
不认识。我努力搜索我脑海里熟悉的面孔，实在想不起你这个白净面孔的同事。
我们打赌。
打赌就打赌。我挺不服气。心想，自己的记忆还不可靠吗？
赌什么？
悉听尊便。
好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告诉你吧，半个月前，他曾经与我一起在你那个现代网吧上过通宵网，在第二天早上他骑着单车离去的那个。
是不是那个问你坐不坐车一起回住房的那个啊？我依稀有了印象。第二天清晨，我送他们出门的时候，他还说了声谢谢。
就是嘛。哈哈，你终于想起来了，也意味着你输了。
本小姐愿赌服输，有什么要求和遗言尽管一一道来。
遗言？我懒得跟你计较，你只要记得欠我一个要求。等我想起来时，你再还给我。你笑着，有着一副厨师对砧板上的肉般的得意和自信意味。
我们一起回去，好不？你的同事不知何时已经拿着风筝来到我们的身边。
我们还准备去动物园呢。你望望我，面有难色地对同事说。
算了，下次吧。我笑笑说。一起回去，多个伴热闹一点。
在路上，你同事邀我们一起到他家去吃饭。
我侧过头，看着你盯着我，一副悉听尊便的神态。
很方便的，我朋友做饭。你同事看我们犹豫不决的样子，附加了一句。
再转过头看你的眼，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和怂恿。我向你同事笑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天，你同事女朋友的饭做得很香，菜也炒得五味俱全，还有你对我的关心和体贴更让我回味无穷，此生难忘。
（五）
快乐的日子总象飞一般。转眼到了挥汗如雨的夏。
夏，酷热难当的夏，莫文蔚的一首《盛夏的果实》到处飞扬。不知是由于天气过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你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有次来时，跟我说起，工厂的这段效益不太好，又逢端午节假，你们有差不多一个月的假。你准备回家。
这次见面成了你在夏季的最后一次。
（六）
这个夏天，你差不多都是在家度过。这个夏天，度日如年的感觉让我觉得特别漫长。身边触手可及的电话，因为女孩子特有的矜持和无奈，好几次被我提起又放下。当我对你的思念满溢时，我想起了一个来自日本来的传说：当你为心爱的人折一千对纸鹤时，你的祝福就会在他身上实现。于是，我的心象找到了着落般，日日夜夜都折起了千纸鹤。
最终，我只折了五百只千纸鹤。让我放弃的不是时间，也不是千纸鹤的数量，而是没有这么大的容器来盛。
在折好五百只时，我买了一个非常大而精致的玻璃瓶。满怀喜悦地来装，却发现，它仅仅能装三百二十只。卖瓶的店主告诉我，它本身的用途是用来装幸运星的。
这之后，我放弃了折千纸鹤，而改折幸运星。
我是准备折好五百二十颗的时候送给你。
当我折好三百颗的时候，时令已经进入了落叶飘零的秋季。
（七）
秋季，你来的次数更少。
你不来的日子我用思念把自己渴望的心浸润又浸润；见面的时候，四目对视中，你却面无表情，曾经熠熠生辉的眸子也变得空洞无内容。
我想，五百二十颗幸运星，对于现在的你我，可能是个尴尬的数字了。三百六十五颗，更合适些吧。当我折好三百六十五颗的时候，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了，一如断了线的风筝。我握着断了那截线头，愣愣地望着风筝消失在我的视线，束手无策。最后，下定决心，找不到接受的人，还是自己收着吧。
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让时间悄悄地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对于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不再让悲伤将我心占据。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所有快乐悲伤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心中想的念的盼的望的不会再是你，不愿再承受，要把你忘记。我会擦去我不小心滴下的泪水。还会装作一切都无所谓。将你和我的爱情全部敲碎。再将它通通赶出我受伤的心扉。不愿再承受，我把你忘记。你会看见的，我把你忘记。我想到了一个忘记温柔的你的方法，我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不会再提起你。我的生命中，不曾有你！
这是伍佰的《浪人情歌》我曾经把它做成的FLASH MTV放置在为你做的主页的头版，当初只是为了观看精彩的动画和欣赏伍佰浑厚的歌声。
现在这首歌在初冬的风里辗转反侧，声声断断中，清冷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歌词被咀嚼又咀嚼，回味又回味。其实，歌词早已诠释了一切。
初冬的风有点瑟瑟地冷，我的泪水一次次被风干，又一次次潸然而下。
“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让时间悄悄地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对于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我能做到吗？不能，尽管，我删掉了我邮箱里你所有的信件，转移了你邮箱里我写给你的所有的信件，并把五百只千纸鹤和三百六十颗幸运星连同照相薄一起锁进了密码箱。但仍然无法抹去那份记忆。
（八）
我们在一起走过了春，走过了夏，也走过了秋，却走不过冬。我们的感情夭折在初冬的寒风里。人说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我现在终于相信。
爱和伤痛都会输给时间，不是么？
我们曾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个城市中、呼吸同样的空气，幸福盈手可握。可是，所有的这一切也只是雨后的彩虹瞬间的灿烂。现在，我却仓皇逃离你所在的城市。不是因为没有你的承诺，而是因为你的沉默。
当彼此在一起时只剩下空气在沉默中伤人，我只得选择远离和不再见你。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听着李宗盛演绎的这首《爱的代价》，我终于明白，无言，也许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至少我们曾经拥有过，是不？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我远离你所在的城市，不再见你，你会把我记起不？
窗外，冬天的风在这个城市肆虐，一如火星肆虐手指间的香烟。这一季的夜，常常就这样，风呼啸得有些疯狂，甚至有些嚣张。笃定感觉的人，就这样如我般手指间夹着香烟，坐在如水包围的歌声里，伴着清冷的泪水。寸寸相思成灰。
寸寸相思成灰，浮光掠影的背后，无法入眠的城市里，有我，写在这刻夜阑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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