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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魔大法是萧魂宫最神秘的法术。 班天如果被花凤播下魔种,就应该失去自己的意志,成为一个无主的游魂。班天脑筋飞快转动,虎眸忽明忽暗,他仿佛看到一个没有自我浑浑噩噩的班天正向他走来,他是否有一天会丧失意志? 花凤秀眉微微上挑,默默注视着班天,叹道;"其实,我们之间没有利害冲突,也没有解不开的心结,也许,我们曾经想过把你变成影子,但是,成为影子的班天会失去原有的光芒,我们放弃不只是因为爱惜你的才华,更因为你对我们的尊重。" 一个普普通通的放羊人可以用一只鞭子控制一群绵羊的思想。 两年前,班天的晓阳神功出现偏差,他凭借自己对晓阳神功的理解再加上高人的指点,明白了想扭转魔火焚身的厄运,就要找到萧魂宫炼成玄阴罡气的人物。只有利用萧魂宫阳阴同流的秘法才可以弥补自身的缺陷。班天找到一位可以同修的人物,这人就萧魂宫的长宫主楚云飘。楚云飘开出同修的条件,要求班天从明玉珍手中盗取何首乌。 班天本来就是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更何况,他和廖永忠没什么交情,自然不会将他父亲的生死放在心上。 班天是楚云飘的最佳人选。如果班天不肯修炼大法,楚云飘说不定会硬逼着班天和她同修大法。虽然楚云飘利用班天修行心切摆了他一道,班天并不怪她,可是,等他重出江湖后,才知道楚云飘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些传言虽然不尽不实,却让班天有口难辩。当班天听到江湖传闻后,明白已经没有向明玉珍解释的必要。明玉珍言出必行,身为无花盟主也不可能言而无信。江湖中的谣传完全是楚云飘的蕴意安排的。让他最好的朋友成为最可怕的敌人,让班天没有容身之地! 花凤露出俏皮的神态,眼波中闪出奇异亮丽的光彩:"九龙旗代表着萧魂宫对抗五行帮的一种可能。我们不会放弃。"班天肃然道:"小宫主又何必对我们如此客气?"花凤眼中闪出狡黠的神色,欣然道:"因为我们想通了,你和江姐姐根本没有得到九龙旗之迷。"班天和江心月为之愕然,萧魂宫怎会突然有这种转变?班天苦笑道:"如果江湖中人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花凤犹豫了下,解释道:"两天前,我们和楚师姐会唔。楚师姐认为,如果江小姐真有九龙之迷,你会劝她将九龙之迷公布于众,如果江才女不听,你不会留在她身边等死。只有一种情况下你才会继续留在江小姐身边,那就江小姐需要保护,却不知道什么是九龙之迷。" 班天怔了怔,哑然失笑道:"好像最了解我的非云飘宫主莫属。云飘宫主或许说过这些话,但也一定会说,想夺九龙之迷和刺杀陆江湖一样困难,弄不好会成为众狼子野心的武林人士的猎物,前车之鉴,后事为师。" 花凤露出惊异之色,楚云飘的原话和班天想相差无几:萧魂宫最大的敌人是陆江湖,所有计划都是如何刺杀陆江湖。如果为了真假难辩的九龙之迷,让楚江帮等帮会再次所趁,得不偿失。叹道:"看来班大哥对楚师姐同样了解。" 班天终于放下心来,试探性地问道:"我很想听听江小姐破解九龙之迷的故事是怎么编的。"花凤张大了嘴巴,愣了半晌,她没有想到班天连这件事也不清楚。用心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道:"听说是名叫陈智星的商人无意得了九龙旗,也有人说他得到的是九龙旗谱,总之,他请江小姐来巴蜀,却被巴蜀的黑道人物吊上,听说江小姐在巴水豪船上静思一天一夜破解了九龙之迷,就在这时,几伙强匪杀入楼船,多方混战,楼船四分五裂,陈智星惨死,九龙旗谱坠入江中。"江心月听得头痛起来,苦笑道:"这些事,为什么心月一无所知?" 花凤深深地看了江心月一眼,轻轻笑道:"这是江湖传闻,事实如何,凤儿并不清楚。"班天冷冷地道:"这件事花小姐相信吗?"花凤回答得更加小心:"空穴来风,事出有因。"班天思索着道:"可疑之一,楼船怎会四分五裂?之二,江小姐没有理由在群雄混战中逃生。"花凤露出怀疑之色,轻轻道:"不过有人做了如下分析,第一,有人故意将楼船炸毁,第二,江小姐得高人相助逃离了巴水。"江心月脸上蒙上了一层雾水,连连摇摇头。花凤摊开手,笑容可掬道:"我对你们可没有任何隐瞒。" 班天沉思了良久,道:"怜宫主解开班某心中疑团,不会是只为了让我们吃得开心吧?"花凤怔了怔,咬着嘴唇,吃吃笑道:"班大哥怎么这样认为?不过,我真想让大哥大姐帮个举手之劳的小忙。"班天嘴角逸出一丝淡淡充满诡异狡绘的微笑,他还真想知道花凤宴请他究竟有什么目的。花凤一本正经地道:"我想请班大哥和江心月替我们保守无双谷和桃花村的秘密。"班天笑了,不由仰天长叹,楚云飘虽然施展诡计让他身败名败,也让他摆脱了魔火焚身。他虽然想起楚云飘头痛恼火,却没有怪她的意思。 就算花凤不说,班天也不打算将萧魂宫的秘密说出去。但是,如此爽快答应花凤的要求,总有任由花凤摆布的感觉,班天眼珠转动,道:"你放心,至于江小姐嘛 !她有自己选择的余,我无权干涉。你们当然不可以强人所难。哈?"花凤露出甜甜的娇笑,自信地道:"班大哥放心,江小姐不会将萧魂宫的秘密说出去!" 江心月端秀的脸上露出惊异,缓缓道:"花小姐,为何如此自信?花凤秀眸中射出逼人的光芒,道:"因为马小姐心里清楚。"江心月娇躯震颤,失声道:"你说什么?"花凤秀眸射出逼人的灵秀的光芒,语气加重,一字字道:"小妹是说,马小姐会为萧魂宫保守秘密。"花凤两次称江心月为马小姐,江心月花容变色,就算白痴也能看得出,江心月并非她的真名真姓,而且她的身份隐藏着令她惊惧的故事。 花凤语调温柔却充满了力量:"我们很少利用个人隐私来要挟别人。"江心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头:"萧魂宫果然名不虚传,花宫主放心,心月会为萧魂宫保守秘密。"班天神色古怪:"花宫主,可否将江心月的秘密告诉我呢?"花凤手按香唇,眼波来回转动,神态可爱之极:"班大哥,萧魂宫只是略知皮毛,你想知道江才女的秘密,应该去问她。"班天目光扫向江心月,江心月面色一整,肃穆地道:"班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请你能尊重心月。"班天哈哈笑道:"我绝对尊重江小姐,不过小弟和萧魂宫一样,对挖掘他人隐私有特殊的嗜好。"花凤忙摆手,笑逐颜开:"班大哥,你做什么,不要带上萧魂宫好吗?" 班天两手一摊,懒洋洋地道:"现在江湖人都说,班某是萧魂宫的走狗,班某做的任何事儿都等于萧魂宫做的,怎会不带上?"花凤笑脸缓缓褪去,无论他们谈得多么开心,无论有过多少似真似幻的回忆,但他的心灵的距离却仿佛永远隔着无法逾越的山峰。沉默了半晌,花凤叹道:"楚师姐这么做也只不过是为断了你和过去的来往,了断尘缘,我们只对最为看得用这种复杂的手法。"班天自嘲地大笑,然后大口喝酒,他现在不想听到那些心烦的事,只想开开心心喝酒。三人推杯回盏,谈着风花雪月,说着说着,又转回了残酷的现实,班天问道:"黑山老妖重是怎么回事,萧魂宫和黑山老妖是什么关系?"花凤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下,低声道:"一个月前,黑山老妖仿佛突然间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我们发现过几次冲突,相互达成协议。山上迷林归老妖,山下村庄归萧魂宫。" 班天一拍大腿,叫道:"果不出我所料,老妖是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花凤秋水般的目光朦朦胧胧,飘忽不定,似忧伤、迷惘:"他们怕香师姐驱妖避邪的飘香剑雨和我的伏魔咒。伏魔咒可对付他的喽罗有些用处,对老妖没用的。" 班天大乐,想不到鬼也怕恶人,道:"多等几天又如何?" 花凤抿嘴浅笑,叹道:"看来班大哥最近很少和江湖中接触,知最近轰动天下的除了九龙之迷外,还有两件大事。"班天好奇心大起:"究竟是什么事能像九龙旗一样轰动天下?"花凤道:"班大哥可听说过莫道石人一只眼,搅动黄河天下反。"江心月失声道:"五十年前,大愚禅师的预言。"花凤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半晌,才说道:"河南黄石冈,河工们在河床挖出独人石人,石人上刻着的正是莫道石人一只眼,搅动黄河天下反这句话。此物一出,白虎堂、白莲盟、天地盟等秘密聚集白鹿山庄,却事不机秘,被朝廷围剿。" 江心月喃喃道:"大愚禅师的预言又有一个得到应验。"班天哼道:"现在,似乎只剩下九龙旗飞一统天下这句话没应验。"花凤神色古怪,默默地注视班天良久,试探式的问道:"班大哥似乎对大愚禅师的预言并相信。"班天漫不经心地道:"对大愚禅师的预言最不信的不是我班天,而是萧魂宫的小宫主。"花凤眨了眨眼,缓缓摇摇头:"小妹十分尊重大愚禅师的预言。"班天翻了翻眼睛,大笑道:"言不由衷的话,不说也罢。"花凤眼波转动,小心试探道:"大愚禅师的预言十分灵验,小妹敬重他怎会言不由衷?" 班天指指自己的鼻子,古怪地道:"因为我也是骗子,只不过没他那么高明而已。"花凤开心的大笑:"大愚已经死了五十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已经不再重要。"班天也笑了起来:"但他没有应验的预言,却还要让我们头痛。"花凤眼珠一转,继续说道:"另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就是采花大盗。"班天显然没把采花大盗放在眼里,哼道:"一个区区采花盗怎能和九龙旗相提并论?"花凤嫣然一笑,轻轻道:"很简单,这位采花贼色胆包天,奸杀了渭南王的女儿昭敏郡主,震动朝野。"班天突然有股异样的感觉,侧耳倾听,隐隐听到房后二十米外的杨树上,传来大嚼的声音。班天开怀畅饮的同时小妖也没闲着,不知从那里弄来了美味佳肴,自得其乐,至于发出的声音是有意让班天听的。 花凤露出惊诧之色:"是什么人有如此本领,能盯班大哥的哨?"班天哈哈笑道:"就是一直要和班某争天下第一无耻小人的百里小妖。"花凤愕然,小嘴巴张开,眨了眨眼,娇憨地笑道:"班大哥真了不起,连百里湘君这种天下奇人也敢惹,小妹佩服。"班天没好气地道:"花小姐,你也别找好听的说了,等我被他宰了你也就不用佩服了"花凤呆了呆,咬着嘴唇,吃吃笑道:"百里湘君神鬼难测,大哥还能如此潇洒从容,小妹真心佩服还不行吗?"愈是美丽的女人,愈是注重仪态,江心月也不例外,尽量展示优美的一面。如果像花凤张大嘴巴,高兴了还伸伸舌头,一定会变得粗俗。花凤则不然,无论什么样的仪态都浑若天成,就象盛开在空谷中最明艳的花朵,难以找到一点斑瑕。 班天冷笑:"百里小妖身受重伤,跑出来也只是丢人献眼,我当然不会把纸老虎放在眼里。" 两名上了年纪的老妪为班天和江心月摆好了水盆,并为两人准备了晚餐。班天一边吃饭,一边向江心月追问:"花凤对你说了些什么?"江心月白了他一眼,道:"班兄,别人背着你说的话,不想让你听到,自然有她的道理。如果可以告诉你,心月自然会说。"班天尴尬地道:"江小姐,花凤虚实难测,我也是怕你上当受骗。"江心月不以为然地道:"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她们的武学过于深奥,四姐妹才疏学浅,希望我能加入萧魂宫使这派武学发扬光大。"班天点头笑道:"这倒是一个好提议,你没有拒绝吧?"江心月没好气地道:"你班大侠都不肯加入萧魂宫,让萧魂宫发扬光大,心月又不想成为武林高手,怎会加入萧魂宫?" 班天心道:江心月不想成武林高手又怎会练武?她不肯加入萧魂宫是因为萧魂宫臭名昭著,不屑与之为伍。不由得调侃道:"逍遥录可是一本了不起的武学奇书,上面记录了各门派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武学精髓,还有神秘莫测的奇功异法。真是可惜,我为江小姐错过将遥逍录溶汇贯通成为一代宗师深感遗憾。"江心月露出神往之色,轻轻地问道:"逍遥录真的能起这么大作用吗?"班天脸色古怪,见天下才女心动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捧腹道:"小姐虽然聪明绝世,想法还是太天真。只有超常的人才能修成上乘武功,平庸之辈,就算给他绝世秘籍也是白费。"江心月粉面发烧,不悦地道:"心月还是第一次看到班兄笑得如此开心,自然是看出心月是平庸之辈喽?" 班天顿时笑脸僵硬,干咳道:"江小姐天姿聪慧,才思敏捷,怎会是平庸之辈?学武不单是天姿态聪明,还要有练武学的骨骼和潜力,除此之外,还要有持之以恒的信念和坚定的意志品格。"江心月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好了,心月并不想听你的武学经。我们下一步又怎么走?"班天道:"我们养精蓄锐,小妖却为了防我们偷偷溜走躲在暗处喝西北风,虽然敌暗我明,但暗中的敌人比我们更耗费精神。现在,我们趁小妖精疲力竭,再和他捉迷藏,看他是否能跟上我们。"朦胧的星光下,漆黑大地升起一层迷雾。 两人经过一刻钟沉闷的行走,终于通过长达里余的通道。推开一块黑色的巨石,来到黑山西山角。班天跃上地面,伏在地上侧耳倾听,笑呤呤瞧着刚从洞中出来的江心月,道:"小妖八成没有跟上来。我们趁他没有跟上我们之际,好好布置一下,让他摸不着我们从那里逃的,这回该轮到他头痛了。"江心月神色紧张地望着阴森的黑枫林。黑枫林风吹树舞,发出海啸般潮起潮落的怒吼声,偶尔有猫头鹰的尖叫声,寒人肌骨。阴森的黑山,神秘的黑山枫林,宛如可以吸入魂魄的地狱。林涛狂吼,如同魔鬼在地狱中绝望的哀嚎。 江心月平静的心田泛起恐慌的情绪,额上鼻上沁出丝丝冷汗,紧紧凑在班天的身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阴冷的世界里找到一点安慰和温暖。班天见江心月神色凝重,笑道:"江小姐身陷死亡林仍然从容不迫。怎会被小黑山迷林吓着?"江心月沉默了会,有些难以耻口地道:"死亡林虽然千奇百怪,我却能通过自已所学来理解它,但鬼神之说总是让心月毛骨悚然。"班天失声道:"江小姐可是天下才女,惊才绝艳,不会真相信鬼神吧?"江心月脸上闪出忸怩之色,装成冷漠地道:"班兄此言差矣,心月曾经专研过宗教之学,觉得可圈可点,冥冥中自有天意的安排,这也超越任何智者的理解。"接着缓缓道:"神灵竟究是什么,心月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但我决信神灵的存在,经存在于人的想象之外。" 班天失声道:"这就是江小姐被江湖人尊称能看破一切事物本质的慧眼吗?你见过鬼神吗?"江心月见班天一脸嘲弄,气道:"缈缈神州,因何而来?日月星晨为何日月交辉,永无休止?生生死死谁又能左右?偶尔出现一位圣人,预知五百年,岂是通过盖率而设的六十四卦解释的?班兄能解释清楚吗?"班天哼道:"世上没有绝对的智者,也没真正的圣人!只要是人就有未知的领域,你揭不开不代表以后就没有人能破解。神又算什么,我认为神是愚者和弱小的无知者为寻找心灵的安慰,摆脱恐惧的煎熬创造出来的。也可能是拥有大智慧的人创造出来迷惑众生的。" 接着有耸肩,微微一笑:"班某一向认为江大小姐有拥有大智大慧的才女,不应该被鬼神之说愚弄?"江心月见班天笑容诡异,出言挖苦,俏脸发热,愤愤不平地道:"心月只是弱质女流,自然是班兄认为的弱者和愚者的范畴。"班天眼见江心月凤目含威,气愤异常,顿时后悔胡言乱语,尴尬地苦笑:"抱歉,江小姐没有阐述过您的观点,乍听之下,我忍不住信口开河,请不要放在心上。现在迷雾四起,星月暗淡,正是黑枫林鬼打墙威力最大的时候,你心中存在对妖魔的恐惧,对看破妖阵有害无益。不如我们布置一下,让小妖摸不着头脑后,在潜回村落,躲上几日,等小妖追错方向,我们在绕远从桃花村小路潜回黄埔塬好了。" 江心月心里的气愤化作淡淡的惆怅,班天虽然口无遮拦,但还算善解人意。发现她对黑枫林的畏惧立刻改变计划,选择另一条艰难的道路。班天如飞舞的云雀,穿梭在山石和枫林之间,突进突退,自由翱翔,和以前向喷发一样快速飘荡有了明显的变化。两只手划过大小不一的圆圈,几十块桌面大的黑石在不同的方向飞起,沿着班天的周围旋转起来。班天英俊的脸上忽红忽青来回交替,露激动无比的神色。几十块黑石在他的控制下,轻飘飘地散落在几十米外。班天抹了抹额角的汗渍,压下心中的狂喜。经过连番大战,班天不但悟通了变化莫测的身法,还领悟了楚云飘传授的周天搬运大法第一层心法。 楚云飘有意无意地传授班天神龙九现和周天大搬运心法,但都是传了一半口决就停了下来。班天日思夜想,却无从练起。班天当然明白楚云飘的用意,如果班天认为自己能练成这两项奇功,早晚有一天会去求她。楚云飘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班天利用半套心法,穿凿附汇,悟出这两门似是而非的奇功。班天满意地扫着散落的石头,又仔细的布置一番。道:"我们趁小妖没有跟来,赶快离开。" 百里湘君阴柔的妖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班兄的障眼法,小弟自愧不如。幸好小弟一直在这里休息,否则的话,说不定真回被你的障眼法唬住。"班天心凉了半截,小妖实在可恶,他分明是见到班天和江心月安心休息,料定班天另有脱身之法,只要他擒下一个村民就可以查出五谷庙的秘密。明白班天会借暗道逃遁的意图,然后逃到黑山西角处静等他们。小妖耐心地等班天布置妥当才出言挖苦,存在让班天明白他的无所不能。让班天心生恐惧不得安宁。 班天虎眸寒光闪闪,来回扫视黑枫林,冷笑道:"四年前,百里兄大破黑枫林,今日有幸重临黑山,可敢和我同游黑枫林,见识下死后重生的黑山老妖。"小妖飘忽不定的妖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只要你班天敢去的地方,我奉陪到底。"班天被小妖耍弄的虚火上升,如果不能摆脱或者杀了阴魂不散的小妖,等他心力绞悴之际就该轮到小妖杀他了。他和小妖都对黑枫林很了解,现在他身边有江心月的负担,小妖则身受重伤。在这种情况下闯入黑枫林,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但是,班天想到小妖伤势全愈后他连一半的机会也没有,将心一横,暗忖:想对付小妖,就必须利有黑山这特殊的环境。只有黑山这种复杂的环境才能限止小妖神出鬼没的身法,再加上黑山老妖的变数,才有机会收拾重伤的小妖。班天深吸了口气,歉疚地扫了江心月一眼,柔声道:"别怕,只要有我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到你。"江心月从班天坚定的语气中听出对她的关心,苍白的脸蛋露出一抹红晕,无奈地跟着班天掠入黑枫林。漆黑的浓雾笼罩四野,延绵不断的黑枫林在山风的吹拂,发出鬼哭神嚎的呜吟。阴森的呜吟声在林海中回荡;浓雾在恐惧的啸声中翻滚;这是比死亡林更加阴森诡秘的世界。 死亡林与之相比宁静了许多。黑枫林中,夜猫的尖叫声和野狼的嗥叫声与奇怪的风吼声交杂在一起,奏出了阴寒渗人的旋律。两人手拉手,穿梭在诡秘阴森的树丛中。江心月全身毛孔不断收缩,冷冷的阴风正在侵蚀宁静的心灵。一股股死亡的气息正悄悄地潜入她快速奔涌的血脉,消磨着她的意志。江心月很少有这种恐惧和不安,她也为产生这种恐惧而羞愧。黑枫林宛如无间的地狱,每根枫树的后面仿佛隐藏着沉睡中的恶鬼,随时都会醒来侵占外来者的灵魂,这种可怕的感觉腐蚀着江心月的心灵。 黑枫林是幽冥的世界,谢绝任何闯入这个世界的一切。他们正是这里的入侵者。班天兴味盎然,他从来就不相信鬼神之说,也不会感受到黑枫林中的异样,他机警地观察着四周不断变化的环境,拉着江心月冰冷的手快速移动,低声道:"江小姐放心,四年前,班某在黑枫林中逗留了七天七夜,对黑枫林的了解不比小妖差。他身受重伤,这种环境又限止了他轻功的发挥,绝对斗不过我。"江心月叹了口气,强慑心神,幽怨地道:"班兄的想法虽好,似乎忽略了意外情况,万一黑山老妖找上我们,岂不横生枝节?"班天嘴角逸出冷笑,哼道:"黑山老妖现在没闲情逸致来对付我们。" 江心月缓缓道:"何以见得?"班天哂道:"其实,凭江小姐的才智应该能想到。"江心月一怔,露出疑惑之色。班天肯定地道:"柳恨水来到黑山,自然是真对黑山老妖而来,黑山老妖这几日龟缩不出,很显然忌惮柳恨水神鬼莫测的身手。如果我们不去惹他已经烧了高香,又怎会有闲情横生枝节?"江心月想想觉得班天说得大有道理,柳恨水阳气杀气两重,鬼神见了也要畏惧三分。黑山老妖或许真没有闲情理会他们。想到这里芳心略定,就在这时前面林木的深处传来一阵阵毛骨悚然的凄厉鬼嚎声。那声音沉闷,嘶哑,仿佛沉睡的恶魔从地狱中觉醒,绝望的嗥叫声充满残忍的味道。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嘶哑的吼叫,声音相互交杂连成一片,高低起伏,使阴森的黑枫林笼罩上地狱般沉重的气氛。 无数星星一样不住变幻色调的鬼火骤然间满天起舞,闪烁着幽暗的蓝色光芒,忽明忽灭,如同无数厉鬼在虚无的世界眨动着眼睛。盏红灯林间的尽头冉冉升起,将迷雾映照成鲜艳的粉红色。江心月心头狂跳,胸脯剧烈的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压住的肺叶让她无法呼吸,她睁大眼睛睁不能置信地看着鬼火从无到有,从蓝转红,随着声改朝换代断肠的魔音飞快地旋转。一股无形的力量侵入江心月的心灵,她每根神经都在抽搐悸动。鬼嘶如杜娟啼血,涌入她每点血液中,娇躯几乎和这个冰冷的世界一样寒冷。江心月情不自尽伸出手紧握着班天温暖的大手,只有紧挨着浪子班天,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班天眼睛亮了起来,嘴角闪出不屑的冷笑,淡淡地道:"江才女精通奇门阵法,应该对魔门邪门异法有些了解吧?" 江心月苍白的脸上闪出困惑,努力集中精神:"心月虽然听过消失已久的魔教传说,但对他们的法术并不了解。"班天脸上冰冷得如同大理石雕,森严地道:"他们那些法字门阵法,也不外乎是正宗的奇门术加了些千门幻术,没什么了不起。"手指东南方飘浮着的九盏红灯,轻声道:"这是红灯迷魂阵,是通过三才、六合、九宫阵法演化而来。他们通过迷烟和巨毒灯蕊设定阵门,再利用烟雾和光线折合借物隐形,令他们本来简单得利我太能看破的阵法充满妖邪之气。"江心月盯着东南方的九盏红灯,九盏红灯不断改变幻方向,如游动的长蛇,的确隐含阵法的奥妙。暗忖,正宗的阵法固定在一个地域上,虽然威力庞大但却耗费人力物力,又无法移动阵门。法字门的奇术却能利用妖艳的红灯设定阵门,既能不断改变阵形又省下人力物力。最让江心月不解的是红灯相距十米,飘浮在五米的空中,就算柳恨水、小妖这样的高手也不能将相距九十米的红灯驱使如臂。 这时,九盏红灯再起变化,分成三组,向两人正前方包抄而来。江心月面色更加苍白,觉得胸间沉闷得要炸开一样。见班天在妖异的气氛中眉飞色舞,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忧郁地道:"我们可能被老妖发现了。"班天失笑摇头:"江小姐放心,班某并非粗心大意之辈,在这种迷雾中,老妖没有发现我们的本领。"江心月奇道:"莫非,老妖发现了百里湘君?"班天苦笑起来:"我到希望老妖火拼小妖,可惜他也不会那么轻易让老妖发现。"江心月清秀的柳眉扭在一起,摇头道:"心月虽然不懂法术,但对阵法却颇有心得,单从阵法上来说,阵门杀气外露,阵型森严,黑山老妖绝不是演习排练。" 班天思索良久,恍然道:"今夜山雾迷漫,正是他邪术威力最大的时候,如果他还龟缩在地洞里就别在黑山献眼了。他要对付的人应该是柳恨水!"接着侧耳倾听,阴森的鬼嚎声充满了杀伐之气,奇怪地道:"难道黑山老妖和柳恨水开火的时候到了?江小姐,我们赶快躲起来。"说罢,拉着江心月的小手,小心翼翼向红灯飘浮之地潜去。江心月见班天严肃的脸上透着兴奋。明白班天又兴起看热闹的心思。两人悄悄来红灯三百米之外。班天手揽江心月细腰,无声无息攀上十五米高的古树之巅。定睛观望,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江心月透过树隙向下观望,秀目也同样闪出困惑。两人一直认为惹上黑山老妖的,不是小妖百里湘君就是千里独行侠柳恨水。现在,却看到一对年青男女从二百米外的树间穿插奔跑。九盏风灯变化着方位,始终笼罩在那对男女奔跑的方位,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每盏灯下,十米范围都笼罩在粉红色的妖雾中,雾中鬼影晃动。青年男女惊惶失措地看着三面压来的红灯,在阴森的狂风中瑟瑟发抖。青年男子绝望地看着妖灯,两腿一软瘫坐地上。少女白玉无瑕的脸上露出爱惜,痴痴地望着落魄书生。迷惘的秀眸渐渐地露出坚定的神采,将书生搂在怀中,哀怨地道:"树晨,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送出黑枫林!你一定要记住,当我撞向妖灯魂飞魄散的一刻,你要借着我对你的爱打开的通道,奋力逃出黑枫林,记注,小倩永远永远的爱......" 话音未落,少女轻飘飘站起身,左手前伸,如伸向夜空的兰花,如雪的白纱衣在风中飘舞,乌黑长发在身前飞扬,如同一片爱的风帆。书生凄惨绝望的声音在黑枫林里回荡,他无力地伸手死死抓住小倩的纱衣,雪白的披风顺着少女光洁的手臂划落,那是一幅凄艳迷人的画面。少女轻盈的身体轻飘飘离地飞起,如同奔向九天的嫦娥,冲向空中的妖灯。江心月纯净的目光闪出迷雾一样的忧伤。班天冷酷坚韧的脸上也露出痛苦复杂的表情。心念不断转动,他从两人仓皇的步履中自然判断得出,书生只是一个普通人,少女有些功夫也只不过是江心月之流。这样的两个人,黑山老妖根本没必要动用什么红灯迷魂阵,只要派几个罗娄就完全可以收拾他们。所以,班天断定这对男女有问题,最大的可能是黑山老妖放出来的诱铒。 班天不会笨得上黑山老妖的当。再说了,就算这两人真是误闯黑山,惹上黑山老妖,也和他没什么关系。班天不是江湖大侠,犯不着为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暴露身份。当聂小倩说出'树晨'时,班天明白过来,这两个人是惹得到南宫兄弟在黑山失踪的南宫树晨和聂小倩,不由得又对这两个素未平生的人产生了极大好奇,大有蠢蠢欲动之意。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 班天和小妖在黑枫林生死较量!他不可以轻举妄动,他要耐心等狂妄自大的小妖先露出马脚。当聂小倩为了爱义无反顾飞向风灯的一刻,班天彻底被感动了。班天是机智超群诡计多端之辈。越是智力超群的人,越是对各种没有见过的事物充满怀疑。班天正是这种人,即是多情的浪子也是无情的浪子。他心中渴望着拥有一份真爱,但不相信这种感情。 今天,他终于见识这种飞蛾扑火的真情,见到了用自己的生命却捍卫真爱的人。他忍不住了,他不能忍受这种至情至性的女人死在他的眼前!否则,他就不是浪子班天。班天在聂小倩眼看就要撞上风灯的刹那,如同一道喷发的火焰,追上二十米外绝望的聂小倩。左手一探,拦腰夹住小倩柔软冰冷的腰肢,右手迅速拔出弯刀,划出一道锐利的刀芒。三盏风灯在班天弯弯的刀下如断线的风筝,撞向左右两侧的风灯,九盏红灯转眼间相互撞在一起,喷出一团奇异的妖雾,迅速扑向班天。班天就见识过这红灯阵的妖雾的厉害,从出手时班天就想好了如何躲过毒烟。班天脚点树杆凌空改变方向,闪电般突破妖雾笼罩的范围。 粉红色的亮点变成点点鬼火,在班天奇异的真气拉扯下,飘向浓雾的深处。一阵阵更激昂、更凄厉的鬼啸声中,班天和小倩如一对翩飞的彩蝶,飘舞着、缓缓落在落魄青年身边。班天放下小倩,神色凝重盯迷雾深处。幽蓝色的鬼火正在不断凝聚,一团团耀眼的光芒飞起,组成一盏盏诡异的妖灯。班天小看了红灯迷魂阵,本来盘算凭借自己的速度一举破掉迷魂阵,然后凭借自己对黑枫林的熟悉,先将这两人藏起来再说。想不到事隔几年,红灯阵再起变化竟然能散而再聚,转眼间,九盏风灯变成十八盏妖灯,闪着幽深的红芒。心月眼见红灯在声声断肠的厉鬼哭嚎声中,由远而近,心又开始不争气的狂跳起来,觉得每根神经都透着寒气,忍不住飞身下树,来到班天身边。 班天见江心月一付心有余悸的样子,硬撑着道:"江小姐放心。区区红灯幻阵,还不放在我的眼里。"接着寒声问聂小倩:"你们既然没有降妖捉怪的本事,为什么跑到这里,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落魄书生拉着小倩的玉手,一脸委屈地向班天跪拜:"小生南宫树晨,谢大侠救命之恩。"江心月苍白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失声道,:"你就是南宫树晨!那她就是多情女鬼聂小倩?"聂小倩面色凄婉、悲凉的俏脸上,飘浮着神秘灵秀的幽艳,缓缓欠身施礼:"妾身正是聂小倩。"班天眼中寒光闪烁,冷声道:"你真的是女鬼?" 聂小倩无奈忧郁地轻声道:"妾身虽是鬼,却无意祸乱人间。"班天虎目寒光大盛,英俊的脸上露出了肃杀之气。心念转动,看来他上当了,聂小倩现在还咬定自已是女鬼,摆明了在替黑山老妖摧毁自己的意志,至于刚才什么身撞妖灯,恐怕也是引他上钩的一步险棋!想到这里,厉声道:"聂小倩,人鬼殊途,本法师专门降妖捉鬼,你既然成认自己是鬼,就莫怪本法师不可气。" 说摆,三尺弯刀寒光大盛,缓缓指向聂小倩。无数鬼火在层层浓雾中忽隐忽现,阴森的鬼泣声在黑枫林里不断的回荡,最后完全锁定在他们四周几百米内,每一方的上空,同时飘起九盏红灯,三十六盏妖艳的风灯缓缓飘来。班天心中恼火,他必竟没有小妖坚韧残忍,强行出手率先暴露了目标。此刻,三十六盏红四面罩来,他也没有把握冲出改良后的迷魂妖阵。聂小倩自称女鬼,一定是在耍弄他。如果他相信聂小倩是鬼,就等于相信了黑山老妖是非人力所能抗拒的妖魔,从而产生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心中暗道:聂小倩就算真是鬼,他能杀了聂小倩,就等于有杀黑山老妖的能力。如果她是人又不是老妖的卧底,那么她的命是班天救的,他杀了聂小倩也没什么好内疚的。 班天越想越觉得有理,英俊的脸露出狰狞之色,弯刀缓缓劈向聂小倩。江心月花容变色,忍不住抢在聂小倩身前,拦住班天,责道:"且慢,你既然不相信鬼神之说,小倩就是人,既然是人,还为什么要杀她?"红灯闪烁,越逼越近,班天突然没有耐心和江心月解释起来,低喝:"你给我走开!她的命是我救的,本法师凭什么不可以杀她?"江心月听班天演戏一样自称本师法,神色古怪地道:"班大法师既然是要为民除害,怎可对弱质女流横下杀手?"厉鬼哭嚎声声断肠,更让班天烦恼之极,左手一探,粗暴地将江心月推开,弯刀再次劈向聂小倩的头顶。 南宫树晨扑在聂小倩身上,嘶声大呼:"法师,你要杀就杀小生吧!"聂小倩回手推开南宫树晨,迎向班天的弯刀,悲声道:"树晨是人,法师在杀了妾身后,请将树晨带出黑枫林,妾身请愿在法师刀下魂飞魄散。"班天目光如两把利剑,射入聂小倩幽深清秀的明眸深处,仿佛能将她思想看通看透一般。弯刀缓缓劈聂小倩的头顶,缓缓下移,七寸,五寸,三寸。聂小倩雪白的长衣在刀下翻飞,乌黑的秀发在刀气压迫下掩住苍白的脸,清秀的明眸始终绝望的盯着南宫树晨。弯刀在聂小倩头顶一寸处曳然而止,班天气馁地盯着坦荡的聂小倩,苦笑摇头。 南宫树晨又扑过来跪在他的脚下,痴情的眼泪横流,悲声道:"法师,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小倩虽然是鬼,但却本性善良,要不是黑山老妖用妖法控制也她的魂魄,她不会加害别人的。"班天英俊的脸上阴暗不定,冷声道:"聂小倩,本法师再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如何被黑山老妖控制的。" 聂小倩忧伤地道:"大约两年前,妾身遭人杀害,魂魄便被黑山老妖慑来,利用可怕的妖法将妾身的魂魄凝聚成形,替他慑取青年男子的精华,助修炼妖术。" 班天缓缓收回弯刀,斜指前方,大喝:"黑山老妖,你给我听着!本法师只是路过而已,没兴趣和你纠缠。识相的,收回你的鬼把戏!惹火了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黑枫林。"周围风灯距他们只有五十米的距离!飘渺的红灯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盏红灯下的粉红色的妖雾中,隐现出一个身穿红衣、手持长刀的怪物。三十六盏红灯,三十六个怪物迈着同样的步伐,鬼气森森地向他们逼来。班天终于看清了这些披头散发的怪物的脸谱,他们拥有同一张五色鬼脸,狰狞恐怖,尤其是他们的眼睛,那是最邪恶最冷酷的眼睛。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那绝对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眼睛。班天目不转睛地瞅着这些怪物,冷笑道:"各位鬼大哥慢来,小弟也和你们一伙的,咱们何必鬼打鬼呢?"说罢,用手一摸,脸上也挂上一张和他们差不了多少的鬼面具。 那些怪物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在妖灯指引下,长刀高举,向他们冲来。班天随手一抹,恢复了本来面目,倏地凌空跃起,弯弯的刀如同弯弯的月光,流水般涌向左侧的九盏妖灯。妖灯下的九名怪物几乎同时跃起,挥刀劈向班天。班天凌空翻转,脚点树杆,旋转着横飞,声东击西,弯刀横扫九盏妖灯。九灯齐灭,在班天刀下如流星般投向左右两侧。九点妖艳的烟火从左右两侧的灯阵中爆起,瞬间泯灭。班天的弯刀顺势下划,劈向失去红灯指引的众妖。四颗鬼头在班天刀芒中飞起。班天形如鬼魅,,扑向左方红灯。 九盏风轻飘飘地飞舞,其中,两盏飘向班天左右两侧的妖灯,突然炸开,一团团粉红色的妖雾,将班天罩在其中。班天大惊失色,魔教毒烟十分歹毒,班天的晓阳神功也很难抗拒毒侵蚀,忙顶住呼吸身体下沉,冲出妖雾。九位怪物冰冷的眼睛死死紧盯着仓皇下坠的班天,九把长刀闪着阴森的寒气,狂劈身落入重围的班天。班天在乱刀之下,飞快地转动,大喝:"周天大搬运!" 四名被班天砍下头颅的怪物,一边喷撒着黑色的血液,一边和其他怪物一样迈着沉重整齐的步伐向着四人逼进,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才缓缓倒下。 十几盏妖灯同时落在火海中。班天长发飘飞,如下山的猛虎,冲向右侧的七位怪物。弯刀连闪,三名怪物头颅飞起。厉鬼的惨嘶声越来越尖锐高昂。怪物听到激昂的鬼啸声,居然无视班天猛烈的刀光,放弃抵抗,转身奔向起火的枫树。班天得势不让人,飞身赶上怪物,闪电出刀,砍下四名怪物头颅。无头怪物纷纷扑到起火的枫树下,利用满腔的魔血撒向火焰。怪异的场面让在场的所有人胆颤心惊。阴森的鬼嚎声绵绵不绝,其余的二十多位怪物同时挥刀斩断手臂,在无形的力量指引下,将魔血喷向燃烧的枫树。火势在怪物齐心协力的献身扑救下转眼熄灭。,班天呆呆地看着怪物一流尽最后一滴血,缓缓倒下,背脊升起刺骨的寒意。 黑山老妖竟然可以完全控制这些怪物的生死!心中盘算,自己的碧磷鬼火用光了,黑山老妖的法力似乎不是他班天所能抵挡的。就算孤身一从黑山老妖控制的黑枫林逃生十分困难,更不用说保护江心月安全离开。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这场大火!冷喝道:"黑山老妖!你要是有种,就躲在阴暗的角落,本法师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见识见识你的本领,否则,惹恼了我,可要火烧黑枫林!"班天说罢,又转向南宫树晨:"南宫树晨,本法师听说你一个月前已经下山了,怎么还困在黑枫林?" 江心月不由佩服起班天来,看来他并没有受到聂小倩是女鬼的影响,并没有对黑山老妖产生恐惧。否则,不会有闲情逸致问这种不痛不痒的问题。此时的班天,眉目之间闪动着朝霞般的神采,周身笼罩一股无形的杀气,光芒四射,似乎根本没将眼前的危机放在眼里。南宫树晨戚声道:"七天前伯父上山后一直没有下来,忍不上山看个究竟,结果被抓到黑山练狱,要不是聂小倩答应他们继续吸人精血,黑山老妖早就把我杀了。" 班天冷笑了一声,沉声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对聂小倩喝道:"你既然只不过是老妖控制的游魂,又凭什么能将南宫树晨救出来?"厉鬼勾魂般的声高抗嘹亮,与另一侧同样的鬼嚎声连成一边。班天面寒如水,虎目漫不经心观察四周,思维却高速的运转,他在等待着一个奇迹的出现,他相信这个奇迹就在眼前!聂小倩用忧伤的语调道:"因为这几日,来了个道法高深的法师。老妖忙着今晚的斗法,七二地煞全体出洞,练狱中并没有精壮的怪物,妾身就趁这个时机将南宫树晨救了出来。" 江心月叹道:"想不到天下真有生死相伴的情感。"班天苦笑,明白江心月这样的才女也和浪子班天有同样的感慨,无法相信世间真情。叹道:"正因为他们至情至性,我才会不自不量力地强揽这份瓷器。"江心月明媚的秀眸露出期盼之色,道:"既然班兄有助他们之意,何不趁迷魂阵已破,黑山老妖又没有赶来,先将他们送出黑山?"班天心道:江心月是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江心月虽然是才智过人,可毕竟是女流之辈,心神大乱后无法发挥平日的才智,如果,她气定神闲的时候绝不会有此询问。 试想,那些怪物只是没有意志的行尸走肉,是在精通驱鬼术的妖人控制下追杀他们的。怪物死了并不代表破了迷魂阵。隐藏暗处的妖人还没有现身,他们根本没有逃的机会!班天没有回答江心月的询问,而是高声断喝:"黑山老妖,我知道你在这里,不如出来我们好好谈谈。"一阵阴森的嚎笑声,从左侧几十米外的枫林后传来,声音中充满了杀机:"班天,本坐本打算给你逃命的机会,你却不领情,识相的,现在走,还来得及。"班天冷笑,黑山老妖不会这么好心放了他们,他只不过是让班天升起侥幸之心,班天不会让他的当,大声道:"黑枫林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班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种的,尽管放马过来。" 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十分不耐:"班天,本坐生前就和你齐名,得道后威力大盛,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班天愕然,黑山老妖竟然会与他齐名,真是稀奇?不由好奇心大起,想看看黑山老妖到底是什么货色,故意激怒他:"缩头乌龟,你既然什么威力大盛,未何还龟缩不出。" 那人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喝道:"班天!你既然找死,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现在的神通。"十余盏妖灯再次飘浮起来,妖灯快速围绕着一棵古树旋转。班天专注地盯着苍天古树。妖灯发出连串的爆响,一齐熄灭,巨大的白色光芒在古树的四周闪烁,银色的光芒飞迅速向班天推移,在班天身前十五米处凝聚成形,一条白衣影子变得越来越真实起来。光芒隐去,一位气宇轩昂的青年显露出来。 旋即想到,玉树剑客二十几天前死在黑枫林。玉树剑客萧离别的武功比他班天高明不了多少,绝不可能是黑山老妖!充其量是其手下小头目而已。班天放声狂笑:"正一道好歹也算是名门正派,掌教玄通法师张留孙也算是了不起的人物,想不到其门下弟子既然投身魔道,真他妈的可笑之极。"萧离别阴森地道:"正一道的萧离别已死,本坐是黑山护法!班天,你别逞口舌之利,既然要见识本座的法力,就来吧!" 玉树剑客在团团白光中快速拔剑。白光刹那变成朱红色,如燃烧的火焰,萧离别的剑尖上流动着长蛇一样翻转自如的青芒,青芒转眼间生长到丈许长。这不是剑芒也不是先天剑气,这应该是奇异的妖法,一种不应该在世界上存在的勾魂的魔索!玉树剑无形拉长,长过了丈许,青芒如同剑锋上飞起的妖龙,飞旋着,斩向班天的腰背。班天冰冷的目光,默默地盯着青芒,在青芒眼看归身之际,猛然转身,绕过青芒,加速冲向红光隐现中的萧离别。 青芒仿佛长了眼睛绕个圈,盘旋翻转,再次刺向班天的后心。玉树剑客矗立在妖光中,勾魂慑魄的眼睛闪烁着奇光,冷冷盯着快速向他扑来班天,丝毫没有躲闪的企图。弯弯刀如弯弯的月光,如女儿伸展的弯弯的腰身,如一道弯弯的彩虹劈向萧离别;背后的青芒如影随形,将在班天劈中萧离别的一刻击中班天的后心。决战中的年青高手神色同样超常的冷静,锐利的目光都闪着强大的自信,似乎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江心月和聂小倩的眼力都能看出,随着班天一刀劈下,两人只有同归于尽的下场,忍不住相继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一刻,班天变招了,突然凌空上升三尺,像飞鸟盘旋。玉树剑客清秀的脸上露出阴森自傲的寒气,班天不敢和他同归于尽加上临敌变招,萧别离就算不用妖术也一样可以收拾班天。他忍不住放声大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班天,竟然是贪生怕死之辈。"他的话音未落,班天借一棵古树之力,双手一称,身体横移扑向银辉七米之外的古树,弯刀划一道惊艳的长虹,猛劈在枫树上。妖光中的萧离别脸上露出惊恐,他不明白班天凭什么会看破他的妖术,手中长剑快速前撩。弯刀劈在树上,妖光笼罩的萧离别却一声惨嘶,仿佛有一道红芒从天而降,将他左臂从身上分解开来,随着萧离别的惨嚎声,血光飞溅。妖光里萧离别支离破碎。 江心月这时才看到紧贴树杆的萧离别的真身,左臂已断,右手挥舞长剑,咬牙连挡班天连环夺命的狂击。 这一刀仿佛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阴森的刀气紧紧索住了班天的全身精气。班天霎时明白,就算精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也不一定能接得下如此凌厉的一刀。班天纵横江湖,首先就是刀快,再者就是功力非凡。可是,偷袭者无论速度还是功力统统在班天之上,偷袭者是第一流的刀客!萧离别见到丈二春秋大刀从班天身后飞起,顿时暗松了一口气,想到班天断他一臂,咬牙切齿,长剑一抖,配合春秋刀疾刺班天前胸。 班天前有萧离别的长剑,背后有春秋刀。电闪雷鸣的光景班天想出三四个逃命方案,可是,他无论逃向那里都是死路一条。只有将心一横,加速前扑,完全不理会春秋刀危险,全力劈向萧离别的头颅。萧离别大惊失色,他没有料到班天会拚着被长剑穿胸、春秋刀劈成两半之危,也要拉着萧离别陪葬。萧离别援兵已到,没有必要和班天玩命。忙长剑上撩,硬架弯刀。按他的想法只要接下班天的一刀,班天已经被春秋霸刀斩成两断。 班天见萧离别退让,总算松了口气。刀剑相交,萧离别发现班天的弯刀轻飘飘没有半分力道。他因用错力量,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几乎要扑到班天身上。班天就在萧离别忙中出错的光景,如一阵旋风,从萧离别身边划过,滴溜一转,躲到了萧离别的身后。弯刀刺向萧离别后心,逼着萧离别前冲迎向春秋刀,这是班天阻止可怕的春秋刀的唯一方法!萧离别无奈前冲,却忘了黑山长老的春秋刀刚猛绝伦,有去无回,绝对不会认他是不是同伙。春秋刀毫不停留,如同一道闪电,轻轻一抖,将萧离别斩成两截。班天躲在萧离别身后,仍然感到春秋刀可怕的力量。 ※※※※※※ 劳动一日可得一夜安睡,勤奋一生可得幸福长眠 王啸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