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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悍匪 第一章 时局动荡三丫回国 省长围子坐落在东北平原的西南,是个方圆五百米见方,用土墙围起来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农庄。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原因是伪满洲国的一个省长曾经到这里的一个大财主马俊杰家住过,而且经常到这里来打猎。毕竟是个大官,也算沾了光,所以马家就干脆把名字改成了省长围子。还别说,自从有了新名字,省长围子就很少遭遇“胡子”的侵扰,也许是给省长的面子吧! 那时候的关东土匪特别多,所以当地大大小小的财主都把整个屯子围起来。开东南西北四个门,又在东南、东北、西北、西南四个角修起高高的土楼子,称为炮台。平时总有人在四个炮台站岗放哨,一有风吹草动就准备战斗了。围子外面是很深的壕沟,这是专门用来对付“胡子”的。当然越有实力修筑的越象样,省长围子沾省长亲戚的光,自然修筑的就比较气派、坚固,这也给马家人一种安全感。 马俊杰的曾祖父是山东马家河子人,下关东靠着山东汉子的勤劳,和东北黑土地的肥沃,慢慢地创下了一份不薄的家业,成了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到马俊杰这辈自然更是了得。马家的祖上在清朝的嘉庆年间曾做过俯台大人,可后来到同治时期就逐渐家道衰败,到马俊杰曾祖父这一辈日子过得实在不行,就下了关东,并在东北这片黑土地上又创出了一番基业,总算对得起马家的列祖列宗。 到了马俊杰这一辈,马家在东北平原西部也算是远近闻名的大财主。人都说“纨绔子弟少伟男”,可马俊杰却不一般,他深知自己虽说有些钱,可那是不行的,尤其在这个战乱的年代钱有时不但不顶用,反而是个祸根。于是他把他的二儿子送到了国民党的部队里当了兵,因为家里有钱,又舍得花,经过运做,马家的二公子在部队混得很不错,二十几岁就成了营长,小伙子前途无量啊!但马家的老二和马家的三丫头比还差一截,要说马家的三丫头那可是了得,二十一岁就到日本留学读书,而且练就一身地道的日本功夫,还有一手百步穿杨的好枪法,十个八个的人都到不了她的近前。这也是她老爹让她出国要学习的,毕竟那时的天下很不太平,有一身功夫是有好处的。 眼看着时局越来越乱,马俊杰与在家的大儿子和三丫头一商量,这里不是安全之所,更非久留之地,得把财产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去。考虑再三,决定把一部分财产转移到奉天(现在的沈阳)去,正好老二就在那当兵,也好有个照应,慢慢的全家都到那去算了。 旧历的年关在关东的农村那是最重要的节日。省长围子就马家这一户大财主,围子里住着三十来户杂姓的佃农,他们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生活,为马家创造着财富。可那有什么办法,人家是财主啊,地是人家的,种了就得叫租子。好在马俊杰不是个心狠手辣的财主,平日里对他的佃户还说得过去,所以一到年关,省长围子的节日气息还是比较浓重的。先说马家住的大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大红灯笼挂在门庭的两边,照着左右两个威严的石狮,显出了财主家的富足和气派。过年的各种备品是从离这里有百十里路的范家屯购置的,也算是应有有。年三十的早晨,管家就吩咐下人把马俊杰亲手写的对联贴在朱红的大门两侧。今年写的是: 马俊杰没太高的学问,比不上他的三丫头,可他在这个围子里毕竟是说的出的。因此每到年关他都要亲自想出一副对子,写好了让下人贴在大门上。尽管对仗的不是很工整,可他还是很欣赏他自己编出来的东西。 省长围子笼罩在旧历年喜庆的氛围中。过了除夕是春节,再过了初一、二,年的气氛也就逐渐淡化。过了正月十五,再能盼的也就是二月二了。穷富人家的年从时间上都是这样度过的,佃农过了初六就拿活了,开始准备春耕,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马家是过了正月十五才让老大和三丫头一起动身去奉天的。 因为时局的动荡,关东的土匪、“胡子”到处都有,所以走的时候马俊杰特意挑选了十来个体格壮实的家人陪着一起去,还带了几干枪。那时候的财主家为了防备万一都准备了一些枪支弹药,好用来对付夺财的“胡子”。 一切准备妥当,正月十六那天,三丫头和她的大哥带着十几个家人和几箱子的金银细软像一个镖队奔着奉天出发了。 第二章 大河渡村遭遇土匪 临出发前马俊杰就和三丫儿商量好,把他们这一行人装扮成商贩的样子。特别是三丫儿也改了一身的男装,不认识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英俊的小伙子竟然是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 一行人晓行夜宿,踏着关东厚厚的积雪向着奉天城奔去。 这伙人还得数三丫头最可以,也许是艺高人胆大,她成了这一行人的主心骨。三丫头腰里别着她老爹让二儿子在部队给他淘弄的一把“王八盒子”手枪,当时那枪是比较厉害的,用起来就像一顶小机枪,不过这枪女人拿着稍微大些,也多了几分粗野,可有这么一把枪也真能壮不少胆量。 走了能有五天的光景,三丫一行人来到一道沙梁子,虽然不很高,但长满了黑不溜球、弯曲溜巴的榆树,草木狼林的。一打听说这是个绵延几十里的山,也没个正式的名字。当地的老百姓住山东面的就叫这山为西山,住在山西面的就叫这山为东山。那山是东南西北走向的,山上除了荒草就是榆树。 山脚下有一个不大的村落,在村子和山中间一条小河,也许是借了这条河的名气,村子叫大河渡。原来这条河是很宽的,后来淤沙越来越多,渐渐地变窄,成了如今这样的小河,可村子的名字并没有改过来,依旧叫着原来的。 在大河渡村里的一户人家吃了饭,日头也快卡山了,走是不能再走,只好和这家人商量着住下来。马家的老大和三丫轻易不说话,一切对外的事情都是家里的二管家来张罗。二管家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儿,一般的人都禁不住他那一通云扇雾罩。这不这一家人就被他给迷糊住了,管吃管住的,还满热情。在这动荡的年代,人们总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很少有谁愿意搭理生人。 睡到半夜,突然一阵枪响,把所有的人都吓醒了。外面传来嘈杂的叫骂声,还有人的啼哭声。 呼吸听着外面的一切,等待着事态的发展。过了一会儿,人声越来越近了,有晃动的火把走进这家的院子里来,不一会儿,房门被砸响:“有活人吗?快点灯开门!” 他们都清楚,遇上砸窑子的“胡子”了。和马家老大几个男人住在南炕的主人哆嗦着不敢下炕,可砸门的越来越凶,不开门是不行了。主人点亮了麻油灯,下地刚把门栓拿下来,“咣当”一声就被踹开了,几个手里拿着长枪的“胡子”一阵风似的闯进来,有人手里举着火把,整个小屋被照得通明。 为首的“胡子”一看,这南北二炕住了十多口人,神情立刻紧张起来,手里拿着的也是一把“王八盒子”,下意识地端到了胸前。四下里扫视了一圈,眼光落到了放在屋地上的几个木箱子,顿时来了精神似的,嘴里骂着:“赶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们是要钱不要命,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被这阵势吓住了。 三丫一直没知声,她心里盘算着这一关该怎么过。见二管家的话人家根本不在乎,就站出来走到那个为首的面前,面带笑容地说:“各位老大,给个薄面,管家,拿出些山货给各位老大。” 为首的打量着三丫,没说什么,心里也在嘀咕着,看来这个人才是当家的。尤其是和三丫炯炯有神的眼光相遇时,他的内心升出一种无名的紧张。但对钱和财宝的渴望使他的胆怯又消失了,于是说到:“不行,全部拿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冲着天棚就是一梭子,那股匪气暴露得一点无遗,看来今天这一关是难过了。 屋内的空气像短暂地凝滞了。即而为首的胡子吩咐手下就要抬箱子,三丫的火气腾地涌上来,她冲着大哥和几个家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一个箭步冲到那个为首的身后,一把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用不知什么时候掏出来的王八盒子顶在那人的脑袋上,“都别动!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这突然的变故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几个家人顺势把藏在被窝里的长枪也都端了起来,真是剑拔弩张,一场伙拼随时都可能发生。 第三章 打道回俯一路平安 三丫哥仨个在奉天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三丫和二哥就领着一行人回了省长围子。一路平安,不日回到了围子。然而,一到围子的大墙下,三丫就感觉到围子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一副破败的景象。急急忙忙进了围子,来到自家的大宅子前。原本剐静的朱红色大门上布满了弹孔,右侧的一扇已经脱落。来到前厅,也没见家人的影子,再往里走只见在大厅北侧一个黑色的“奠”在素白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扎眼。前面是香案,下面停放着两口画着廿四孝的红木棺材,在棺木的前面放着黑色的泥盆,里面还没有燃尽的烧纸冒着缕缕轻烟,像是要飘向天堂,去告慰死去的灵魂。 老管家伤心地哭了一阵子,才渐渐定下神来,把三丫走后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他们。 人总是这样,在面对突然的变故时,谁都难免痛苦、失措。然而当从这种痛苦、失措中稍微解脱和镇静下来时,还是要面对残酷的现实,尤其是人死不能复生,一味沉浸在悲伤中是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的。 三丫和大哥戴上重孝,与家人把父母安葬在马家的坟茔地里,就这样在意外和伤感中送走了父母双亲。 等丧事办完,和老管家细问哪天的情形时,老管家说那伙胡子当天打进省长围子时气焰很嚣张,为首的在杀马俊杰的时候还对着围子里的人说:“老子他妈的是龙山黑界庙的,有不服气的到那里去找我朱老六好了!”胡子当时可能没把省长围子的马家放在眼里,所以才气焰嚣张地扔下这句话,可就因为这句话,让朱老六断送了自己的性命,那当然是后话。 三丫在家里开始招兵买马。动乱的年代,人们的生活很不安生,所以有很多人倒愿意大家凑到一起,图个热闹,又有了依靠,人们都有一种趋众的心理。 何况又不愁吃穿,另外也有一些人遭受过土匪的洗劫,从内心里恨土匪胡子,也想报仇雪恨。所以三丫的队伍很快就发展到百十号的人,因为要等大哥从奉天弄回枪支弹药,就在家教那些人练功夫。 三丫也许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拿出的一招一式都像那么回事,工夫又好,所以大伙没有不服气的。她拉干子主要是想报杀父之仇,所以她明确了她这只人马绝不抢老百姓的财物,而是专门对付欺负百姓的土匪和日本鬼子。就这样三丫队伍的大旗就算树起来了,单等着大哥把枪支弹药弄回来就找朱老六去报仇算帐。
过了端午节天一天比一天暖和,三丫的队伍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也感觉基本成型,大哥也从奉天给她弄回了不少枪支弹药,这一武装还真像那么回事了。大哥没有加入三丫的队伍,只是帮三丫办完军火的事情就携儿带女去了奉天,扔下三丫一个人来支撑这个曾经人丁兴旺的家。他就是这么个人,他的心里也不是没有父母被杀的仇恨,可他没有哪个胆量去报仇,与其再提着脑袋去冒险,还不如领着老婆孩子过安生的日子算了。三丫也没有强求哥哥,毕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他的想法也可以理解。不像自己,只身一人,即使为报父母的仇死了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所以三丫是铁了心要做下去。 三丫的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就绪,就决定带着队伍去龙山黑界庙找朱老六报仇。出发那天,三丫在爹娘的坟前杀了一只公鸡,祭拜一番,并立下重誓,要提着朱老六的人头回来告慰爹娘的在天之灵。 队伍在一个风轻月高的晚上出发了。说不上浩浩荡荡,但一百多号人也很气派。三丫再次换了身男装,扎在队伍当中,绝对没有人能想象到这竟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女子。 省长围子离龙山黑界庙能有千把里的路程,一个晚上是绝对赶不到的,三丫已经想好,为了不过于张扬,晚上走,白天分散着休息,目标也不会太大。等到了龙山,在突然袭击朱老六。 队伍经过几天时间,来到了离龙山黑界庙不远的黑龙洞。这里的地势很险要,在半山腰不知是什么年代留下来一个山洞,恰好在龙山一脉上,所以后人就称之为黑龙洞。三丫早已派人打听明白,黑龙洞里也盘踞着一伙胡子,和朱老六的绺子对峙着,并且曾经有过冲突。所以三丫准备和黑龙洞的当家的结成联盟一起对付朱老六。 胬裱剑俊迸员咭桓鑫宕笕值淖澈翰辶艘蛔焖怠?BR>“很抱歉,兄弟是刚刚出道,还未曾有什么作为,只是带来些人马而已。” “不会是一群废物吧?哈哈!”又一个人嘲笑着说。众人也跟着大笑着。 三丫的嘴角露出一丝不移易觉察的微笑,心想你们也不比我强什么吧,“是不是废物那要在场面上见识才能知道,您说呢,大当家的?”三丫软中带硬地说了一句。 于纯孝还没等说什么,那个刚才先说话的壮汉腾地一下站起来,走到三丫的近前,瞪着白眼珠多黑眼珠少的眼睛怒视着三丫,“那好,我就在这里先领教你几着,看看你是不是废物!” 三丫恨不得一下把他潦倒在地,让这帮人见识见识她的厉害,可还得装出谦逊、害怕的样子,冲着于纯孝笑了笑,“这在下可不敢冒犯,请大当家的定夺吧!” 于纯孝的嘴角动了动,他心里盘算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不简单,见识一下他的工夫也是好事,要是真有两下子,能和自己一条心就收留他,没准是个好帮手。于是又慢腾腾地说:“那就让大伙见识见识吧!老三,点到为止,别让人说咱黑龙洞欺负外来人。” 三丫正好借坡下驴,心想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界。 两人来到大厅前的空场上,三丫冲着壮汉一抱拳:“这位当家的还请手下留情,请。” 第五章 出手比武技惊四座 黑龙洞的老三根本没把眼前这个小白脸放在眼里,他更没想到面对的竟然是个女人。他只有一个想法,三招两式把他打倒,让他知道知道黑龙洞的厉害,也好在众当家的面前露一手。 他瞪着圆眼珠看着三丫,突然打开门户,一个野马分鬃,抢步上前,冲着三丫的中路出拳打来。三丫在日本可是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她的恩师上野村树是日本武术界有名的高手。说时迟那时快,见老三的拳头带着风声冲着自己的前胸打来,急忙一个侧身,顺势用右手刁住老三打过来的手腕,接力往前一送,脚下轻轻地一拌,老三一下扑空,向前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来个狗抢屎。说实在的,三丫考虑自己出来咋到,手下还是留了余地,否则老三非得来个嘴啃泥不可。 一个回合过去,老三不但没有占到便宜,还差点吃了大亏,脸上有些挂不住,也没等三丫做出反应,回身抢前几步冲着三丫就来了个双贯耳,两拳抡圆了从三丫双耳的两侧打过来,眼见快要打到时,只见三丫像猿猴一样,迅速地低下身来,冲着老三前倾的胸部心窝处就是一拳,可还是没有实实在在地打出去,可明眼人是能看出来的,这一拳要是实打,老三定要吃大亏。老三见第二招又走空,还挨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更旺了,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把所有的怒气都用在了招法上,转身就是一个旋风腿,三丫更不怠慢,身体一缩,老三的腿从头上“呼”地扫过去,三丫辩着风声,等老三的腿过了自己的头部,快速地站起,顺着老三的大腿用肩膀一拱,老三这回是怎么也站不住了,扑通一声闹了个倒载葱。三呀赶忙上前去扶老三,“三爷,实在抱歉,失手失手!快起来。” 这时的老三心里虽然有气,但他已经明白,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小白脸的对手,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他造就倒下了,他从内心已经服气了。可表面上还得装出不服气的样子,腾地站起来还要再战,这时于纯孝开口说话了:“老三,算了,你先退下。这位小老弟会用枪吗?老朽想和你比比枪法,可以吗?” 说着于纯孝站起身,向大厅外走去,三丫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想露两手,也就借故说:“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纯孝站到大厅前面的空场上,他用眼睛扫了一下三丫:“小兄弟,你说咱们是怎么个打法,是打活还是打死啊?” 三丫一楞,但马上就明白于纯孝的意思,急忙说:“请前辈定夺吧。” 说完,只见于纯孝从兜里取出三枚大洋,一扬手,三枚大洋破空飞起来。接着,从腰间麻利地掏出双枪,一个转身,甩手“啪、啪、啪”就是三枪,果然是身手不凡,三枪无一打空。众人都拍手叫好,三丫心里也是佩服之极。正愣神之际,看到头上被于纯孝的枪声惊起的麻雀,顿时来了精神。三丫一个鹞子翻身,同时从腰间拔出了双抢,“啪、啪、啪”也是三枪,三只麻雀的残骸应声飘落下来,天空中鸟的羽毛随风飘动着。 众人都被这小白脸的枪法所折服,楞在那里,每人知声。空气似乎再次凝固了。 人的感情就在于沟通,尤其是建立在对对方无比佩服的前提下,友好的关系就更容易建立起来。三丫没用多久就和众人像是老朋友一般,这也许是三丫天生的能力吧! 当下,于纯孝答应三丫把她的人马拉过拉,按照黑龙洞的规矩,三丫坐上了第五把交椅,成了黑龙洞最年轻的当家的,而且还是个女人。三丫一看,能在黑龙洞站住脚跟,父母的仇总算能报了,心里自然高兴。 中午,于纯孝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算是对三丫的到来接风洗尘。并且于纯孝在席间提出想要收三丫为干女儿,论年龄这也是正常,于纯孝和三丫的父亲马俊杰差不多。可是三丫多少还有些顾虑,就回话说:“大当家的好意三丫心领了,可是三丫眼下还有重孝在身,还请等三丫亲手宰了杀父仇人以后再人下如何?” 于纯孝见三丫是个孝女,心理更加喜爱,而且说的非常在理,就爽朗地笑着说:“哈哈,好!好!好!那就等着消灭了朱老六再说。不过给为当家的都给我听着,三丫以后可是我的女儿,谁也不要欺负她,要是欺负我未来的女儿,可别怪我不客气呀!” 人就是这样,要是喜欢一个人那就会处处护着。也不怪,于纯孝膝下只有三个儿子,所以他特别想有个女儿。正好三丫的出现满足了他的愿望,就像老天爷特意送给他的似的。 第六章 一役告捷抢占龙山 三丫的人马上了黑龙洞后,和原有的人马加起来足有三百多人,也算是个大绺子。于纯孝高兴,一方面得了三丫这员悍将,另一方面队伍壮大,这回总算能和朱老六分个高下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受朱老六的气,小心翼翼地和朱老六周旋着,生怕把他的人马吃了。所以他是既恨又怕朱老六,在这龙山有朱老六在,就没他于纯孝的出头之日。这回好了,三丫带着满腔的仇恨要找朱老六报仇,要是合在一起能把朱老六打败,那这偌大的龙山不就成我于纯孝的天下了。 在山上住了一段时间,三丫就和于纯孝等人商量打朱老六的事。有的认为和他正面交锋,咱们的人马也不比他的少,可以一拼。有的人说要智取,不能硬来,那样即便能打败,可自己也得伤元气。于纯孝问三丫的意思如何,三丫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先派人打探朱老六的情况,看看他是否在家,要是不在,那咱就去端他老窝。或者等他出去的时候给他个伏击,打他个措手不及。于纯孝很赞成三丫的想法,那就按三丫说的办。 不日,探子回来报信,朱老六不在山上,领着人马又出去了。这正是个好机会,正好去端他的老窝。准备妥当,次日人马出发,奔黑界庙杀去。 黑界庙是前人留下来的一座庙宇,远近很闻名。坐落在龙山主脉的一处险要的山峰上。原来这里的香火很盛,可自从小日本进了东北,胡子土匪猖獗,就被土匪占据,成了打家劫舍的匪徒们的黑窝,老百姓那里还敢到这里进香。前几年朱老六领着人马把盘踞在这里的土匪打败,成了这里的山寨王,而且不断地东夺西抢,队伍一天一天壮大,成了龙山一带最大的绺子。 于纯孝留下二当家的领着三十几个人守家,其于的都带出来去攻打朱老六,那架势是非端了朱老六的窝不可。黑龙洞距离黑界庙不远,队伍是从下午出发的,将近日落十分来到黑界庙。 向山上望去,山峰陡峭,树木葱绿,黑界庙那朱红的墙壁掩映在树木中,在夕阳余辉映衬下,显得更加浓重。“万绿丛中一点红”,三丫头脑中想到了这样的诗句,再一想到沦陷的关东大地,更滋生出“国破山河在”的感触。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如果是个太平年代,这里该是怎样的一种安宁与和谐,可眼下一场血腥的杀戮却将要在这里开始了。 天黑透了,三丫他们的人马来到黑界庙的近前。黑界庙坐落在一处很陡峭的山峰上,只有庙前有很宽敞的空地,可那里却设有岗哨,上山的路与黑龙洞一样,也只有一条。他们的人马潜伏着,几个当家的观察着黑界庙里的动静。很安静的,丝毫没有觉察已经大兵压境。要攻进去看来只有从正门下手,可如果里面把庙门紧闭,监守不出来,那要攻下来也是很困难的事情。一商量,决定就派几个人进行洋攻,其余的人都隐蔽在庙门旁边按兵不动,等里面的援兵打开大门出来时再一拥而上,冲杀进去。定好计策,快到半夜时分,于纯孝下令十几个手下向庙门的哨卡开火,洋装是扰山的小股土匪。睡得正香的哨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急忙连喊带骂地回击。双方打了一会,把门的土匪似乎摸清了攻山的人不多,所以就有人急忙跑回庙里请援兵。其实庙里的人也早已被枪声惊醒,只不过在没有摸清外面的情况时不敢轻举妄动,报信的进来一说,果然上当。庙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二十几个人,看来朱老六没留多少人护家。也许是太狂妄,没想到在龙山这块地盘上还有人敢和他朱老六叫板。三丫他们在暗处看的真切,见庙门大开,一声令下,所有的人一起开火,打的出来的人措手不及,哪里招架得住,不一会就杀进了庙里。 结果不必细说,把庙里的武装力量全部消灭。朱老六的老父老母,还有几房太太,以及一些下人全部被抓住。于纯孝也是为了讨好三丫,把这几个人都交给她去处置。三丫此来就是为了报仇,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提枪就要大开杀戒,可一见朱老六的爹娘都已经年近古稀,心又软下来。“冤有头,债有主”,你朱老六杀我的父母,我就杀你朱老六,这些人虽说都是他的亲人,可都是无辜的,三丫想着,善良的天性让她放弃了杀这些人的念头。于纯孝一看,心想:女人就是女人,心太软。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我替你来。同时他也清楚,即使不杀这些人,单凭端了朱老六的窝这一点,他朱老六就不会和他善罢甘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于是,使了个眼色,手下的那帮土匪自然明白大当家的意思,一阵乱枪,可怜朱老六的家人,瞬间成了冤魂。三丫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不忍心地扭过头去,不想再看那残忍的场面。她的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回响:这就是土匪吗?以后自己就要这样提着枪去杀去抢,和这帮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们为伍一生吗?她的内心产生了困惑,外寇占了我们的家园,可我们的同胞却在相互杀戮,如果这些人拿起武器去共同对付外敌,那又是怎样的情形呢? 三丫的第一仗就这样很顺利地打下来,可她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在内心产生了很强烈的困惑感。 正在外面抢掠的朱老六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苦心经营多年的老巢就这样被人端了,成了老对手于纯孝的囊中之物,还搭上了父母亲人的性命。在刀刃上生存的人也许注定了就是这样的命运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