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的 眼 睛 我 懂

江渡飞鸟/文

    每次回家，看到父亲渐渐增多的白发，看到父亲脸上饱经风霜的皱纹，尤其是看到父亲那慈祥可亲的眼睛，我内心的敬佩之情倍增许多，我感到在父亲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天真、依赖。儿时的一幕幕和在父母身边的映像逐渐清晰起来。

    父亲是农民的儿子。小时候家里很穷，他9岁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但他没有失去志向，偷偷地躲在私塾墙外听老师讲课，却从没有闹着要上学，爷爷见他聪颖懂事，劝说了其他兄姐4人，让他如愿进了学堂。他勤奋好学，很能吃苦，考上了大学，离开了生他养他的贫苦农村，来到了这座小城。

    父亲具有坚毅耐劳的品质。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没有被困难所屈服。我们小的时候，家里姐弟4人和外公外婆，8个人全靠父母60多元的工资养活，父亲从没有说出一个苦和难字。别人能享受到的东西，我们没有。父亲看出了我们的心思，拉着我们到一起，对我们说，不要和别人比穿比吃，要和别人比学习比品质，困难都是暂时的。我看着父亲，他的眼光中充满自信。一次，为了扩大房屋面积，也为了节约瓦工费用，他带领我们自己砌墙。我们没有干半个小时，都累得干不动了。他微笑着，看着我们，自己一直干着不停。稍倾，当我一抬头看到父亲的眼睛时，发现他仍然微笑着看着我，没有一点责怪我们的意思，也没有要求我们抓紧去做，好象看不到他的疲劳。晚上，父亲边吃饭边用温和的眼光看着我说；“其实，叫你们干活，并没有依靠你们，只是想锻炼你们，让你们知道生活的艰辛。”后来父亲被调到离家100多里远的地方支援工作。回家时，他为了节约路费，起早摸黑，步行回家，遇到阴雨天也舍不得坐车。回家后，他仍然是满脸的微笑，用慈祥的眼光看着我们，带我们玩着笑着，我们看着父亲不知疲倦的眼光，玩的更欢了。

    父亲时刻都是乐观的。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发现父亲在我们面前被困难屈服过、为生活痛苦过。18岁那年，当我第一次离开家，离开亲人，来到偏僻的农村时，父亲亲自送我到乡下，分手的时候，我怎么也阻止不住泪水往下流，父亲见了，对我哈哈大笑；“你看，你看，又不是把你放在这里不管你了。还有那么多的同事关心你，你呀你呀，怎么这么不坚强。”看着父亲充满笑容的眼睛，听着他爽朗的笑声，我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还记得那次高考，我的表兄落榜了，加上家里人的不理解，一时间，他接受不了，跑了出去，深夜2点都没有回家，家里人怕他想不通出事，父亲出去找回了他。我看到父亲依然是笑呵呵地说；“生活的路不止一条。你不是学过塞翁失马吗？说不定没有考上，还有更好的事等着你呢？”我看到父亲在说教他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父亲就是用这样的亲和力影响着他的那些侄男侄女们，赢得了他们的尊敬和爱戴。

    父亲的眼光是深邃的。我们姐弟4人象燕子般先后离开了充满阳光没有风雨的家。每当我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看到他老人家和蔼可亲的眼睛。他虽然没有看到我们，但是他凭着眼睛的穿透力，能看到我们的心思。一段时间，为了工作我感到很苦恼，那些日子过得很不开心。一天，父亲打来电话叫我回家去，我回家后，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有说有笑的。中午吃饭的时候，父亲颇有感慨地说；“我们这个大家庭，你们4个人，现在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生活在幸福和甜蜜中，和我年轻的时候比，应该满足了，你们也奋斗的够多的了，凡事不要刻意追求，我不怪你们。”我不敢抬头看父亲的眼睛，但我感觉到他苍老的眼睛还是那么坚强。还有一次，小弟打电话说要去南方发展，父亲顿时感到有些奥妙，立即叫他回家。面对着父亲的眼睛，小弟说出了真正的想法，父亲立即批评了他，叫他安心工作。如今，小弟的事业有了全新的发展。

    现在，当我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就会看到父亲的眼睛；当我遇到困惑和迷茫的时候，就会想到父亲。从他老人家的眼睛中，我得到了力量，坚定了信念，增强了斗志。父亲啊，你的眼睛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