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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不知谁在放着郭颂的民歌《新货郎》:“哎!打起鼓来。。。。。有姑娘喜欢的小花布。。。”随了这歌声,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儿时的乡下。 那个时候,是计划经济。物质的匮乏是只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才能体会的。城市的生活都不很好过,农村更是焦苦。货郎是那个时代特殊行业或特殊人物。 货郎从哪里来,村民不一定知晓。每天都见他推着独轮车,走村串户,那车上都是寻常百姓家必须的生活用品。远远的拨浪鼓的声音就把在街上和里弄里玩耍的孩子吸引过去。货郎会在村街的树下停靠,一边摇拨浪鼓,一边吆喝着它的货,象是在唱歌,曲子是随心编的,内容既有夸自己的货如何好如何便宜,也有即兴的一些内容,象相声演员的现挂,引得孩子们围着他团团转,那货郎的车对乡下的孩子就象一个魔法的万花筒聚宝盆,也象一个童话般的世界,仿佛那车上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去处。偶尔货郎也会用那吆喝把前来挑选生活必需品的小媳妇和大姑娘逗的面脸通红,给单调的乡村生活增添一些响亮的笑声。 穿花袄的村姑在为自己选一盒胭脂,货郎给她带了几种,最后姑娘选中的是大红包装的,她图这喜兴,正好备着秋后结婚用;一个稚气很重的孩子在那车旁踮起脚尖,胖胖的、脏脏的小手伸向那五彩的货物,不知谁喊了孩子的名字,货郎也看到了那双小手,孩子怯怯地收回了手,看着喊他的人,又看着货郎,嘴角一撇一撇地要哭的样子,货郎忙拿出一块棒棒糖,弯腰给了那可爱的孩子,孩子眼角的泪刚流下来,就又换上了天真的笑容;一个稍大的孩子手里拿着两个空的牙膏皮,到货郎那里换了一盒火柴和几颗糖果,边吃边回家。旁边的一个小一些的孩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回家,把家里的牙膏都挤到了院子里的树下,急忙拿着空皮来换糖吃,不想被收工回家的父亲发现,父亲呵斥了孩子,孩子随即发出了脆亮的哭声,模糊的泪眼始终去寻那货郎的方向。。。。。。 天色向晚,货郎收起拨浪鼓,推起车,沿了走过无数遍的乡野道路走去,心里装着一天的辛苦和收获,也装着村村落落的趣事和民间的快乐。 货郎的拨浪鼓声响彻了乡村的街道,也响彻了童年的记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