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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黎明。晨曦中,柴狗的吠声和鸡的啼鸣催促着本就勤劳的外婆起了身。在外屋洗罢脸,外婆就到仓房拿了小笸箩,装了一些黍子去了街心的那盘石磨。 外婆的村子很小,几十户近三百口人。村子就一条街,街南街北地聚居着。街中心就是那盘比外婆还年长的石磨。这石磨默默见证了这个小村落的历史,也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村民,包括我的母亲。 外婆拿一把高粱苗绑成的扫帚去扫那石磨的灰尘,又从旁边的水井打上一桶水,浇在那石磨上,清凉的井水顺着磨心流遍了石磨。外婆用一块抹布努力地擦拭着石磨。静静的黎明,石磨轧碎研磨黍子的声音清晰的很,外婆握着那发亮的磨杆推那石磨沿了一个方向在走,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收拢那些要外逸的黍米。外婆的眼神在晨曦里有些游离,她似乎看到了满洼的玉米都结出了大大的穗棒;似乎看到了外出打鱼的外公在摇着小舟回乡;似乎看到了新生活的影子在逐渐清晰。。。。。。黄灿灿的黍米成了面,这原始的方式磨制的面有一种天然的香气,这香气浸入了年少的我的记忆里,至今留香。 这时,朝阳已在村东的树林里爬上来,给那条村街涂了一层黄亮的颜色,也把那盘老石磨勾勒的更有一番气度。这太阳真的神奇,如马良的那支笔,一下子把这村落带到了仙幻的境界。 直到现在我都在努力地想:是谁安置了这石磨呢?小村的一代又一代如外婆一样勤劳的村民,在这石磨旁一圈又一圈、就象这没有尽头的日子一样没有尽头地推那石磨,石磨下磨出的是养育全家的五谷,也是对生活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