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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 择
文/涵烟
一、 朋友
———世间少有真正的友谊,而在势不两立者之间这种友谊更罕见,惺惺惜惺惺不过是世人惯常的夸张。真正的友谊只存在于身份地位有上下之别者之间,这种朋友才可能风雨同舟,休戚与共。
——培根
一个人活在世上,你不可能没有一个朋友。有的人善于结交,广结五湖四海,朋友满天下,可是,真正的知己又有几个呢?有的人则属于孤独型。亚里士多德有一句话:“喜欢孤独者非兽即神”!说孤独者是兽,占山为王的老虎孤独么?它们虽与别的兽类格格不入,它们却有着一个同族的大家庭;孤独者是神么?然而神也有自己的族类。只有人,才会在自己的类群里感到孤独。没有朋友是一种纯粹而可悲的孤独,而整个世界也因此变得犹如荒野一般。我想,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愿意孤独一生的。
然而,要获得一个朋友很难,要获得一个真正的知己就更加不容易了!而要做一个称职的朋友,一个真正的知己,还要难上加难!
自从溶身于这繁华的大千世界以来,因为工作社交的缘故,我认识了不少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甚至比我小得多的小孩。也算有了大帮的朋友,应该不寂寞了,可是,我却依然感到很孤独。
每次和几个朋友相聚碰头,他们有时会带一两个我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然后向我介绍这是某某,是某地方某公司做某事的,无意间我又多了一些朋友;反之我也同样如此向他们介绍。看起来,这人与人之间要建立友谊好像挺容易的。但实际上在这些朋友的朋友中又有几个能做成真友谊并变成知己呢?这种关系说穿了无非是因为某种世俗的利益而导致的相互利用罢了。这是个常常令我看不透解不开的结,结果自然是感到孤独了。
曾经有一个很要好并且也谈得来的朋友。我在她面前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无所不谈,包括我的一些私人秘密,而她也总会适当地回给我一些笑容和安慰,这已经足够让我感动不已了。可就在我几乎要把她当成人生中的知己时,她却把我给出卖了,不,应该说是诽谤才对!在那些日子里,我着实为此难过了好久,痛着心把她从我的朋友里划了出去。
可是,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脆弱、不堪一击而又微妙。人是有感情的高级动物,所以,当对方愿意与你结交时,你难道会因为曾经的“恩怨”或者隔阂而拒之千里吗?某些人或许可以这样做,而我却做不到,不管对方曾经以什么样的方式伤害过我陷害过我。没别的,在我看来,做人应该有一颗宽容和包容的心,有什么“恩怨”可结呢?因此,事隔没有多久,当那个对我造成伤害的朋友给我打来电话并向我道歉时,我就毫不犹豫地原谅她了。谁没错呢?做不成知己做普通朋友又何尝不可?前不久,又接到朋友的电话,听到她很兴奋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
“还有一个星期,我就要结婚了!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婚礼的朋友!”
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婚礼的朋友!最后这句话把我震得晕头转向,拿着话筒傻了似的兀自发了好一会儿呆,竟然忘了向她道声祝福。直到她“喂喂”地在电话那头询问我还在不在时我才惊醒过来,像个白痴般地有些失控地吼过去:
“真的么?太突然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你交男朋友了呀,现在突然间来过电话说要嫁了,那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太太?”
“看你傻的,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哩!”
朋友的婚礼我没有去参加,其实一张飞机票就可以把我送到那个城市的,但是我到底还是省略了飞的那个过程,而是去邮局寄了一份小小的礼物——我与她的合影!在相片的背面简单地写了几个字:
我们永远是朋友……
字的后面是一串长长的省略号。
当寄出礼物之后,我站在邮局门口好长一段时间。仰起头看看天空的飘飘白云发了一会儿呆,心里在想着一些事,想着想着,就感到眼睛有些湿了。
二、 沉香
透明如丝的裙子将我的腰束得很紧,
只为露出迷人的身段。
柔软的头发慵懒地爬到背上,
充满销魂的香气!
为了使这阴暗了许久的卧房让沉睡的回忆醒来。
那天你说,
要来!
焚一炉香,
双手虔诚地捧上,
走进从未听说过的信仰。
眼里盛满青铜的灰。
我的影子被高高地挂起,
在摇曳的线上相思像一只蚂蚁啃骨头。
天空把黑夜托在我的眼前。
而你,
还没来!
秋天的心又一次憔悴,
但我必须挺胸迎向凄凉。
因为这个时候没有我所需要的人,
他们都在忙着收获。
叶子死了,风还活着!
一路向远方吹去。
那一炉香早已在风中燃烬,
爱情藏在后面——它暗暗疼痛,
隐约瞧见你绝然的笑容。
面对错过的遗憾,
风继续着对缪斯的哀叹,
死亡开始对幸福凌辱。
夜好黑啊!
思念爬在这刻骨的青铜的灰色形象里,
慢慢沉香……
三、 选择一个角色
自从卧室里铺了地毯后,就习惯躺在上面看书听音乐,偶尔幻想,当然也不排除做做白日梦。生活中很多事是必须要去选择才能决定的,而这,不需要我去花费任何精力和考虑就可得到的财富,为此,我喜不自禁。
这天,我爬在地毯上面准备要写一封回信,居然发现拿笔的手在颤抖。读着那封信,流了一地的泪,伤痛了心,竟是无法一口气将它读完,断断续续的好不容易把它们咽进思想里,溶进灵魂里,然后爬在地毯上肝肠寸断。终于可以勉强组织好思想,应该要回一封信的。
几年了,没写过信,而这封信,我却写得如此艰难。终于,完成了这封笔前的最后一封信。字迹缭草,我不认得它们,不敢回头去看,匆匆塞进信封,怕自己后悔不寄出去。然后站在这座城市的天空底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开始寻找路的出口。
记得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一切都是陌生的,这里的人这里的事这里的物这里的空气……对于我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一直以来,新的事物对我都是具有强烈的吸引力的,我不需要去选择就会对他们产生兴趣,包括有内涵的男人。
我常常把有内涵的男人比作文学,耐人寻味,像一瓶酿成的好酒,绵远而醇香,要慢慢地细品,才知其中之味。千万不可粗枝大叶地一口喝下去,否则会吓跑他们的,像捧着一本好书逐字逐句地读,一字不漏,细心收藏,这样,才显得他们在你心中的重要及其地位。
呵呵,我似乎扯远了。说开了,那就说说男人女人吧。
然而,男人与女人就像火星撞地球,如果幸运呢就可撞出火花,然后开枝散叶;如果厄运呢就可能是毁灭了,沧海桑田,面目全非。有人说女人像一所学校,我说男人像一本书。其实男人就是男人,女人还是女人,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至于怎么去做好自己,还得看你的修行到不到家了,心态摆没摆正,学会思考就懂得做人。而我,似乎只会思考却欠了做个好女人的女人。做女人不该太固执太透明,我实在不够大气。是的,我应该学会隐藏自己,否则受伤太多,也会不小心伤及他人。
生活在这座物欲横流的城市里,到处都充塞着一种冰冷的铜臭味,不带一丝真情,似乎凡是人的眼里都只装着金钱、权利和地位。怎么都这么俗不可耐?更不要说什么文学了,这里根本就是一座文化沙漠城市。男人的世界里除了金钱、权利、地位之外就是女人,剩下的是一身疲惫和对生活艰辛的感叹;女人的世界里除了金钱就是男人,剩下的是与这个世界挣扎后的喘息……人怎么都活得他妈的如此累?哎,人不可以高尚,一高尚就变成虚伪了。
我差点找不到自己。于是拼命工作,拼命读书,拼命玩乐,拼命寻找……结果碰得头破血流,差点在生活面前屈服——原来我是那么的渺小!我像沙漠里的一粒沙子,微不足道。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粒沙子,虽然渺小,但聚集在一起,却是那么的壮观、美丽。所以,不要小看自己,哪怕是一粒尘,也有你存在的必要。在属于你的那片心天地里,至少你是自由的。天大地大,你是最大。
不要管别人怎么生活,严格要求自己做人。虽然如此,我仍然屡屡犯错,或许追求完美,而忽略了自己是否也完美?突然很痛苦,认识错误很容易,面对自己是如此的痛苦和困难。我该选择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女人是什么?古人说女人是水。那么是说女人很脆弱咯?拿诗人的话来说女人是“巧夺天工之造化之物”,或者说是“感性的”、“无意识的”等等……这些字眼里暗示了什么呢?意思是说女人做了什么都不必去追究?女人嘛,可以闹闹情绪,耍耍脾气,不必去计较,然而正因为此如此,却是长了女人们的“志气”,常常是一闹而不可收拾,终于令男人头痛了,远远地“逃离”女人。当然他们不是真的“逃”,他们只是在感情方面“逃”,不到逼不得已时他们不会对女人付出真感情也不会轻易接受女人的感情的。一个字来形容:累!怕!
原来,男人是不可忽视的;女人是不可小看的!
男人一直对这个世界看得很清,什么是最重要的最实际的,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而女人呢?总是生活在幻想中,在文字里缔造自己的梦想,为自己营造一个童话般的气氛,然后一切随着肥皂泡的破裂而痛不欲生。而这种富有色彩的世界在这个残酷的物欲社会里似乎都成了鬼话。于是,女人都成了不切实际的一群。
记得某天,我突然感到无助极了,怕自己走向极端,终于拿起电话给一个久未联系的朋友打了过去,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这种非文化式的女性本质终于在他的面前暴露无遗。一切伪装的蜗壳瞬间被粉碎,那根伸向天空的刺早已被泪水瓦解。在这种面临绝望的境地,我所暴露的脆弱是无可非议的。等我哭够了,朋友说出几个令我开始清醒的字:面对现实吧!
在这座仍然还陌生的城市里,虽然一直努力着融进这群人里,但仍然很孤独,我始终装不来。为此,我学会吃他们的菜,懂得做这里的口味,我穿这座城市的衣服,我学会这里的语言,我还买他们的房子来住,但我始终不属于这里。在这里,有我的初恋,发生过我的最爱,但都失去了,全是我一手打碎的。所有的轰轰烈烈,刻骨铭心都将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冲淡,在回忆中永恒。
在外漂泊好几年了,是不是应该落叶归根?这个问题缠绕了我好些日子,或许真的应该结束这里的一切,回到来时的地方。突然很想念父母和老同学,还有我的老师,他们一直没有抛弃我,在那座城市里等着我的归去。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妹妹和朋友时,他们都震惊了,然后都为我的这个不是决定的决定痛快地喝了好多酒,最后都说:只要你回去,我们都跟着你回去打天下。是啊,那座城市或许能找到我的快乐和欣慰。倦鸟该归巢了。认真想想,到底在这座不属于自己的城市里寻找些什么呢?碰得头破血流,浑身伤痕累累,回吧,回去吧。再认真想想,自己当初正是因为逃避才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的,现在又要回去面对,必须面对,连这一次的痛一起面对,我脆弱的心到底能承受得了多少呢?那些压力何时才能从我的肩膀上除去?
面对自我,我该以何种姿态来与这座城市道别?失败的?神经过敏的?虚弱的?憔悴的?亦或是快乐的?坚强的?胜利的?当初来时我的脸上带着落寞的情绪,我的眼睛里装满警备的神色,我的思想还未开放。但是,我知道我走的时候我一定是面带微笑的,虽然满目苍痍,一定要笑,不能让自己哭!我相信,在我以后的人生里,我一定能做到以自信与优雅来对待生活,不在耿耿于怀中患得患失。
(2004.10.27/凌晨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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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摘>
我的心被那诗的火焰点着,带着喜悦的颤抖无限度地蔓延,它跳舞着在空中挥动着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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