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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特的风俗一一闽南之行(四)
哥姐告诉我,我出生以后,给这个平静的家庭激起了生活的浪花。父亲高兴之余,就用休息的时间,亲手为我编织一个铁丝做的摇篮。摇篮编得很精致,有脚,有滚筒。
父亲的手很灵巧,除了编摇篮,还织了一张铁丝桌子,桌子中间有几个大的铁丝圈,放菜碗的;边上几个小圈,放饭碗。碗放在上边都稳稳当当,不用担心摇晃。
父亲将那酱油,醋等瓶子脖上都套上个铁丝做的小圈儿,挂在墙上那蝴蝶状铁丝钩钉上,取用方便又卫生。
父亲还特地做了个洗脸架放在门外边,上面可以晾毛巾,中间放脸盆,下边可以放其它物件。
我家租住的房与房东太太的房子之间隔着大公房,按湖南这边的称呼那叫堂屋,正面是个神龛,上面供着菩萨,下边有神案,案上有香炉等祭祀用品,旁边还放有几个坛子。
我们家住的房子是套间,前边一间大点的,后边一间小点的。姐姐就在后边的小屋子里做作业和睡觉。这小屋里边还有一扇门通往大公房,从来没有打开过。
姐姐从门缝里看去,原来那里边就是大公房神龛的后间,昏暗之中隐隐约约看得见一层层祖宗的牌位,姐姐说可能有上千块。我想大概有吧!因为从哪一朝哪一代,代代相传,凡是去世了的房东本族人都可以做一块放在那儿的话,数量能不多么?
以后姐姐再也不敢看了,那年她才十三岁。
哥哥在每天的放学后多了一份工作,他不能自由地到那围海造田的陆地上玩,那儿长了很多的绿草,我没出世前,他可以与小伙伴们尽情地在那儿捉迷藏,挖螃蟹。可是有了我,他只能在放学后抱着我这个小光头妹妹看大海里的潮涨潮落。大门前是街,街的那一边就是海。当然如果我睡着了,他仍然有玩的自由。
如今,哥哥还记忆犹新,牙痒痒地说我当时是个讨厌的小精灵。那时,经常是他抱着将我好不容易哄睡了,看见我闭着眼睛,小鼻子轻轻地一扇一扇,就当我睡熟了。可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到床上或摇篮里时,我就会哇哇大哭起来,他只好沮丧地又将我抱在手里不停地摇着、拍着。
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母亲指着门外神案下的坛子对父亲说:“这些坛子里到底做了什么菜,怎么我们搬来这么久了,还没见房东揭开吃过呢?”
正说着,房东太太进来了,听见了母亲的问话,她道明了坛子里是什么时,房子里的听众除了我以外全都傻了。
这天晚上,姐姐象平时一样到天井里拎马桶,进门来时,衣服被什么东西扯住了,霎那间,姐姐几乎吓破了胆,当即用她那少女特有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鬼……鬼……拖……我……哇……”声音由大到小,之后再也发不出声来了。
房里,母亲听到了姐姐的惨叫声,赶紧将门推了个半开。她一手抓着门把,做好了随时关门的准备;一手拉着姐姐往屋里拽。可姐姐的双脚发软,无论如何也迈不过那两尺左右高的门槛。母亲只好有气无力地喊着:“老宁呀!快来帮忙啊!……”据说母亲当时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那房东在她的屋里大声问什么事时,父亲赶了出来。一看:原来是他做的洗脸架子钩住了姐姐衣服的后襟,而那洗脸架子事前在墙上固定了的,如何能拖得动。这事后虽说知道是虚惊一场,但好长一段时间里,只要天一黑,母亲就早早把房门给关上,再也不敢夜里出门。
这全是那坛子里的东西引起的心理作用惹的祸。原来那坛子里放着的,不是坛子菜,全是亡人的骨头。
闽南地区有这么个风俗,人去世埋了三年后得将他的棺木挖出来,将里边的骨头一根一根拾回家放进一个大坛子里。有的人家将坛子埋在自家的菜地里,有的埋在围墙边,有的干脆就放在家里的空屋里。
那坛子大约有一米高,形状跟湖南这边酱园里的榨菜坛子几乎一模一样,中间肚大,下边底小,上边口子更小。小时候我见过很多,难怪母亲错将它们当成菜坛了。
人就是这样的,有些事不知道时心里舒坦,可一旦知道真相,就再也难找回那份平静了!不久,我家就搬到了永春。
时隔这么多年了,不知闽南可否还是这样的风俗?
皓月中天2002年4月2日
一张两万圆的钞票一一闽南之行(五)
看了这个标题,可能有人会说,皓月中天肯定打错了字,应该是一张两万圆的支票才对;有人可能会说皓月中天吹牛皮不打稿子,哪来这么大的钞票;也许还有人会说,皓月中天是不是在说胡话,想钱想疯了。
告诉大家,没有打错字,也没有吹牛皮,更不是说胡话,而是实实在在的,我的确用过两万圆一张的钞票。
那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母亲抱着我上街,看见路边有 人在卖甘蔗就买了一根。当时我一只小手挽在母亲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抓着叫“两万”的东西,低着头,眼睛盯着地上的甘蔗,谗得口水直流。
出生在闽南就有这么一门好处,甘蔗多。母亲不知听谁说的孩子啃东西对牙齿对身体有好处,就经常让我啃两样东西一一甘蔗和甘草棒。我小时候牙齿还没长齐时就天天啃甘蔗和甘草,难怪现在我的牙齿这么好。
姐姐说我吃甘蔗和甘草那样子真是够惨的。吃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把个袖口和前胸浸得湿腻腻的。母亲想了个办法,找来一只大纱布口罩挂在我的胸前下巴那儿,再将两块大手绢缠在我的两只手腕上,以防甘蔗汁,甘草水流进衣袖里边去。
正当我急巴巴地等着吃甘蔗时,不知怎的,母亲与那妇人吵了起来。
母亲一会儿指指甘蔗,一会儿又指指我;那位妇人却叫着,跺着脚,两只手飞舞着,几乎哭了起来。
后来的事我就没有印象了,直到长大后问母亲那是怎么啦,母亲才告诉我事情的缘由:
我家从安海搬到永春,那一天,母亲抱着我上街,看见路旁有甘蔗买,就买了一根,她掏出钱来时,突然想起要那个妇人将甘蔗砍下一小截给我解谗,我却在这时候,将母亲手上的钱给抢在手里。
母亲等着那妇人砍甘蔗,而那妇人等着母亲付钱,她们一个说的是湖南话,一个说的是闽南话,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谁也说服不了谁,是就吵了起来
后来围观的人中有一位听得懂湖南和闽南话的,就对那妇人说明了情况,那妇人将甘蔗砍了一小段下来,母亲把钱交给了那个妇人,我捧着甘蔗啃了起来,这场误会才平息了。
当时我手上的那张钱就是两万圆。两万圆到底值多少钱呢?哥哥说是两圆。那时候的钱有百、千、万三种。 一百圆相当于现在人民一分钱;一千圆等于一角钱;一万圆当然就是一元钱了。
所以,我说的一张两万圆的钞票是实实在在的吧!
我的夫君雨田比我大三岁,当然也见过这种钱。
他说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人们经常在河边搭戏台子唱戏。
有一天晚上,他和邻居家的一位小伙伴一起去看戏的时候,那小伙伴从裤兜掏出了一张钞票,邀他一起到一位挑担子的小贩那儿买东西吃。
那小贩问他们买多少钱,小伙伴说全买了,结果那小贩将几张报纸往河边上一摊,将一挑子食品:花生、瓜子、糖果、桔子全给撂下,走了!
他们两个小人儿傻呆了,不知道怎么办好!于是喊了很多小朋友帮着吃,当即很多大人围着看热闹。这件事一下子轰动了整个小街,很快的雨田的父母就赶来了。
大家一个劲儿说是雨田偷了家中的钱,因为只有他家是做生意的,而且他平时老闯祸,个大胆大,不是他也是他;那小伙伴是大家公认的老实孩子,谁也不怀疑的。雨田有口难辩,回家后被母亲用绳子吊起来结结实实地修理了一回。
至今,他也没搞清到底那是一张多大的钞票,只知道买了一担零食,冤里冤枉地挨了一顿揍。
皓月中天2002年4月11日
哥哥的跟屁虫(上)一一闽南之行(六)
安海搬到永春,我终归是长大了一点,大脑中有了房子的记忆。
记得那是一座四面八方都有围墙的华侨大宅院,从大门进去,往右是一栋二层楼房,楼房的左边也是一栋二层楼与它相联,后来听哥哥说大院内总共有四十多间房子,曾作中学用,难怪大坪里有高低杠,有沙坑。
房主男的叫付伯,女的叫付婶,还有一位较年轻的女人叫阿珠,大宅院就是阿珠的。
阿珠的老公在南洋,据说那男的在国外早就有了妻小,可是国内的父母非要儿子回来讨房媳妇不可,于是那男人不得不回国讨了阿珠,以后便一去不再回返,十几年后留下阿珠独守空院。
我们家就租了阿珠的两间房子,阿珠却打开好几间房给我们家用,她并不缺钱,而是缺伴。
后来听姐姐说阿珠也不想要大宅院,一直闹离婚,不知离了没有。
楼下的走廊里有一口井,楼上楼下共用。提水时楼上的不用下楼,因为楼上走廊里正对着井的地方有一个井口,井沿高出二楼的走廊两尺多,井上空架了一个滑轮,两只打水的铁桶轮流的上下提水。
我亲眼见过,有一次,姐姐在楼上猛地将水桶往下一放,“嘭”的一声打在一位老头儿的光头上。
那老头儿抱着脑袋摇摇晃晃起来,口里哇哇地叫着。付婶急忙跑出来帮那老头儿揉脑袋上的大疙瘩,并连声说对不起,她们刚来不知道。姐姐才逃过了一顿骂。
就在这样的一个大院子里,我度过了最美好的一段童年生活,而这段生活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要数哥哥了。
在家,哥哥是老二,我是老三,我比哥哥整整小了十岁。所以当我三岁,哥哥十三岁时,我就成了哥哥的跟屁虫。
其实贴切地说,我是哥哥的保镖,哥哥的上帝才对。
每当放学,或是周日假期,哥哥只要带着我,上天入地都自由,家务则是妈妈与姐姐没完没了地做。
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别委屈着我,否则母亲会拿着小竹条子把哥哥打得躲在门后边半天不出来。
有一次,哥哥与同学在围墙外的一个大坪里学骑单车,我在一边看着,好羡慕好羡慕的。当哥哥要我坐上去,他用单车载我时,我甭提有多高兴了。
哥哥让一位同伴将我抱到车的后座上,他双手扶着单车,左脚踩在车的脚踏上,右脚在地上一蹦一蹦地送着车走,然后一翻身上了车。
这单车没往前走,却就地打了个转儿,而后倒了下来,哥哥没摔着,我却滚西瓜似地到了地上。
我自然是抱着头大哭起来,吓得哥哥直哄我,说要带我去掏鸟蛋煮着吃,我才破涕为笑。
这惊险的一幕,早已被悄悄站在二楼窗口里的母亲看见了。母亲带着姐姐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绕过围墙直奔而来,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她和姐姐一边翻开着我的头发查看着我的头皮有没有伤痕,一边将哥哥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这一次,母亲没有打哥哥是因为我没有哭,否则哥哥的那一顿竹丝炒肉是少不了的。
我的没哭换来了哥哥的说话算话。
第二天,哥哥带着我,找了几位小伙伴,来到了大院右边的一棵大树下,大伙儿抬头一看,树上有两个鸟窝。
当地的小伙伴们是上树的能手,要不是在大院内,这树上的鸟蛋早就被掏了,也等不到现在。
孩子们象猴子一样很快就到了上边,他们欢快地叫着:“有好几个蛋呢!”,不一会儿,便将窝蛋全掏下来了。
哥哥让几个小伙伴在围墙边架个小灶,捡些干树叶树枝,命令我回家拿热水瓶盖来做锅子,还说我的目标最小,行动方便,母亲不会发现的。
我一路小跑的到了楼上,当着母亲的面揭了热水瓶的铝盖,母亲没说什么,大概以为我又要用盖子装花生壳。
而后我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围墙边,将盖交给哥哥。当时就觉得自已好了不起,能得到哥哥的重用,竟把小胸脯挺得好高。
看着他们将那布满了小麻点点的蛋一颗一颗地放进盖里,一位叫“老公仔”的孩子从家里舀来了水,倒在了蛋锅里。
哥哥小心翼翼地将锅放好在灶上,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盒事先准备好了的洋火,划了几根后,几个脑袋便凑在一起高兴地烧起火来。
锅太小,灶太窄,树叶树枝不好放,哥哥用一根小棍子轻轻的拨弄着,火苗才呼呼地往上窜。
不久,水开了,热气腾腾的,发出了咕咕的声音;再不久,蛋熟了,每个人分了一颗,美美地吃了一顿。
第二天,哥哥被母亲狠狠地抽一顿,红着眼睛小声地哭泣,然后就躲在门后边,任我怎么喊如何拖也不肯出来吃饭。
原来哥哥私藏了两个生蛋在裤兜里准备拿回家孵小鸟雀,第二天母亲帮他洗衣服发现了口袋里尽是蛋黄浆,当然免不了大祸临头了。
皓月中天2002年5月5日
哥哥的跟屁虫(下)一一闽南之行(七)
虽说哥哥为我常挨打,但终归是手足情深,哥哥从未背着家人修理我。
他还是每天课余时照样带着我这个小妹妹。
有一次,我们在一口大塘边玩水,只听得“扑通”一声,池塘里有一颗大青木瓜在浮动,抬头一看,是从高高的树上掉下来的。
哥哥捡了,用刀削了皮,切开给了我一块,没吃两口就吐了,哇!一点也不好吃,结果是哥哥把手上的也丢了。自此,我们对木瓜没有了好感。
有一次,哥哥与房主的儿子一起担谷子上集镇上去碾,他们走得好快,我跟不上。
他们便轮流着挑担,轮流着背我。两个汗淋淋的光背,把我裙子的前页全渗湿了。
我将两只小手儿死命攀住他们的双肩还直往下溜的感觉至今还在大脑中时有浮现。
还有一次,哥哥带着我在围墙外边的一条小渠上碰到了一位叫“新娘子的仔”的小男孩。这男孩子比我大一两岁,是我的小玩伴。
男孩的母亲叫“新娘子”,现在回想起来估计他极有可能是跟随母亲下堂,要不怎会叫“新娘子的仔”呢。
当时,渠道里的水流得好快,这男孩伸手去捞水中的一个竹圈子时,整个人就扑到了水里,很快就被水冲走了。
哥哥急忙追上去跳到水中将这孩子拉了上来,救了新娘子的仔一条小命。
当时我看了这样的情景并不觉得有什么希奇,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的增长,便觉得哥哥是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很光荣的事情。
以至今年二月份,兄弟姐妹在一起缅怀母亲之时,我将哥哥少年时代见义勇为救人一命的事说出来,引得哥哥哈哈哈大笑,说这事他早忘了。
原来那是一个灌溉农田用的人工小渠道,水只有一米深,平时没有水,那天正好开闸,水的确很急,落水的孩子个小,有生命危险,可对哥哥来说那只是举手之劳,哪是什么见义勇为啊!
哥哥还说,倒是他曾被永春的中学生救过一命。
一天放学后,哥哥与老公仔一起偷偷下水游泳,哥哥初学游水,下去不久就沉到了水里,他拼命地呼救,竭尽全力地挣扎。
老公仔急忙游来救他。哥哥一见有人来了,伸出两只手死死地抱住对方,结果是两个人一起沉了下去,透不过气来,呛得直翻白眼。
后来,附近闻声赶来了十几位中学生,七手八脚地把他俩救上了岸。
那个年头,救人与被人救都似乎是平平常常的事,谁也不会因为救人,或因为被人救而背上了什么思想包袱。
老公仔现在应该是六十多岁,那些中学生应该是快七十岁的人,不管能否看到我的这篇文章,也不管看到了是否能想起当年的事,我都要在这儿替哥哥说一声:谢谢你们了,救命恩人!
另者,在永春时,我们小孩子最盼望的事是捡荔枝,所以当哥哥的跟屁虫也就少不了这项活动。
当地有很多的荔枝园,收获季节,园主将荔枝摘采完毕后就会将园门开放,任由孩子们到园里去收捡树上没有采尽的荔枝。
每当这个时候,哥哥、姐姐就会带着我到园子里去。
荔枝能遗留在园子里让孩子捡的,
要么是躲在枝叶比较茂密的地方没被主人发现;要么是生在枝梢头大人怕枝杆承受不了身体的重力而不敢上去用竹杆勾折;要么是主人收采时掉在地上的草丛中没人理睬。
孩子们眼尖得很,无论荔枝那红果儿躲在哪个绿叶成簇的角落弯弯里面都能将它找出采下来放进兜里。
哥哥听从母亲的教诲不敢再上树,以免皮肉之苦,我们都只是寻找地上草丛中的荔枝。
天气酷热,我穿着小裙子,头上顶着一个象毽子似的小发束,低着头寻找着。
我的小裙子上有一个口袋,能装得下两颗大荔枝。每当我捡了两颗荔枝放满了小口袋就跑着送回家交给母亲。
最忘不了啊,那一次。
我正仰着小脸看那绿叶丛中星星点点的红在风中闪烁时,“扑”的一声,我的额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儿砸了一下,
“啊……”我一声叫引得哥姐冲了过来。他们急切地问:“是谁?”
旁边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很奇怪。姐姐掰开了我捂在额头上的小手,看见了一块红色的印痕,忙着帮我搓揉。
突然,我看见了面前草丛里有一颗硕大的红荔枝裂开了嘴露出了洁白的一道口子在朝着我笑,我推开姐姐的手,弯下腰将这颗荔枝捡了起来。
原来就是它掉在了我的额头上,哥姐笑了起来,我也哭不出了,破涕为笑。
看着手中砸破了红色外壳,露着白生生半透明果肉的荔枝,我怯生生地很小声地告诉哥哥姐姐:“荔枝破了,我想吃。”
姐姐点了点头同意了,哥哥也说:“你吃了吧!”。
我这才敢将这颗荔枝剥了壳,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吃了。好甜哪!甜到了心里头,心里一高兴,全然不记得是它砸疼了我的头。
我家,母亲的家教是够严厉的:吃饭时,小孩子只管低着头往口里扒饭就是,母亲不给菜,小孩子是不能擅自到菜碗里夹菜的。
没有母亲的同意,小孩子不能吃东西,即使别人给也不能要。
有时在外头吃了别人给的东西,也会在回家后张开口让母亲检查时,被母亲那灵敏的鼻子给嗅出来打一顿。
所以,没有哥姐的同意我断然没有那胆量背着母亲吃了这颗荔枝的。
皓月中天2002年5月7日
※※※※※※ 皓月中天 浩月中天 天上月 水中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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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屏幕后边是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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