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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酷哥们聊天
校园内有一群小酷哥,同样的十二、三岁,他们要么个子比自已的同龄人高出了一大截;要么在穿著打扮上比同龄人前卫了一个年代。
个子高的小酷哥们长手长脚的,苗条的高挑身材配上一张幼稚不成熟的脸,浑身洋溢着青春早期有劲不知如何使的活力。
他们往往逃不脱体育教师的青睐,最终成为了学校篮球队的成员。
这些小酷哥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好动、好表现,这正是运动员们必备的品质。
下课铃一响,操场的篮球架下就活跃着他们的身影。
哪怕是天下着小雨,他们也一样在操场上投篮,一身湿透了怕什么,进教室不到十分钟他们身体内的热量一阵翻腾,就将衣服烘干。
在训练场上,他们刻苦耐劳,流血流汗;在赛场上,他们奋力争先,勇于拼搏。
他们为班级,为学校,甚至为县市争荣添光,他们成了同学们心目中的星。
但在教室里,坐在与同龄人一样高的座位上学文化,这些小酷哥们大多会显得有些自由散漫。
他们中,有的会因早晚训练消耗了体力而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有的会左摇右晃地如坐针毡,课堂纪律被搅乱往往有他们的份。
文化成绩一出来,能令人满意的,呵呵……不多!
如果能给这些酷哥们减掉几门功课的负担,我想他们的主科文化成绩一定要好得多。
校园里,穿著打扮前卫的小酷哥则往往将他们的聪明放错了档。
这些小酷哥们中,有的爱穿那白色,红色或黑色的片色超长,能一直拖到脚下,盖住整个鞋,走路时扫着地面,下雨天湿得上一长截的水桶形或是喇叭形的裤;
有的爱穿一件紧身的或黑,或红,或其它色的酷衣;
有的爱穿一双用泡沫做的,跟高,边沿比脚大一两码的大头皮鞋。
有的会留上个小分头,甚至私自拿了母亲的发胶喷在头发上。
还有的竟舍得将自已的小耳朵钻上三个小洞,旋上耳坠,或在手指上戴上一个圈,三个圈的银色手饰。
学生是不准著奇装异服,家长也不赞同,所以他们常因服装而挨批评,或挨家长的打骂。
在校外,据说他们中的人也常因服装“鸟”而顿莫名其妙的挨过打,被打的理由就是因为别人看不惯。
这样的小酷哥成了学校的一道异样的风景线,我常在课余与他们聊聊天。
同,十四岁,近一米八的男模特身材,一张漂亮的半成熟的脸和爱打爱闹的性格使他曾一度成为了校园的风云人物。
那一天,因为班上的一件事牵涉到他,我让同学把他找来。
他来了。我抬头一看,哇!横眉冷对,拳头紧握,一付随时准备自卫还击的架势。
我忍不住好笑,说:“嗨!我还以为真是个小混混模样,原来是个小酷哥哟!挺帅的孩子。”
我这一说,他尴尬地笑了起来,两只手放在胸前绞动着,不好意思地望着我。
经过几十分钟的交谈,第二天同送了一封交心的信给我,不久,我们便成了好朋友了,还非要请我到他家去家访一次不可。
此后,他心里有了什么结,一般会向我坦露。有一次,同还在网吧用QQ向我求援,直到我打电话到他家说明了情况,他才敢回家。
浪这个小酷哥呀!是我原先班上的学生,初一刚建班时,他是个满眼含着凶光的孩子,好说点谎,也是经常被母亲打骂的人。
我与他聊天时曾说过他:“你呀,心中有恨,眼光喷火,到了哪里都容易惹祸。小孩子家哪来这么多的仇恨。”
如今,虽然我没再教他们那个班了,可每次一见到我,浪都会笑吟吟地走过来:“老师,你看,我眼里没有凶光了。”
这情景真让人忍俊不禁!的确,从他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清纯和求知的光了。
彭是我今年才接触的一个小酷哥。我在上政治课时发现他根本就不听课,老是一付想心事的样子,作业也不想做。
同学说他在班上最凶,动不动就会发怒,谁也不敢惹他,而且爱打架,甚至在校外也打。
后来我才知道在他三岁时父母就离异了,他跟着父亲过。离异家庭的孩子大多这个样,真是令人心疼!
与彭的聊天是在办公室进行的。那天,他不肯来,几乎是我把他牵进了办公室。
站在我的身边,他要高出差不多半个头,如果我坐着的话那我得仰着头看他,于是我找了一张凳子给他坐下。
他坐在我的面前,头几乎弯到腿上去了。看那样子,如果地上有一个缝他一定会往里钻。
“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我的声音很小,但很威严,因为办公室还有其他教师在办公。
他翻着白眼,很不情愿的将头抬了起来望着我,又是一付凶巴巴又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孩子有一张白净的,也许应该叫惨白的脸,上面长了不少的青春小痘痘,如果不是凶狠的样子,可以算是个小酷哥。
我盯着他,说:“把你那凶巴巴的样子给我收了,扔到太平洋里去,在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诚实和善良!”
就这一句,彭破凶为笑,笑得那样的甜!
“告诉我,你的善良都用到哪儿去了?”
“我每次看见街上的叫化子跪在地上,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只要当时口袋里有钱的话,我就会掏出来给他们,有时将口袋子里的全给了。”
“是啊,象你这样一个有善良之心的孩子能坏到哪儿去呢!为什么要对别人那样的凶呀!”我追问彭,“我看哪,你主要是怕被同学和老师感动。”
彭笑了,他的脸上展现了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很灿烂的那种。
自那以后,彭一见到我呀,就会主动笑着打招呼,而且作业也按时完成了。
近几天,小酷哥们听说我想写一写他们,可高兴了!下课时他们给我搬来椅子,说是让我坐下跟他们聊天。
“那不让我难受吗,你们的个子这么高。就站着说吧。”
“我想问一下,当你们穿着白色超长裤,拖在地上是一种什么感受呢?”
“觉得走样,心里舒畅!”
“走样我不懂?是谁帮你们洗白裤呢?”
“走样就是流行呀!裤是自已放到洗衣机里洗。”
“在地上拖脏了,用手都难洗干净!洗衣机能洗得掉污垢吗?”
“能洗的,用84消毒水,既能洗干净又能消毒的”一位女同学在旁边插了一句。
天哪,我连这点知识也没有,面对着这群可爱的学生,我真有点自愧不如!
学生们纷纷告诉我,他们也不喜欢那些留小分头涂摩丝的式样。
说着,他们把一位小分头酷哥推到我面前,那小分头辩解着,说是理发店帮他这么理的,同学们骂他理了个汉奸头。
他们普遍地喜欢理学生头,也有一些爱突出自已的学生就理了碎发。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穿耳朵的感觉。”
小酷哥们大都穿过耳洞,有的穿了三个眼,因学校不准所以也就没戴首饰让洞眼长合了。
“那戴戒指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象有关人士说的那样男孩女性化了。”
有人发出了贼贼的笑声,也有人小声说:“那一定是女同学送的。”
有位小酷哥背地里告诉我,他手上的那个真银戒就是邻居家的一位女孩子所赠。
“女同学送的礼物是该珍惜呀!可是珍贵的东西珍藏不是更好吗!”
小酷哥会意的笑了,第二天,他手上没了银戒。
今天下午第三节课下课时,我与一位理着碎发小分头,穿着大皮鞋,听课分心,学业不佳的小酷哥聊天:
“你呀,聪明旁泄了。到二十多岁再打扮也来得及呀,别看长得高,也还只有十二、三岁,要这么惹人注目做什么呢!倒弄得自已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有心思学习。”
“唰”地一声,突然教室里红光一闪,回头一看,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名叫“成果”的小男生,手里拿着一部照像机,笑嘻嘻地望着我,原来是他在抢拍镜头。
“成果,别给我照洋相呀!”我说了一句。
我把小酷哥喊到黑板前,用粉笔在上面画上了一条直线,又在起步的地方画了一条岔道说:
“人生的道路还长着哪!你怎能刚起步就迷恋路旁的花草美景而停止不前,耽误了学习文化知识呢?要知道,前边有的是大好景象啊!”
“打扮美是一时美,气质美才会一生美,一个人的气质要由才华来充实,而才华又需要由扎扎实实的文化打基础!”
小酷哥笑着点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他毕竟年龄还不大。
“唰”地又一道红光闪过,哇!成果这孩子又给我抢拍了一张洋相,我连忙从讲台上抓起我的政治教本,掉头就跑……
皓月中天2002年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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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屏幕后边是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