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梧桐树下闲聊记——农村趣事二则 文/梧桐叶翠 老土我好久没在梧桐树下聊天了，主要是这一段时间天公不作美，刚把桌子搬出来，还没等拿凳子、提水瓶，就又下起了雨。就是今天我也还担心，天阴沉沉的，是不是能撑住不下雨，让老土我把故事讲完。还是老毛说得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让它去吧！”管它呢！老土我说点轻松的。 今天我讲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发生在苏北某农村的真实故事。 趣事一：吴麻子收宝——没运气 吴洪才五十多岁的老农民，文盲，大麻子，庄上人都称他吴麻子。家贫（那时农村很穷的），无时不想着发财。这年的腊月，一个月光皎洁的深夜，吴麻子一觉睡醒后，忽觉肚子有点胀。吴麻子知道是要上厕所的信号，就点上煤油灯，披上自己的棉袄，拖着布鞋，开了门朝自家靠在河边的猪圈茅缸走去。 外面静得出奇，天上的腊子（即月亮）已西斜。“好冷！”吴麻子不由打了个寒战，便裹紧棉袄，加快了步伐。走着走着，忽然，吴麻子眼前一亮——在猪圈的西南角分明有一块闪闪发光的东西。吴麻子第一感觉那肯定是金子或是银子！“我发财了！”吴麻子心里激动得要命，浑身都哆嗦起来，便“啪通”一声朝“金子”跪下，双手合十，在胸前上下不停地抖动，嘴里不住地祷告道：“菩萨——活菩萨，谢谢你，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是我的金、不出声，是我的银、没旁人，是我的财、跟我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祷告结束后，连叩五个响头，刚想用手去拿，忽然想起他以前听老人说收宝时是不能用手拿的，便从身上拉下棉袄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发光的宝贝包了起来，搂在怀里，也不想要大便了，连忙往回走。到家后，又万分小心地把宝贝放到屋子北墙书桌做的菩萨面上。（苏北农村家家都把正房的北墙正中放一个长的柜子或条台，上面放香炉烛台，算是供奉菩萨的，又称菩萨面。吴麻子家穷，没有柜子、条台，就用小书桌做的菩萨面。） 吴麻子悄悄走进房里，喊醒老婆，对她耳边小声说：“我们发财了！我在茅缸那块拾到一块宝贝，不是金子就是银子。”吴麻子的老婆顾不上披棉衣，爬起来就和他一起端着油灯到堂屋的书桌上去看。 嗨！什么金子银子的，灯光下那“宝贝”原来是一个破镜片子！老婆臭骂了他一顿上床去了。吴麻子那个气啊——明明是金银宝贝的，怎么又变成破镜片子呢？莫非是菩萨拿我开心？也许是在考验我！联想起前不久大队里放的电影“鱼盆的故事”，那渔夫刚从海里打上来的也是个普通的盆子，半夜发光，是那小孩子从鱼盆里钓出来珍珠的。难道我这个镜片子也有来历？就上了床，熄了灯，也不睡觉，专等那镜片子发光，再从镜片子里也蹦出金银来让他拾。可左等右等总是不见屋里发光，起来三、四趟，看那镜片子还是依旧如故，一点动静也没有。 天亮了，他终于看清楚了，那破镜片子是三、五天前他与老婆吵架时被他老婆摔破掉的梳头镜子。可当时是被他扔到河边上的，怎么会在猪圈角落上呢？——是那天有个邻居上河边淘米，怕大家戳了脚扔到上面的，吴麻子哪里知道。吴麻子没精打采地从菩萨面的书桌上拿着那个“宝贝”就往河边走去，正准备还扔到河边上。邻居问：“吴麻子，你今天夜里跪在猪圈那里干什么的呀？”——原来那邻居夜里也上厕所，看到吴麻子在祷告，怕影响他搞迷信，没有好问他。“哎！别提了。没运气！还不是为这块破镜片子！”遂将前后经过告诉了邻居。那巷头上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早就聚了好多人。而“吴麻子收宝——没运气”的农村俚语很快在四乡八舍传开了。 趣事二：郝支书喊婆娘——没得好事 上县里开了三天“三干”扩大会的郝支书这天下午夹着皮包回来了。在走到自己生产队的农田时，郝支书看到队里的男女老少正在田里栽秧。那男的在狭窄的滑滑的田埂上“哼唷哼唷”地挑秧，停下来再“呼哧呼哧”地把秧把均匀地抛在女人们的屁股后面。那妇女们个个低着头、蹶着屁股，左手拿着秧把分着秧、右手“刷刷刷刷”地插着，正暗暗地相互较着劲，你追我赶，哪个也不愿吃“包饺”（插秧插得慢，掉在自己左边和右边的两人后面，农村人叫吃“包饺”）。 郝支书在田头停下来，对着离自己三、四十米远、穿红格子褂子的自己的老婆大声喊了起来：“粉女子嗳——你跟我家来一下。” 此时快要吃“包饺”的粉女子头也不抬，也不理他，继续插她的秧。 “粉女子嗳——你听到呃，你家来一下啥。” “过啥？”是粉女子的大怨声。（“过啥？”——是土语，意思是“干什么？”） “你家来啥，我有话跟你说。”郝支书的声音。 粉女子不答他。 田里的其他妇女及男的看郝支书站在那里喊了好长时间了，就都劝粉女子道：“粉女子啊，你就家去一下子吧，支书喊你肯定有事嗳，” 粉女子气急鼓鼓地说：“有他大头青的事！家去就是要和我做那个事！” “哈哈！”“哈哈哈哈！”…… 水田上顿时荡起了长久的欢乐的笑声。就连燕子好象也听到什么好事似的，低低地在水田上空飞来飞去。郝支书红着脸，悻悻地夹着皮包回家去了。 从此，这里农村人凡遇到什么难事有人问到时就会答到：“哎！别提了，今天去又是郝支书喊婆娘呀——没得好事呀！”打牌有人手背，旁人会笑他“你今天夜里又是郝支书喊婆娘了！”接着就会哄堂大笑。 2002/5/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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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听两个故事…… 学两个歇后语，快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