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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期间,我正是孩童时期,父亲因为是一个中医,他的病人当中有一些是外籍华人,所以,被带上一顶“特务”的帽子。幸好,查不出“罪”证,批斗了三个月,便回来了。自此,身体也很潺弱,没再帮那些外藉人士看病了。
我的母亲看上去高大,实则一向体弱多病,盖耳的头发,长而弯的眼眉。总是一脸的倦容。在儿时的记忆中,晃动得最多、印象最深刻的是母亲的两幅背影。
背影一:我开始上小学一年级了。早上,被大姐从梦中摇醒,背上书包上学。在家的门前,有一路长长的小路,是通往一口池塘的。我每天这个时候,踏出门口,总能看到那一条小路上,一个熟悉的背影。母亲提着我们一家人的脏衣物去池塘洗涤,那远去的背影走路有点慢,侧着身子,很吃力的向前走着……
母亲的身影在我的眼中逐渐模糊,变成水滴,一滴一滴的,滴在我的心里,痛了。才突然发觉,这些水滴虽小,却很沉重。
那一天,下午上劳动课,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去收甘蔗,二年级的学生在校,帮堆放收回来的甘蔗。老师说:“我们一年级的同学就留在学校,帮二年级的哥哥姐姐们的忙。”那天,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甘蔗,能用的蔗杆已经由高年级的学生运到糖厂去了。我们的劳动内容其实是把那些没用的被丢弃的蔗头和蔗尾,捡回一起堆放好。我看着那么多的“蔗”,心想,如果,能拿一根回去给母亲吃,那该多好呀。她一定会很开心。我还未看见过母亲吃任何一种零食。在我的印象中,她要么是躺着吃药,病好一些的时候是干活。
于是,我心惊胆战地“偷”了一根蔗尾,趁落课和下一节课的间隙,拼命的往家里狂奔。我想,这个时候,如果是田径比赛,我没能拿第一名也可以拿第二名的。回到家,把蔗放在桌上,用一个罩网罩好。见到母亲刚好挑着一肩水回家,我只匆匆的说了一句话:“妈妈!我有一节蔗, 带回来给你吃。”
我不敢多留,又没命的往校里赶。整个下午,也乐滋滋,甜蜜蜜了。老是想着母亲吃蔗时,那开心微笑的样子。放学了,母亲对我说:“娃儿呀,那蔗很甜啊……”
背影二:黄昏,一间红泥青瓦屋,屋内,我和哥姐们围坐在一起吃饭。饭桌上,只有三碗白米饭和一锅白米粥。饭是父亲、我和四哥一人一碗,这锅粥是大姐、二姐、大哥、二哥和三哥他们吃的。而这个时候,屋内总是找不到母亲的。心里纳闷……终于,有一次,在屋外的墙角暗处,见到了母亲的,她正背向着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手上不知道拿什么,好像在吃东西,我没有惊动她。悄悄地退回屋里。
从此,我的心里,多了几个疑问,吃饭时候,母亲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吃?为什么要躲藏在屋外的暗角吃?她在吃什么?
这个疑问在母亲去世后的一天,我终于知道了答案。那天,我忍不住问了父亲一连串的为什么:“为什么吃饭
时总不见母亲?为什么我看见母亲躲在屋角处吃东西?她吃的是什么?”
“唉……你母亲总是不肯听我的说话,你们年纪又小。为了省下多一点的米给我和你们吃,她自己则吃糠糍,她不想你们知道,就躲着你们了。”
母亲就这样走了,我的脑海中心深处,却永远闪动着她高在的背影……
※※※※※※ 一缕微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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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风 细细的雨 柔柔的歌 浓浓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