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想（十五）

心情篇*你不知道你有多好

五一期间在妹妹家小住了几天，姐妹俩闲了就东扯西拉聊些居家的知已话。妹妹感叹了一句：姐，你不知道你有多好。

“你不知道你有多好”，平常的一句话让我差点抹下泪来。读书的时候我一直都知道我有多好，虽是夜郎自大，但却很愉快。上大学那阵子，我也知道我有多好，那时的我写写画画，还是学校通讯社的副社长，同室的女友不时地在耳边说：丫丫，你的笑真美，你的性格真好，你的黄梅戏唱得真有味、、、、、、那时有一莽撞的男生也曾笨拙地表白：你就是一粒珠子，摘下来我不知该是捧住还是藏起来，哈哈，越发助纣为虐让我的自大无限制地膨胀，不过自信的我那时过得真开心。虽然心是骄傲的，阅历是肤浅的，对理想是狂热的，但最终是最晕的，因为回过头来看时，我发现从大一开始，同室的女生中就我一人从来就不知道究竟要得到什么，在热心于各种集体活动中度过了四年，毕业时一个人有点孤独地投入了火热的生活，心是茫茫然而又胆怯的，幼稚的近乎苍白；还好毕业二年后成了家，心是不在孤单了，从此囿于更小的圈子，混然不觉外面的变化。因为遇到的老公是我熟悉的环境中最帅的，好象也是最疼你的，有了的女儿也是最乖巧的，生活是那么的称心如意，周围的同事是羡慕的，所以一直我是知足的，也从没再想起我是有多好。

至到有一天，我熟悉的妹妹冒出一句，“姐，你不知道你有多好”，弄得我心里一跳。这么多年来，我好象一点也没想过这个过去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问题。妹夫是高中物理老师，去年回去参加县一中的五十年校庆带回了校友通讯录，1953年至2003年毕业的毕业生全在册，而且大都有近况在案。于是我就翻捡看那些我熟悉的名字。我这才知道，这十几年我都失落了些什么，而我的那些初中高中的死党们他们一直在折腾，在折腾中不止一次地在调整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而我竟然十三年呆在原地没动半步，竟然会这么一潭湖水波澜不兴地安安静静地过了十多年，思想僵化地都快成一待开发的处女地了。

十多年后，当“你不知道你有多好”这句话再度撞响我的耳膜，我的心真是有点疼，可能这十三年我还是真觉得有点委屈的，不然我怎么想哭。

想到一个很早就听过的故事，说是一个禅师为了启发他的弟子，给他了块很好的石头让他分别到菜市场、黄金市场和珠宝市场去卖，但又不能真的卖掉它，只是打听它能卖出什么价。就这样，同一块石头，在菜市场值几个硬币，在黄金市场值上千元，而在珠宝市场有人愿出上十万上百万，甚至很多珠宝商为得到它而竟价。禅师最后说：不是东西本身的问题，而是市场理解能力在作祟。当我现在再想起这个故事时，我觉得不光是一块石头的命运，而个人的命运以及大家对你的认可，其实也大多受环境制约，如果你总是置身在类似菜市场理解力的环境，不光别人甚至是连你自己也不可能认识到自己真实的价值。这样想时心里真是沮丧，总觉得这陈芝麻乱谷子的故事就是有意存放在记忆中，让我在有朝一日反省的。

过去的十几年无知无畏时还真不知道发愁，今天这心可是真是有些慌乱了，明知道自己丢失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又说不出所以然，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沉鱼2004年5 月7日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