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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临近下班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风儿,我请你吃晚饭。”春在电话那头开心地笑着,我很少听到春笑得这么无忧。 “呵,什么事呀,这么开心,还请吃饭。” “我晋级了,评上副主任医师了。”难怪春那么开心,那可是春几年来梦想实现的。 春是妇产科医生,由于学历不够,她一直孜孜不倦地努力着,我常为春的好学上进感动。在外人眼里春是个幸福的女人,读大学的女儿,在北京做生意的丈夫。但我知道春多年前也要离过婚,最后因为孩子搁下来了。后来丈夫去了外地做生意,反而矛盾少了,春说,那时没狠下心来离婚,就不离了。 现在的春很自由,一个人独守一个家。我与春虽然相差十年,却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说好了,五点半,如意饭店门口等呵,不见不散。”春春风满面地挂了电话。 与春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我们相互调笑了一番,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缤纷闪烁的彩灯,我都把头转向窗外。 春问我:“近来心情如何?” “还行。上班,上网。”还没说完这几个字,脑子里不知怎么地闪现出一个模糊的名字:嘉伟。 “春,这两天我聊天了,我……算了,不说了,快乐最重要,是吗?”本来我想告诉春关于嘉伟的故事,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是呀,快乐最重要。我们都是没人疼的女人,一定要学会自己疼自己。”春说这话时声音有点沙沙的。 “聊点轻松的。你女儿怎样?” 不知不觉,时间已是七点多。春担心自己的私人诊所有事,于是她回诊所,我回家。 黑暗的屋子,一片冰冷。一阵伤感与秋风一起袭来。为什么我对生活没有希望,为什么我不相信爱情会天长地久,为什么我对婚姻如此反抗,为什么我对男人这样悲观?太多的为什么,都源自一个决定,一个男人,一场婚姻,它们改变了我的一生,改变了我对生活的态度。 我真是的不再需要爱情的女人吗? 我呆坐黑暗里,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对面的开门声告诉我十点多了,她们下班回来了。 陪伴我的只有这台坚硬的电脑。 开电源,显示器,主机,机械的思维,习惯的动作。 打开QQ。红脖子的企鹅又在欢快地跳着,但却是灰暗的。 “风儿,送你一首歌,希望你开心。嘉伟。”我打开页面,是FLASH《一生有你》美丽的画面,动听的歌声,我不禁感动嘉伟的细心。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伴你身边。”岁月如风一去不回,吹老了容颜,吹老了年轻,可爱却是不变的陪伴,我的一生有谁呢? 一遍一遍地听着相同的歌,重复的歌词不厌其烦地播放着,深夜我已学会放纵自己的心情,看着别人的文字,却感受自己的快乐悲伤,直到累了。 眼睛有点刺痛,肩膀酸得提不起来,我关闭了IE,正在我要关闭QQ时,企鹅的图像又闪动起来。 “风儿,你还在呀,这么迟了还不休息吗?”是嘉伟。 “是呀,我刚要下,你这么迟怎么也不睡呢,还上?” “我睡不着,想上来看看你还在不在?” “今天好吗?开心吗?”问我的心情好坏似乎是他的必修课。 “不好。”我心里一酸,软软的象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心房,忽然之间我感到自己是多少脆弱,象是迷路的孩子正在寻找出口却遇到了领路之人,一阵酸楚,一阵温暖。 “怎么了?为什么不好?是工作吗?还是生活?”嘉伟急切地想知道我为什么难过。 “风儿,你给我电话,好吗?我打电话给你。” 我犹豫了。要不要给他电话呢? “你如果不放心,我把电话给你,你打过来也行。139*******” “0674-87768***”我迟缓地把自己的市内手机号码发了过去。 一会,梁祝音乐响了起来,我看着蓝色屏幕,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音乐响了十多秒,我心慌意乱,一把按掉了它。 很快,音乐又执着地响起来,我按住了那个绿色开关。 “风儿吗?是我,嘉伟,你好吗?你为什么不开心?可以告诉我吗?”嘉伟的声音在深夜里好温柔,好安详,像是宽容的大哥疼爱着小妹,那是我非常熟悉的感觉。 “嘉伟,不知为什么,我很伤感,今晚。”说这话时我感到自己脸上凉凉的液体又在往下流了。 “风儿,别哭,好吗?不要把伤心闷在心里,我会陪你的。知道吗?要不你再哭,明天可要做大花猫的呵。”我可以想象嘉伟的鬼脸是什么样的。 渐渐地我在嘉伟的引导下平静下来。 “不好意思,嘉伟,让你见笑了,我只是有点伤感。没什么事的。谢谢你。”毕竟是陌生人,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内心。 也许每一段时间,会有一种心情,我只是一个感性的女人,表面坚强,内心脆弱,渲泄后,心情明朗了许多。 “风儿,以后伤感的时候找我说,知道吗?今晚早点休息,好好保重自己。明天我再给你电话,好吗?” “嗯。”我轻轻地应着,就挂了电话。 “风儿,你先下,我送你。晚上做个好梦。”嘉伟的QQ发了过来。 “我们一起下,好吗?”我不希望嘉伟一个人孤零零地下。 “好的。一,二,三。” 没有声息,不必用力,我与嘉伟断开了联系。 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