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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
文/涵烟
网
一直渴望生活在海边,这样就可以与海亲密接触了。喜欢海的浩瀚,好奇海的神秘,感受海的宽容,幻想海那波澜壮阔的胸怀是我对情人的依靠。它的喜怒无常犹如闹情绪的恋人,让人捉摸不透,飘忽不定,却又固执得如此真挚如此透彻如此脆弱。
是的,如此脆弱。
所以,海又像一张变幻莫测的情网,总有人心甘情愿的跳下去,死而无憾。
我住在海的边缘,或者说更远的地方,因为我从来没有在这座城市里闻到过带咸的海风,只有晦暗的城市脆弱的人群心痛的土地飞扬的尘埃。天空很透明,树很绿,心却很潮湿。
太阳和风来自城市以外,太阳不是很高兴,这几天开始下雨。夜深人静时,间或被雷动的声音惊醒,狂风就跟着凑热闹地一路横扫而来,弄得人心惶惶。突然遭遇此种惊天动地的袭击,恍然自觉已沉大海,仿佛掉入了一望无际地海网中,恐慌中手忙脚乱地在海中拼命挣扎,然后浑身疲软,四肢乏力,醒来见自己湿淋淋地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努力辨认室内的物体,什么都看不清,很空,窗外的路灯居然也在这个时候不识趣地灭掉了,黑暗就不可收拾地笼罩了我。太阳不高兴了,连月亮都懒得露脸,在这个雷霆万钧的夜晚。在黑暗中坐起身来,想要寻找一件可作为依靠的东西,摸索到身后的墙壁,光滑。冰冷。坚硬。瞳孔陡然间放大数倍,仿佛看见自己身后直起一汪黑黝黝的深潭,正向我倾斜地倒来。惊恐地感到脑袋晕然,眼皮沉重,浑身灼热,竟是昏睡了过去。
曾经把自己比作鱼儿,崇拜它们与世无争的精神,自由自在地在水底轻游。然而谁又知道,只要有鱼的地方就有网的存在?无形中为自己编织了一张网,于是,总是在这张网里不断地挣扎不断地呐喊,却是无人听得见,无人感受得了。时间久了,被网罩面,被网黏心,从那一小方格的透明看出去,有我的蓝天么?怎么那么窄小?那么狭隘?而那一处透明却并不属于我,它是属于蓝天的,我只属于网。网虽精致,却失去了一份鲜活的灵气。
行 走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在不断地行走,不断地探索,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并不简单。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和精神,才会有能力踏平坎坷,跨越鸿沟。虽然很累,但是必然的。
如果让时间把这个过程缩短,我心甘情愿。不期有恒古不变的故事,在短暂的生命历程中一样可有长远的打算。美丽只属于瞬间。这人生啊,说到底就如同一根链条,有最坚固和最薄弱的一环,也就是说,有成功也有失败。而成功是一种非常不可靠的感觉,像这样的一些事情怎么可能为我们提供稳固的支点呢?失败乃成功之母,我们可以吸取教训,然后再接再厉。从正反两方面来看,反方更有力地说明一件事实:失败乃成功之母!失败并不可悲,只要不气馁,没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人活着,累吗?累!在这个大自然中,人与所有的生物一样有生老病死,逃不过灾难和疾病。在你最快乐的时候,总会有出其不意的某种苦涩的东西冒出来,它令你难过,会使你感到一阵恶心,然后呕吐,然后痛哭,或者绝望,你的情绪陡然间跌落进万丈深渊,阴郁笼罩你的心灵,空虚布满你的胸腔,如同谁敲响了那讨厌的丧钟。面对这样的处境,我们需要用轻慢的态度来解决问题吗?这是一个理论历史进展与实践递进的理想话题,所以,我们需要从新的生活中运用脑力和动力来作为稳固事实的支撑点,然后为你的理想铺展一条康庄大道,固执地一路走下去。
人活着,累吗?累!却很幸福,心痛的幸福。我们不能让快乐在铁锤落在琴弦上时就不再发声,音乐可以重新开始,失败了可以重新再来。反复无止,永恒地走下去,不要停下来。虽然很累!
写给狗的悲哀
你为什么总是垂着头走路?显得那么的丧气。在那条上班的路上,我每天都会看见你,把头垂得很低,我看不见你的眼神,甚至鼻子和嘴巴,除了那颗耸拉着的脑袋。很久没有梳洗了吧?你的毛发蓬乱,显得脏极了,耳朵总是搭拉着,很没神采的样子,好像被人狠狠地K过似的。你的主人呢?不管你了吗?我想肯定是的,你总是在那条道上流浪,这使你看起来孤单极了。
与我一样,孤单极了。
我们总是会未约而碰面,而你从没有抬起头来对我正眼瞧一下,低着头一本正经地拖着你疲惫的腿。疲惫?我没有说错吧?
其实,我比你更落寞。这条路上,每天会走过很多的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记得长什么样了。只有你,我们总会天天相见,但是比陌生还陌生。是人狗殊同吗?亦或我们根本就没有可勾通的语言。看到你这样,我难过极了,因为你的落寞,我居然更落寞了。
老天总会在这个季节里下雨,下大雨。你有地方可去吗?
迫不急待地冲出门外,不知你有没有在上班的那条路上行走。这下雨的天。
终于,看见你了,在雨中,你的头垂得更低,几乎触碰到地面了。地上有美味可口的食物吗?还是你根本就是在沉思呢?永远也不可能有人为你撑起那把雨伞,因为你站得比人类低。你所处的位置与人类不平衡,所以你用四条腿走路。可是,你完全可以把头抬高的,这样,你就可以傲然人类傲然地球了。
看,我俨然一只威武不屈的狗!
可是,你的头为什么还是垂得那么低呢?
于是,我也把头低下了,因为我难过。从很久以前,我就开始懂得了难过。你低着头从我的身边走过,被雨淋湿的毛发更显得黯然无光,你就像一个落魄的流浪汉。突然,我听见你挨着我脚边的路面呜呜地哼了两声,很脆弱,但很清晰,我分明是听见了的。跟着你停住脚,低着脑袋甩了甩身子,把身上的雨水甩得哗哗地响,弄得我的衣裤上也粘满了你的狗味,你看也没看我一眼就竟自走了。留下我怅然若失地站在雨中很狼狈地看着你渐渐消失的背影。望着你踩过的湿地,我突然想匍伏下来拥抱你的脚印,抚摸你看不见的伤痕。
雨从我的眼角处往下滑,清脆地落到那片湿地上。我的头顶上也没有那把撑起的雨伞。
太阳终于露脸了,你完全可以把头抬起来了。何必总是要跟自己过不去呢?或者是人类跟你过不去?你根本不需要这样低声下气,用你的忠实证明给这个世界看,你比高级的人类更有自尊,因为你比人类更忠实。因为我看见一个可恶的男人朝你扔下一块石头,而你根本就没有招惹过那个家伙。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明。于是,你愤怒了,迅速地抬起你从未抬起过的头。我震惊了,终于可以看见你的脸了。你长着一张非常有轮廓的脸型,眼睛里闪耀着燃烧的怒火,你的嘴巴倔强地紧闭着,你把头抬得很高,高傲而轻蔑地直视着那个比你强大的高级动物。你愤怒了,你的脸上终于有了代表性的表情。而这次的破例却源至于比你“高贵”的人类。我替人类感到悲哀。
你与那个可恶的家伙长持了几分钟,然后我看见愤怒慢慢从你的眼睛里消逝,你只是轻蔑地从鼻孔里朝着那家伙低哼了一声,然后张开你的嘴巴向天抗议地狂啸,以表你的愤懑。那家伙吓得落荒而逃,你并未跟踪追击,而是高高地举着头挺着胸往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
我看见,你的眼睛里盛满高贵的悲哀。是替自己?还是替人类?
激情
“环绕我轰响的瀑布声,似激情无限。
巨大的岩石,雄伟的山巅,菘郁的丛林及它们的色彩和形态,是我无尽的享宴。
远处的美景及曼妙之处,思绪显得无能为力,只有目力才能使这一切在我们的眼底尽现。”
——华兹华斯《丁登寺旁》
好久没有写文字了,人都跟着懒了起来,像猫一样,生出了不可遏制的惰性。懒得看书,懒得写字,懒得听音乐,懒得说话,甚至懒得吃饭睡觉。突然就没有了激情,不仅仅是对生活。
我还是我么?不禁自问。
没有了新的思想,连心都蒙上了灰,发了霉。英国功利主义哲学家杰里米•本萨姆由于受到意大利贵族西萨尔•波尼萨那写的一本关于刑罚的小册子的启发,就弄了本《政府的一块碎片》出来,显示了他新思想的萌发。而我?读了这么多书,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却一点基本的“碎片”都连不起来,更别说写点什么。当初的激情都去了哪里?
不想写字也有好些日子了。居然跟文字对立起来,誓有“字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如此恶劣的性情怎么写得好一篇文字?做得好一件事?生活是需要不断深入,不断进步,才能不断丰富起来的,而我,却突然间没有了思想似的。
好些日子前,我静静地坐在你的咖啡馆里,只是静静地。看着你忙进忙出,时而抬起眼瞧瞧一边发呆的我或者坐在电脑旁安静打字的我,然后我们都会在脸上露出会心的一笑,那一刻,我们心有灵犀。你说喜欢看我专心打字的样子,很安静。其实我是很闹的,有时简直就是不可收拾,你只有无可奈何地淡淡一笑。谁叫那是我啊。谁叫那又是你呢?
喜欢看你在厨房忙碌的样子,流得满头大汗,使我看到一种激情——生活的,爱情的!当你开心地端着辛苦炒的菜从厨房出来时,就开始小心翼翼地看我拿起筷子,因为我总是挑你的不是,这太咸,这太淡,这不能吃……然后甩筷子居然莫明其妙地生起气来。你忍耐地帮我拾起筷子。其实我心里比蜜还甜。你说了,我这脾气只有你才能忍受。听了这话,我知道这辈子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告诉你我突然没有了写文字的激情,甚至于对生活。你望着我笑,你根本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在闹脾气了。然后,你说,等吧,我们这辈子注定要在等待中相思。
还好,我在出生的时候就学会了等待。等待会说话,等待会走路,等待童年,等待长大,等待着等待,然后你就出现了。还要等待……
窗外,有美丽的景色。我的眼睛出神地望着窗外遥远的来处。音乐在身后的空气中潜伏着漫泳。有小鸟在吱吱地叫着,小孩就在楼下的花园里奔跑着开始唱歌。发着烧的身子像火一样烫,头很晕,云在窗外的天空里飘,风来了,要飞了么?就像某个涨满激情的时刻,轻飘飘的,想喊,屋里却没有一个多余的人。面对自己被阳光折射的影子爬在墙壁上,突然觉得像个魔鬼。爵士乐开始在空气中不屈服地挣扎,忽而呼喊忽而哽咽。这一切都是为我吗?眼睛仍然盯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昨天,我看见花园里落了一地的花瓣。
有人说,等待是变相地自杀。在等待时间把你给杀掉,那么,为什么就没有人记起要站起身来把时间杀掉呢?这样就不用等待了,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等待也是激情的前奏曲么?就像爵士乐那样呼喊而哽咽?
(完—写于2004.5.9日下午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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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走过那片森林
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
花都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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