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前几天就写了部分，但一直感觉笔下枯涩，没有完成。明天是母亲节，看见大家都在贴写给妈妈的文章，于是想起这篇未完工的文字，稍加整理，就当是献给妈妈的礼物了：-）
祝版上所有做母亲的节日快乐！

妈妈眼已经花了，穿不进针线，于是我坐在边上，一边帮她穿针引线，一边跟她随意地唠着家常。
妈妈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是想着找些活儿做。小时候我们的衣服鞋子都是她做，后来大了，嫌她做的不时髦，街上卖的还更经济，于是妈妈就改做家里的椅垫啊窗帘啊，她为此置备了一整套家伙，缝纫机啊，锁边机啊～楼上光线好的阳台也成了她的工作室。天气暖的时候，她总是坐在阳台上，戴上老花镜缝啊扎的。
如今我们都离得很远，家里也没有什么需要缝补的了，她开始给遥远家乡的孩子做针线。
现在，她想起了小姨的孙子上学需要背干粮的书包不好，于是找了几片布又开始做书包。她说那两个孩子的书包透气性差，带去学校的馒头总是被捂得长了毛。周末时拿回家喂牛。那么白的馒头喂了牛，她看着可惜。她们小时候，吃个白面馒头只有等到过节呢。
我笑说：如今的条件当然不比你们那时啦~
妈妈踩着缝纫机，一边悠悠地给我讲起了妈妈的妈妈讲给她的故事。

很久以前，人们吃粮食是不需要种的。在一个特定的日子里，老天爷就开始下粮食，于是人们就拿着袋子去装，装够了一年吃的，就开始游手好闲。渐渐地开始不珍惜粮食，有孩子在地上拉泡屎，当妈的就随手揪团面擦一下。这事被老天爷看见了，大怒。
于是说：以后不下粮食了，你们自己去种吧！
地里容易长野草，老天爷考虑到经常拔草比较辛苦，就说：给你们一面锣，长草的时候沿着麦地敲一圈，草就自动没啦～
可人们已经养成了懒惰的习惯，敲锣都觉得累。他们把锣挂在树上，风吹过来，锣一下一下地响。
这事又被老天爷知道了，更生气了，说这些好逸恶劳的人们啊～！
于是收回了锣，给了个铲，你们自己去铲草吧～！
人们这才知道了劳动的辛劳，弯着腰在地里铲草，实在太累了，他们一生气，冲着铲狠狠地踩下去……
于是，那铲变成了锄。祖祖辈辈的劳动人民，面朝黄土背朝天，拿着锄在地里锄啊锄啊……

记忆里姥姥一肚子的好故事。很小的时候回老家，古老的煤油灯下，吃过了饭的我们早早地就围坐在炕上等姥姥讲故事。姥姥若活着，如今一定是目前四处寻找的民间艺人。她锈的花，剪的窗花，都是栩栩如生，鲜亮活泼。只是，记忆里姥姥一直是病着的，艰难地拄着拐杖挪动三寸金莲，行走在很小的范围内。但姥姥一直是笑着的。那时候，不知道这就叫做乐观。

妈妈继承了姥姥的乐观。不管做什么都乐呵呵的。这次回来，看见妈妈眼角的皱纹又细密了不少，却还是坚持不请保姆，说：我干活当是锻炼身体呢，再说，她们干的活我也看不上。
五一的时候，哥哥就打电话说：母亲节了，你策划一下，叫妈妈能感受到咱们兄妹几个的爱吧。
离开的时候还不到母亲节，我买了两盆长青的植物，摆在家里的小院里，叮嘱爸爸照顾。说这是我们几个孩子送给妈妈和你的生命之树。
临行，我拥抱着妈妈和爸爸，说：妈，爸，我走了。
上了车，再回头看，他们站在那里，笑着对着我摆手，很久很久。

200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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