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登华山

                                     文/风清纳兰

       古都西安（也即长安）曾有诸多朝代在此建都，而坐落在离西安一百多公里之外的有着横空出世雄伟气魄的华山显然有着王者的霸气和魂魄。令人望而生畏，心存敬意。
       华山是五岳之中的西岳，素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之称。
        山上奇峰、怪石、云海、鸣泉、飞瀑、古迹遍布，著名景点多达210余处。有凌空架设的长空栈道，三面临空的鹞子翻身，以及在峭壁绝崖上凿出的千尺幢、百尺峡、老君犁沟、上天梯、苍龙岭等。华岳仙掌被列为关中八景之首。
        华山系中华民族文化的发祥地之一，据考证，“中华”、“华夏”皆藉华山而得名。黄帝、尧、舜都曾到华山巡游。秦始皇、汉武帝、武则天、唐玄宗等十数位帝王也曾到华山进行过大规模祭祀活动。华山又是道教胜地，为“等四洞天”，山上现存七十二个半悬洞，道观20余座。其中玉泉院、东道院、镇岳宫被列为全国重点道教宫观。
        华山是石山，为花岗岩山体，但与一般石山不同，表里皆山石。这就形成了满山的大树都长在石头上的奇特景观，令人拍崖称奇。
        华山有许多神话传奇故事流传下来。“吹箫引凤”讲的是萧史与弄玉美丽的爱情故事，“老君犁沟”，传说是太上老君牵来自已的青牛，在难以行走的陡壁处犁出一条小路的仙人开路的故事，“玉女峰”相传曾有玉女乘白马入山间。“仙掌崖”则传说古代黄河有大山阻拦，灾害连年，河神左手托华山，右足蹬中条山，给黄河开辟入海河道，拯救了万民。“仙掌”就是河神托华山时留下的手迹。如此等等不一而足。这些动人的故事，给险峻的华山，增添了几分人情味和浪漫气息。
        华山雄伟壮观，奇峰耸立，刺入云中，崖陡壁峭，一条栈道蜿蜒于悬崖绝壁之间，令游人长吸一口冷气。但华山的无限风光尽在奇险二字中。在华山由北峰南上，闯过“仙人砭”、“天梯”、“阎王砭”等险处，有一条长几十丈，宽仅2尺余，坡度极陡的名为“苍龙岭”的山脊。这里两旁千丈绝壁，仅有这条石脊通达对岸，人行走其间，心惊肉跳。此处的崖壁上刻有“韩愈投书处”五个大字，传说唐代大文学家韩愈游华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爬上了“苍龙岭”，回头一望，见足下万丈深渊，前面是悬崖峭僻，山路险绝，不禁大惊失色，心想此命休矣，于是写了遗书投下山涧，放声大哭。这故事很可能是后人杜撰的，但却形象地表达了华山之险。据报道每年华山都有游人失足摔死的事故，有一年竟有数十人之多。令人不寒而栗。也因此很多游人把登华山，视为探险。
        但华山之险，再怎么描述，没有亲自登过华山的人也无法想象，只有亲自去登过了，才能体味。
        爬过了华山，最刻骨铭心的就是一个字“险”。
        华山，其实已在心中存放很久了，这次五一放大假才终于得以成行。
        只是这次登华山，天公不作美，风雨交加，可却充分领略了“云华山、雨华山、雾华山”的风采。雨中的华山，云雾缭绕，几步之外景物全失，人似在云雾中浮动，有种人在仙境的飘然。不由生出“雨中华山云雾起，人在虚无飘渺间”的仙境感受。
        雨中爬华山，在云雾的藏匿下，华山的险似收敛了几分。只是虽然视觉中不那么触目惊心的险恶，但却依旧能感觉得到华山处处都暗藏杀机，每一步都潜伏着危险，生命系于一旦。
        爬山时，常常需手握一侧的铁索，手足并用，沿陡峭的石梯攀登，感觉中步步都险象环生，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古语，在爬华山时有了最切身的体验。幸亏这次登华山，有男士同行，每在极险处伸出援手时时关照，在心理上也是一种支撑，否则更是惊险不已。
        其实乘坐索道时就已初受惊吓。虽有云雾遮挡，但依然能看到缆车在沿着峭壁攀升，华山已露峥嵘，出其不意地来了个吓马威。在缆车上已对华山全貌及险恶有了切肤之感。不由感叹连华山的缆车都是最险的，令人心惊胆颤格外的刺激。
        在几个险恶的风口，风似妖魔呼啸着狂吹乱舞，直觉中像是要把人刮入足下的万丈深渊吞啮得尸骨无存。憋一口长气，鼓足勇气用尽全身力气一口气冲过去，过去后仍心有余悸，仿佛虎口脱险般的侥幸。
        华山的天梯一点也没有夸张，真像是一张张登天的梯子悬挂在半空之中，手足并用摒住呼息战战兢兢亦步亦趋地爬上去，已是大汗淋漓，那是惊吓出的冷汗。真有种走钢丝的恐惧。
        爬上峰顶，人像是站在云端，云遮雾罩中，只有眼前的几株松柏清晰可见，足下的悬崖峭壁全都被云雾隐匿得不见踪影，错觉中，人似乎到了仙界，尘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在茫茫云海之上，人似乎到达了九重天。那一刻就是耳畔有仙乐回荡也会觉得理所当然。一颗心经风雨的涤荡，云海的拂拭，异样的澄澈纯净，仿佛重生。
        当时，虽然穿着爬山前特意买的雨衣，可还是淋了个落汤鸡。旅游鞋中灌满了水，裤子直湿到漆盖以上。人在风雨中，如芦苇一样的摇摆，那感觉真是刻骨铭心。人在险象环生的华山之颠，感觉中自己是那样的渺小，凡尘琐事都抛置脑后，只觉得能活着就已经是很好了。生命的脆弱在这一刻触目惊心，直觉得活着就好就值得我们千万分的珍惜，大可不必再额外的计较什么。
        登华山，是对自我的一次挑战，站在华山之巅，自豪感油然而生，因为自己又一次战胜了自我，在大自然中摄取了勇气和力量。爬上华山，人生之路的泥泞和坎坷都像是不足挂齿，拿出登华山的勇气，什么样的困难不能克服不能面对呢。
        其实这次登华山，很有偷工减料之嫌。原来的计划全被风雨中的坏天气打乱。没能如愿地在东峰朝阳台看日出，更没能徒步登完华山的全程。乘索道至北峰，风雨交加中爬到金锁关便止步了。心中很是遗憾。但该领略的都领略到了，该感受的也感受了，理应知足。人生总是时有遗憾的，不该怨天，而有些美好的事物常因遗憾而长存心中。正因为天气不好，未达成所有的心愿，遭遇了天晴时所没有的艰难险阻，所以这次华山之行更显得可贵，不是吗？！再说了什么事情有利必有弊有弊就有利。雨天登华山，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人少清静，你可以静下心来欣赏体味华山之美。尤其是放大假其间，华山那可是游人如织，擦肩摩踵的，只能跟着人流向上爬，连想随意停下来看看四周的景色都不成，因为那会造成堵车一样的事故。我们这次的冒雨登华山，人就很稀少，走走停停，尽情尽兴不受人打搅地充分领略着华山之美之险。
        安然回到华山脚下，一身透湿的我回望身后高耸云端气概非凡的华山，长松一口气之即，不由感慨，华山是当之无愧的山中之王，有着让人奋不顾身的魅力。登过了华山，再登其它的山便如履平地，很容易就能踏到足下。也许自己今生今世都没有机会再来领略华山独特的惊心动魄的风采，竟生出依依不舍的情愫来。
        归途中，同行的朋友和同事们纷纷表示，争取再来一次华山，弥补这次登山留下的缺憾，可这只是美好的愿望，不是吗？谈何容易。
        呵，别了，难忘的华山，即使无缘再相见，你也将在我的记忆中不朽地耸立着，以你的王者风范！以你惊心动魄的险峻！

[情感四十][纳兰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