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娇艳

           ---青旗卖酒

如花总是喜欢上街抱回一堆光盘来听，但从来没有固定喜欢的曲子和歌手，多半是随心情而定。

这两天她疯狂的听 Ricky Martin 的 LOLA LOLA, 有时候后半夜也抽风似的爬起来打开音响，这时满屋子就响起那家伙激扬深情的歌声，只要邻家大妈不来敲门，我也就什么都不说。

月夜如水，凉气有些袭人。

我继续写我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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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旗手中长剑啸声嘎然而止。

风停，叶落。

万籁俱寂。

那轻灵飞舞的人突然静止。

萧飞雁回头凄然一笑：“旗哥珍重。”然后慢慢的倒在地上，胸前绽开一片殷红，染红了她手中的那朵黄菊花。

柳青旗没有回头，血雾弥漫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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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不好不好，怎么是这样的结局？”如花拼命摇着我的胳膊。

“为什么不好啊？这样的结局很感人啊，会让人记住的。”我微笑着回答她。

“不好就是不好！反正我不喜欢让萧飞雁有这么悲伤的结局！”

反正她不喜欢？反正不好？女人说到了反正，基本上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了，好好，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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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飞雁手拿黄菊花，仰天骄笑，舞步轻盈凌乱之极，一袭淡青色的轻罗如花般飞舞。

这样一个佳人，这样一个让人想倾尽全心爱怜的女子。

这一刻已经永恒地映在了柳青旗的心中。

“当啷”一声，柳青旗的长剑坠地，眼神渐渐的迷离，终于在萧飞雁面无表情的凝视中颓然倒地。

衣抉依旧飘飘，如血的残阳下，谁的眼泪在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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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怎么柳青旗又S了嘛？不好不好！”如花看见了再一次大惊失色。

“为什么？我必须这样写啊。”

“反正不喜欢！”

没说的，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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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萧萧冷风雨，琵琶声起。

飞旋的舞步不停，弹奏声愈急。

骤然间，弦断，舞止。

漫天飞舞的烟花中，两人相视，转身离去。

半年后。

第七界的华山论剑中，柳青旗凭一把碧血丹心剑立夺武林盟主宝座，傲视武林。

萧飞雁重返邀月宫再掌山门。

然，英雄佳人，寂寞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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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耳边一声大吼。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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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旗忍着深深的痛苦说：“雁儿，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你父亲做了太多孽，结的仇人实在太多，中原的江湖上容不得你，我不追究你爹当年的杀母之仇，但是我爹决不会成全我们的，我还有使命在，不再多说了，你，走吧……”

萧飞雁凄然一笑：“旗哥，我明白你的心，我只恨不能代父受过。我走了旗哥，走之前你能再牵一下我的手么？”

柳青旗将手中长剑插入地下，缓缓的走向萧飞雁，伸开了双臂，像当年初见她时一样，轻轻的，无限爱怜无限柔情的将她拥在了怀中。

“不要哭，雁儿，不要哭。”

“恩，我不哭旗哥，我们来生再见吧。”

山风唱晚，天地黯然。

萧飞雁抬起头，眼光中掠过一抹毅然，双手与柳青旗的掌心相对：“旗哥，你要保重，我知道你的心大，但是，江湖险恶，你千万要当心。”

“放心吧雁儿，我会知道的，你也要当心……”突然，李青旗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萧飞雁的手掌传来，如火似电，直搅得站立不稳，气海翻腾，柳青旗大惊失色，却听萧飞雁喊到：“别动旗哥，你接收！”

原来是萧飞雁正在将她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传给了柳青旗，柳青旗知道强力拒绝的结果就是会让两个人都断绝经脉而亡。因此，他连忙紧闭双目，屏心静气地接受来自萧飞雁的内力。

大约一柱香的时辰过后，气息渐停，睁眼看，萧飞雁摇摇欲坠，脸色惨白，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下---她已经输送完了自己全部的内力，武功全失。

“雁儿！”柳青旗一跪到地，心痛欲绝。

萧飞雁从衣襟上摘下那朵黄菊花，惨然一笑说：“我没事的旗哥，我只能为你做这一点事了。没有了武功，别人也就不会在乎我了。黄菊花代表雁儿，记着吧。我走了，你，珍重！”

…………

雨停了，夕阳下，一个清瘦的淡青色身影缓缓的离去。

她没有回头。

她已不能回头，没有了武功，没有了心，她拿什么再去爱那个牵挂一生的男人？

雨停了，风起了，柳青旗拼命的打马急奔，他的心在绞，他的泪在飞。

他要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他相信现在自己已经能够做到。为了家族的重任，为了江湖的逼迫，为了一个男儿的雄心，也为了有一天重新去找回他的，雁儿。他对苍天发誓他将做到这一切！

…………

十年后。

江南水乡，某个村落。

小河边，一个淡青色的身影在浣洗衣衫。

她已近中年，却依然秀丽如初，靠为大户人家浆补浣洗和刺绣为生，生活很清苦却很平静。

她在自家的小屋前种下一片菊花，菊花开的时候，摘一朵戴在衣襟上，闻着它的香，恍然的想一想遥远的往事，是她最大的享受了。

四月，草长莺飞。

她照常来到了河边，水还有些凉，可是真清啊，她用手撩起一点水捋了捋鬓角，就在那一瞬，她看见水中一个英武的倒影，就在身后。

来的人手持一朵黄菊花，微微的笑着。

她的心剧烈的跳起来，像要跳出了喉咙。

夕阳下，清风里，小河边，水中的倒影：两个紧紧拥抱的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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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就是柳青旗和萧飞雁的故事啊，真感人！”如花满足地咂咂嘴：“可是，他们开始的故事我还没看见呢！”

“那是我以前写的故事了，你又不爱看这些的嘛。”

“谁说我不爱看啊，你每次写悲伤的我才不爱看呢。不过这个故事写的真好，可惜我嗓子哑了，不然给你唱 Ricky Martin 的 LOLA LOLA 听。”如花娇滴滴的对我说。

“我知道，乖，去睡觉吧。”

唉，柳青旗多好啊，我要是萧飞雁就好了。

如花还在感叹着。

我讲的故事结束了，我还要讲这篇文章的结尾，那就是如花照例为我泡好一杯菊花茶，然后把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然后去睡了。

听着 Ricky Martin 其实挺动人的歌声，望着如花甜美宁静的面容，我突然觉得，这，就是幸福。

原来如此简单。

我想，我以后不会再写那么悲伤的结局了。

2004。5。2